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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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粥里的白粥是秦逍买的熬好的，天气不算热，把凝固的粥块倒进锅里，开火热一热。蔬菜是早早预备好的，用水洗一洗，随手折成一段一段就直接扔进去。
简单无比，没有油也没有盐，清汤寡水的，秦逍喝了两口便摆在桌子上不再碰。
男人倒是喝的非常认真，好像在完成一个类似抄写的任务，用勺子舀一勺，也不管烫不烫，伸手就往嘴里塞。粥刚进嘴里，咕咚便吞了下去，马上又伸手舀下一勺。垂着头盯着面前的碗，表情平淡。秦逍怀疑他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不一会儿碗就见了底。男人把勺子翻过来，朝下扣在碗口，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安静地坐在凳子上。
秦逍刚细嚼慢咽地吃完半块红豆酥，见状愣了愣，把剩下半块一并塞进嘴里，扯出一方素白的帕子抹了抹嘴角，又给男人递过去一张，示意他擦擦嘴。
男人迟疑地伸出双手接过来，神情慎重，在嘴边放轻力道沾了沾，便小心翼翼地叠好。他抬头看了秦逍一眼，犹豫了一下，把用过的手帕捧在手心里不动了。
洗手帕这种事秦逍懒得做，索性备了一堆，用脏了便扔进箱子里，里面不知道攒了有多少。他看了看男人，想告诉他这东西不用洗，又想说你要是喜欢也可以留着，纠结了片刻，最终决定闭口不言。
男人一醒过来便跑到厨房，被他勒令回房之后便真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秦逍看着他小心翼翼捧着手帕没地方揣，才意识到他至今都还只穿了一件秦逍趁他没醒给他套上的单衣。
秦逍拧了拧眉头，探出指尖触了触男人手背，男人硬生生忍住了应激反应，僵着脊背没有动弹。所幸温度还不至于冰凉。
男人身上的单衣还是秦逍的，之前那件黑色的衣服被刀剑划得不成样子，上面还粘满了血，早就被秦逍扔到不知道那里去。他起身拐到自己卧房，在箱子里翻了半天，选出来一件宽松的外袍和鹤氅 ，拎在手里走回去。
男人仍旧安静地把帕子捧在手心里，神情介于呆愣和专注之前，默默地书柜瞪眼。秦逍把外袍扔过去，问：“自己能穿吗？”
“......”男人没听见他的脚步声，闻言猛地仰头，抬手的动作有些迟缓，被外袍兜了一脸。
“......噗，咳咳。”秦逍没忍住笑出声，又觉得颇为不厚道，把后半声咽了回去。
他走过去把男人头上的袍子摘下来，发现男人有些出神，静静地盯着自己的右手。
不仅仅是伤重未愈，行动迟缓，男人受伤过重，武功几乎散尽，现在甚至没有一般的武师耳聪目明。
才不过刚刚醒过来，外伤好的差不多，调养和恢复还在后面。秦逍心里清楚，这几天行动若是从男人后面来，都会刻意弄出一些声响，刚刚一下才没注意。秦逍也看过不少，知道一个武者发现自己武功尽失，这种感觉应是不大好受。
秦逍道：“你伤才刚好，过几天我给你调养便是，若是恢复得好，完全可以恢复你的武功。”
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有几味药材我这里没有准备，过几天我们出谷去取。”
男人把手放下，垂着头低声道：“多谢公子。”
秦逍眨眨眼，忽然探身下去，伸着脑袋去看男人的神情。男人吓了一跳，往后仰了一下。
还是那张呆愣楞没什么表情的脸，秦逍却总觉得男人似乎没有相信他。
他决定不费力向证明男人自己的医术多么高明出手一次多么难得，直起身走向一边的书架。
毕竟是客房，书架上没有什么医术，只有几个落了点灰尘的摆件和一堆堆杂书。秦逍扫了一眼，指尖在书脊上游移片刻，随手抽出一本来。
他低头一看封面，竟然是一本菜谱。
“......”
秦逍叹了口气，捏着书，仰躺在一边的软塌上，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男人没对他的滞留提出什么意见，依旧坐在凳子上发呆。
“你叫什么名字？”秦逍又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地开口问。
男人猛地抬了一下头，似乎没料到秦逍会和他讲话：“属下戊辛。”
秦逍道：“我不是你的上司，对着我说什么属下？”
戊辛很快地改了口：“我......”
秦逍打断他：“我是秦逍。”
秦逍又问：“你从哪儿来？”
“这......”戊辛迟疑着。
秦逍摆摆手，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倒是忠心。”
戊辛挪动了一下身子，看上去有些紧张，嘴张开又合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内一片寂静，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地叫。秦逍忽然问：“你会做饭吗？”
＂......＂戊辛看上去更加不知所措了。
秦逍把手里的菜谱举起来：“这道竹笋炖鸡看上去不错，昨夜下了雨，外面的竹笋应该刚冒出来一截。”
戊辛迟疑着点点头。
秦逍道：“我听说秋云楼的死士什么都学，从做饭到跳舞都得会，简直不把死士当人看。”原来是真的，沈秋云发什么神经。
戊辛再次停住了。本来就没人会把死士当人看，他们也不学跳舞。十七岁之前练武的黄金时期要不停训练，十七岁之后便是连续不断的外派和值守，根本没有这个时间去学其他的。
他会做饭只是因为曾经在某个后厨做过暗线，为此还培训过一段时间。
“罢了，做了你也吃不成，你还得喝几天白粥——没事，等你好了我带你出谷去酒楼吃。”
戊辛没有开口。他本来应该一有意识就立刻回到楼中，向楼主汇报情况，谁知被暴躁的大夫点了睡穴，又在床上躺了几天。
今天他早上醒来，本想趁着秦逍入睡径自离开，救命之恩来日再偿还。可是看了空碗，又想着把碗洗了再走。谁知道刚刚醒来手指无力，又打碎了碗。秦逍又撵着他上了床，他还真就乖乖坐着，慢悠悠吃了一顿早饭。想着有机会便辞行，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再等几天吧，他想。等到出谷那天，伤势痊愈，也不用担忧在山谷里迷失方向。秦公子日后若是有什么要求，他万死不辞。
但他很快又回忆起秦逍提起秋云楼时不愉的语气，想起竹笋炖鸡，情绪低落了几分，抿了抿嘴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