《你是人间万般温柔》如*说

5、第五章

　　经过昨天一天下来的四处乱逛，今日是要比昨日熟路多了，戚如歌背着那书盒子，远远就看见一堆人站在对面，不知在说些什么，那些人里面除了齐衡算是比较说得上话的，其余都是盛家的人，还有一个男子的身影被其他人遮挡住，看着面生，不过戚如歌一向对此没什么兴趣，没过多久就先往书塾的方向走去了。
　　刚没走多久，就听得身后嗒嗒嗒的一阵小跑声，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待到戚如歌转头去看的时候，就看到一抹橘黄色正冲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里带着明亮的笑意，正是盛如兰，戚如歌觉得她跑得这样的急切，定是有要紧的事情，便退开了一步站到一边，打算着先让她跑过去，谁知道盛如兰刚跑到戚如歌同一阵线之上，便没有再往上跑了。
　　或许是跑得太急了些，随后又见她先是微微鞠着身子，小口一呼一吸的，身后的女侍终于是赶来了，也是如盛如兰一般，上气不接下气的，看到此景的戚如歌心里有点疑惑，又不忍继续看她这个样子，便有些木讷讷的抬起手，抚上了盛如兰的背，一边轻轻的拍着，一边问她。
　　“额....盛五小姐是在找我吗？”
　　盛如兰感受到背部有一双手正在为自己顺气，想来定是戚如歌，顿时便就挺直了腰杆，扬起一张笑脸，猛地点了点头来回应，戚如歌完全没有想到她原是为了自己而来，而自己与她不过是几面之缘，更算不得什么朋友，但见盛如兰似乎很愿意与自己亲近的样子，倒也让戚如歌挺意外的。
　　“那盛五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阳光拂在她的脸上有一种清新的感觉扑面而来，微微轻抿的嘴唇随时都保持着一种上扬的弧度，甜甜的笑意荡漾在嘴边，属于少女的气息随着微风弥漫开来，盛如兰先是看了戚如歌一眼，然后小小的靠近了一步，随后又止不住看了她一眼，然而这一举动完全让戚如歌摸不着头脑。
　　“我...我，我不就是怕你认不得路，便想着与你一块走的呀。”
　　盛如兰这么一说，戚如歌才恍然大悟的应了一声，想着原来她是怀着这样好的美意，戚如歌便也是放松了下来，对着盛如兰就是一笑，让盛如兰顿时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个词，是用来形容人的眼眸很亮很有神，叫‘眸若星辰’，她想，或许这世上想必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这个形容词了吧。
　　其实当盛如兰在长廊处看到不远处戚如歌色身影的时候，只觉天地俊秀，少年干净，而她听到心中，情窦初开的声音，这才想要匆匆忙忙的跑到戚如歌的身边，如今得‘他’一笑，盛如兰心里更是像裹满了蜜糖一样的甜。
　　“盛五小姐？盛五小姐？”
　　见盛如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戚如歌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再仍由她发愣下去，估计就赶不及庒学究上课了，戚如歌的一阵叫唤这才使得盛如兰清醒了过来，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了戚如歌几步走，又自个儿的站在了前面，等到戚如歌和自己并排走的时候，这才怀着女儿家的心思，又小心翼翼的走近了些。
　　等到盛如兰和戚如歌一同走到书塾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到齐了，然而近日众人之中还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戚如歌先是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了盛如兰，希望从她那里可以得到答案，只可惜盛如兰也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好似听得别人说，今日有侯府顾家的同窗要过来。
　　但很快，就听得盛墨兰像那个男子行了一礼，轻轻的道了一句。
　　“那我也就随着元若哥哥，也叫二叔了，不妨吧。”
　　那男子看着也不像是个极讲礼面和规矩的，对这些称呼也不大在意，听得盛墨兰这么说，他也就应下了，既然盛墨兰已经开口了，盛如兰也不好不作声，跟着盛墨兰也对那名男子唤了一声，看到那男子有些无措的样子，看起来应该也与戚如歌一样，对这盛府的人也不大熟悉的，只不过盛长柏与齐衡都与他亲近，或许也是两家有所渊源的了。
　　那男子刚对盛如兰拱手作揖完后，就恰好对上了戚如歌的视线，两人双双彼此打量了一番对方，戚如歌这才将他的模样完完整整的看入了眼睛里，他不同于齐衡，身上没有一丝温和儒雅的气质，他轮廓的线条更偏向冷与硬，两侧的浓眉却如剑影斜入鬓角，身形高挑伟岸，英挺硬朗还带着点痞气。
　　刚想要抱拳行礼，就听得一边的盛长柏先说了起来，才知道面前的这名男子，是宁远侯府二公子，顾廷烨，从今日开始他也随着戚如歌和齐衡一样，在这盛府里上课了，两人双双的互道了一声，各行了一礼后，庒学究和盛明兰也恰好到了，所有的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就纷纷入座了。
　　昨日里庒学究备下了作业，今个儿一早刚开课，盛墨兰的胞弟盛长枫是敢第一个上去的，他们姐弟都是学通古今的人，对此自然是一点都不担心，戚如歌却不同，她虽识字，也懂得一些浅薄的道理，但对于更深入的问题，她是没有什么理念的，就像庒学究留下的作业，也是回去苦苦央求了她家的两个哥哥，这才有了文章可交。
　　刚还苦恼着要是等一会儿，庒学究若是问到这文章里面的用意，戚如歌要怎么回答才好，就看到齐衡趁着庒学究在审阅盛长枫的文章之时，突然叫唤了一声盛如兰，问她手中的狼毫是从哪里得来的，她只道是六妹妹给她的，听得这样的回答，齐衡明显脸色就落寞了些，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看来盛如兰手中的狼毫，应就是昨天戚如歌无意之中窥见齐衡给盛明兰的吧，不然他也不会问得这么出奇，也不会在得知答案的时候表现出这副样子，戚如歌看着盛如兰的笔有些发神，以至于她突然转回头看向戚如歌视线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得过来。
　　最后好在庒学究也没有问什么，一堂课也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听了下来，待到散学了，齐衡的脸色也不见一丝好转，想来他也帮助过自己许多，戚如歌也不好见他一人独自心伤，收拾好桌面和书盒子，便往齐衡那边走去。
　　“一同走吧。”
　　这是他俩初次见面时候说的话，只不过这一次由她先说出口而已，齐衡只当她怕是觉得自己走不出这盛府，也不好拒绝她的的邀请，轻轻点头应了下来，不为在他们身后走着，两人自从出了书塾，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平日里待人温柔的齐小公爷在此刻显得异常的失落，是难以见到一面。
　　若是在旁人的面前，齐衡自然不会这么放心的将自己心中的思绪蔓延开来，但戚如歌不一样，她是除了不为之外，第二个知道自己心思的人，而且她也是见过他与盛明兰之间的事情，也没有选择胡乱说出去的人，所以在戚如歌的面前，齐衡没有任何的假装，他当下是如何的心境，他便该是怎样的表情。
　　“顺畅日子过惯了，以为自己多金贵呢，其实人家都不怎么跟你说话，送的东西，转眼就抛给旁人，我还总觉得，她是心里羞怯，其实人家，就是怕你，烦你，躲着你，瞧不上你。”
　　齐衡像是在说给戚如歌听，又像是在自说自话，语气却透着悲凉，眼中晃动着水润的雾气，衬得原本就很俊秀的面容又柔和了下来，戚如歌没尝过爱情里的味道，也体会不到如今齐衡究竟是怎样的难受伤心，不过他的一番话听在耳中，戚如歌只觉得是一种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大抵说的就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