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万般温柔》如*说

4、第四章

　　与齐衡出了盛府的门，便看到齐府的马车早早的就停在了门口候着了，齐衡想着戚如歌连个小厮都不喜跟着，自然也不会有人接她，便转身开口邀她一同上车，也可顺道送她回戚家。
　　“不用了，东霓会来找我的。”
　　没有想到她会回绝，东霓他自然是不识得的，便有些疑惑的重复了那个人的名字，戚如歌点了点头，东霓是戚家的人，也是随着她一同在山上长大的人，而齐衡又是齐国公家的独子，对她们这些平平凡凡的人不认识也很正常。
　　“对啊，我让她每每下了学便给我带件披风来，不然回了家，我娘定是要骂我的了。”
　　听得戚如歌说起披风，齐衡便抬头看了看四周，虽说过了除夕，天气也有些回暖了，但到了夜里，仍旧会起凉风，‘他’又是身子单薄的，怕也是受不了这天气，方才会让人送披风过来吧。
　　刚想到这里，就远远的看到一辆挂着‘戚’字的马车向着他们这一边赶了过来，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名女子，是一张俏丽的容貌，只见她手上拿着一件素洁白色的披风，扬着笑意跑到戚如歌身边，刚想要开口叫唤戚如歌一声，但眼风一扫到隔壁还站着两名男子，便立即收敛了性子，规规矩矩的往戚如歌身边一站。
　　“这是齐国公家的小公爷，齐衡。”
　　戚如歌也不等齐衡自我介绍，事先给东霓指引了一番，她也是刚刚随着戚如歌回的汴京，对这里的人和事都不懂，但听戚如歌说是齐国公家的，那应是个特别厉害的人了，又偷偷的抬眼去看了看齐衡，心中只觉的他清秀的横眉相辉于璀璨明亮的星眸，一眉一眼中透露出淡然谦和的神韵，一副浑然天成的温文尔雅，可谓是个红唇齿白的英俊郎儿，惹得东霓俏脸便是一红，生怕坏了规矩，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去，向齐衡行了一礼。
　　东霓这一举动自然没有逃过齐衡的眼里，他虽然样貌长得俊秀极了，但他从来都没有以此为傲，自然也没有为此多说什么，东霓心里依旧紧张，便不再往齐衡那边看，把手中的披风为戚如歌披上，遮住了她原本身着的那一件绣了墨竹的直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穿了一袭白裙的女子，戚如歌原本皮肤就白皙身材又高挑窈窕，不说话的时候倒有几分乖巧，若不是一早就认识了‘他’，还当真以为戚如歌是一名女子了。
　　两人拜别后，当戚如歌回到戚府天色已经是暗了下来了，今日是戚如歌第一天去盛府读书的日子，沈末书在家就担心了一天，生怕她家这个魔王会做出什么错事来，既扰了盛府安宁，又累了戚家，好在看到她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刚一进门，就看到戚如歌匆匆忙忙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歌儿！歌儿！你走去哪呢，回了府中怎么也不先给你爹爹请个安啊！”
　　眼见沈末书追在身后，戚如歌也不好快步走，怕沈末书一个没留意，磕磕碰碰的摔了一跤，只能认命的转回了身，看到戚如歌终于停了下来，沈末书也好抬手顺了顺胸口的一口气，她家这个女子若不是她自个儿亲生的，她还真不相信，面前这般生龙活虎的人儿会是那个需要送上山中休养的戚家三小姐。
　　“娘，我这不是出了一身汗，先回房梳洗一番才好去请安嘛。”
　　戚如歌一番轻声细语的听得沈末书打了一颤，她还真不习惯她现在这么装模作样的语气，定是耍了什么滑头，沈末书将戚如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除了她的发型不大合适以外，周身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吗，我还没听过哪家读书能读出一身汗来的。”
　　“我...我这不是想念着娘亲，赶着回来了吗？”
　　听着戚如歌的甜言蜜语，沈末书虽知道她是哄着自己的，但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是从小就分离的，最近刚刚才送回来，嘴上嫌弃心里还是要疼也疼不过来的，又是听得她这么一说，心里就更甜了，刚想要放过她，就听到她匆匆留下一句“那娘，我先走了啊。”便一瞬间跑得没了个踪影，只留下沈末书和她的侍女秋华在原地长长的叹了一声。
　　晚饭时候，戚如歌早已换了一身打扮，其实当初让东霓来给自己送披风就是为了想要逃过沈末书这一关，她自是不喜欢看到戚如歌一身男子打扮的，但戚如歌也不喜欢身着女子的裙褂，唯有这般，方能两全。
　　自古以来，寝不言食不语是最基本的修养礼仪，但对于武将世家的戚府来说，根本行不通，戚明镜大口的吃肉，而沈末书则坚持不懈一直在追问着今日在盛府读书的事情怎么样了，戚如歌耐不过沈末书，随意的就说了几句，刚欲要夹起一块肉，就被沈末书的再次‘阻挠’给生生的从筷子中掉了下来。
　　戚明镜看到女儿一副快要生不如死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几声，但笑着笑着又开始心疼她，便抬了抬胳膊肘轻轻的撞了撞沈末书，示意她该静静了，可沈末书丝毫都不理会，就连眼珠子都没看过去，戚明镜好歹也是在阵前杀敌无数的人，一物降一物，戚明镜这一辈子啊，就输在了沈末书的手上。
　　眼见帮不了戚如歌什么了，便也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闭嘴乖乖的吃饭，就算戚如歌再怎么把求救的视线投放在他的身上，他都只能当做没有看见一般。
　　“给娘说说，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自知这一次是躲不过的了，只能放下手中的碗筷，双手托着脸腮子，思考着今天到底发生了的事情，看看有哪一件值得被说出来的，但思来想去，好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余光一看到沈末书充满期待的目光，眼珠子又转了一圈，说。
　　“有人给我领路算吗？”
　　沈末书在一旁等了许久，还以为戚如歌会说出些什么来，谁知道竟是这样小的几乎无足挂齿的事情，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想要在她的手臂上捏上一把，但还是忍住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领路算得什么事！”
　　“噢.....原来齐衡算不上事啊。”
　　戚如歌撑着脸，看着面前的菜，咽了咽口水，就这么随意的回了一句，可这一回话原本是不要紧的，但话里的那个名字却吓得这桌上的另外两个人都顿时停止手上的动作，戚明镜一口白饭还没塞进嘴里，就侧颜看了过去，沈末书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好似想要说些什么，但就是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久没有一句是完整的，最后仅得一句。
　　“你说什么！？”
　　沈末书整个人站了起来，那声音那声调几乎是提高了不知多少个分贝，这一次被吓到的戚如歌，几乎一半边的身子都快要掉下凳子去了，原本托着脸的手本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看着面前的娘亲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再慢慢的变得欣喜若狂的止不住的笑意，让戚如歌皱了皱眉头，不就是一个齐衡嘛，至于这么开心吗？
　　沈末书好似还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又抓着戚如歌两边的手臂，微微的摇了摇，重复的又问了一遍齐衡的名字，戚如歌只能是傻愣愣应着她的话又点了点头，用动作来告诉她，她并没有听错，从沈末书接下来的描述之中，戚如歌更多的从别人口中认识到了齐衡这个人，也终于是懂得了为何他们都在听得自己说出齐衡这两个字的时候，表现得这么的惊讶和惊喜。
　　齐衡是汴京城中最明亮的少年，也是众多少女思慕的好儿郎，他不仅家世显赫，更是名门望族的嫡亲独子，即使不去博取功名，受祖上荫蔽，也会锦衣玉食，前程似锦，而且长相俊美，温润如玉，饱读诗书，气质上佳，可以说在这满汴京里再没有任何一人能与他媲美的了。
　　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戚如歌很清楚，但他们都不会知道，就算他们再怎么想都只是一场春秋大梦而已。
　　因为那个少年心中眼中心心念念全是他的六妹妹，少年怀春，一颦一笑，都被心上人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