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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听我不在的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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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
萧远眸子一转,进马车里面?他指了指后面的车门,同谢云川眼神示意。
谢云川关上车窗,没理人。
萧远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去前面驾车处坐了。
封啸云也坐过来,见萧远抱着剑闭目养神,他不禁叹了口气,认命的抓起缰绳赶车,“萧教主,你不会赶车?”
萧远不睁眼,摇头。
封啸云和他闲聊,“若知道是你,我万般不会出手,闹出这样的笑话。”
“恩,识趣。”
封啸云奇了怪了,“分明是你赶过来,知道使我们你还出手,你就不知道反思反思?”
萧远闭着眼说,“反思了。”
“真的?反思出什么了?”
“尔等无用,试水都绰绰有余。”
封啸云气得笑出了声,你萧远是什么人,江湖上能打得过的一只手都数不出!
马车里的谢云川应了声,“说的对。既然想清楚了,不如写份检讨来。”
我天。
萧远失笑,敲敲车壁,“殿下,是你不等我在前,莫蛮不讲理可好?”
“你脚崴了。”
“我既卖于你,便是腿瘸了,你也得等我,王爷可是明白了?”
“不明白。”
“如今我说于你听了,殿下可明白了?”
谢云川没回。
外面坐着的萧远闭目养神,轻轻说,“不回话便当你明白了。”
谢云川没再和萧远聊,封啸云耸了耸萧远。萧远掀了掀眼皮,又困得合上了,喉咙里应了声。
封啸云和他打商量,“萧远教主既然嫌我们功夫不好,不如教教?”
萧远眉心稍稍拢了拢,这承王府的人都咋回事,看不出来他今早上心情不好么?谢云川那小王八羔子看出来,还偏不迁就他两句,小狼崽子,等着挨揍。
萧远找了块黑布系眼睛上,倚着剑,靠着车,“什么时候打过我,什么时候教。”
封啸云小激动,“你蒙着眼?”
“我无所谓。”萧远说,“我困,谢谢。”
马车停在宫门口,谢云川点了几个人跟着他一道进宫,萧远听见动静,眼上的黑布没摘准确的找到了谢云川位置。视线追着谢云川从宫门外随到宫门口,似从黑布底下透出几分不爽,纠结着要不要跟谢云川唠两句。
谢云川也瞧着萧远,见萧远没上前和他道别的兴致,转头准备进宫。熟料转身之时,萧远靠着车壁,冲他摆摆手,好似道别。
谢云川不禁笑了。
他知道萧远这早起心情不好,是昨晚上卖身契的事闹得,也是今早上来来回回折腾的,但这人不高兴就不高兴呗,纠结了一会又跟他打招呼。
谢云川往宫门内缓走几步,余光里萧远靠在车壁,扭脸冲着他的方向,面无表情。
即便是萧远这时候没有蒙着眼,谢云川想萧远的眼神也定是平淡如水。
谢云川有些舒心,有些坦然,甚至有些乐。
这世间真的有人能这般自我排解,泰然自若。萧远过得不错,他想他也可以,从萧远那汲取的力量一定也能让他继续走下去。
谢云川彻底走进宫门后,萧远别过去的脸扭了回来,没什么表情的睡着了。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萧远若有所悟般摘掉了眼罩,身上有着暖洋洋的阳光。
天空很蓝很蓝,白云很白很白,成簇成簇的游荡,能够数的清一层层,将天空点缀得很近很干净。灵湖旁栽着古柳树,冬去春来,古柳飘出一片又一片的柳絮。
萧远迎着向他吹来的微风,向古柳走去,柳枝飘飘,似女人温软的发向他荡漾而开。萧远玄衣蓝带,腰悬银剑,他负手而来,长身玉立,脸上荡着如同细长柳枝般的温柔。
“大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冬去春来,多妙啊。”
春天,终于来了。
*
后几日萧远继续早上送谢云川入宫,晚上接谢云川回来,谢云川总归是忙的。萧远闲得几日便也了无生趣,和谢云川聊无可聊。
中午侍卫轮班吃饭的时候,萧远跟着封啸云几人一路走一路摇,该吃吃该玩玩,默不作声。影卫都曾听过魔教教主的威名,几日相处下来也多少悟到几分苏克兰受其蛊惑的因由,瞅瞅那任人欺凌的老实样。
每次吃完回来,明明一道走得街道,回来时总能抱得一纸盒的零嘴,什么糖葫芦,马蹄糕,煎饺,水晶糖人,该有的都有。
遥想自己都二十好几的人,众近卫觉得找萧远要吃的实在是不太妥当。
而且关键是萧远这人太没眼力见了,十几个人呢,就他特立独行,一个人搁那吃吃吃!
萧远寻了个年纪小的近卫,勾勾指头叫他过来,“糖葫芦给你。”
小孩要脸,“我不吃。”
萧远解释,“我不白给,你得帮我一件事。”
小孩接了,“说吧,贤者不吃嗟来之食,我们一对一换的。”
萧远忍笑,在小孩嘎吱嘎吱啃的时候说道,“给我说件你们王爷的糗事来听听。”
小孩心里咯噔一声。
萧远蹬了蹬手腕,露出手腕间绑着的弦刀,苦哈哈的说,“想我魔教教主也是可怜,入王府受王爷的欺负就算了,现在就一个小侍卫都敢吃本教主的白食了。”
萧远怕小孩听不懂他的威胁,指着自己的弦刀跟他认真掰扯,“小孩,这弦刀是用天琴草做的,和弹琴用的琴弦差不多来历。但若是催以内力将其飞速旋转起来的话就如同刀剑般锋利。若是趁机把这弦刀往人身上一捆,裹肉粽见过没,就那样把人四肢整个抡圆了捆成一团,然后瞬的一拉!”
啪的一声,小孩手里的糖葫芦应声倒地。
萧远面无表情的指着地上糖葫芦,“就和你这糖葫芦似的,头是头,脚是脚,骨头是骨头,肉是肉。”
萧远的声音又轻又薄,跟鬼似的,吓得小孩手抖哆嗦。“王、王爷,没啥糗事。”
萧远扳起肃然的脸,拍胸脯保证,“放心,我不告状。”
对不起,我不放心。
小孩眼神扫向四周,意在求救,众人翻眼望天,都说他是魔教教主啦,别走太近,别走太近。
小孩急得眼都发红,他凑近萧远,“我,我跟你说,你别跟旁的人说。”
萧远倾过身去听。
“有天在御花园里,王爷崴到脚了。”
萧远忍笑,“为啥,看见谁了?”
“没有!”小孩脸有些红,像是憋着什么私密看众近卫没往这瞧才继续说,“他就是踩到一块石头。”
萧远笑,“他那功夫白给的啊。”
小孩拍手,着实有说书的架势,“哪能啊,他踩的那块石头是个活的!”
萧远愣愣的啊了一声。
小孩说,“他踩中了乌龟。”
噗的一声,萧远拍腿大笑,“他是不是还怪叫了一声?”
小孩手心拍着手背,恨铁不成钢的说,“谁说不是呢,我第一天当值,把我吓得直喊有刺客有刺客,结果是一只乌龟。”
萧远笑个不停,小孩憋得脸通红,“那什么,瓜子给我点。我都跟你说了王府的事,你跟说点江湖的事呗。那客栈里说书的来来回回就那几个本子。”
萧远又笑了声。
傍晚百官之后谢云川也走出宫门,封啸云迎上去。萧远站在车辕处,倚着车顶,堆着满脸的笑,边招手边冲谢云川喊,“承王殿下,听说你踩过乌龟,还怪叫了一声,今个有没有遇到乌龟刺客啊。”
噌的一声,谢云川火爆三丈高。
小孩急的直拉萧远的腰带,叫他下来,“你说好不说的,你这人怎么不讲信用呢!”
小孩回头时只见谢云川了然的盯着他瞧。回头小孩就去找封啸云换班,“封首领,我,我是不是完了?王爷,王爷他”
封啸云抚了抚额头,“不是你完了。”
是我们完了。
你激起了魔头的兴致。
*
隔天萧远就买了一袋焦糖瓜子,蹲在古柳树下嗑着。萧远叫众人说给他听,出了事他担着。众人对萧远的信用有了透彻纷纷表示摇头,不讲,死都不讲。
萧远寻了个没趣,这种事威胁起来也没劲,就自个望着灵湖左叹一句右叹一句,可怜巴巴的。
“其实我觉着吧,王爷挺,挺那啥的。”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其他人也索性抓了萧远的焦糖瓜子,蹲成一圈嗑着。
萧远问,“哪啥?”
众人相识一眼,一言难尽啊,“说到底,王爷有时候是心狠,但对王府的人不曾苛待,该有的都有,我家媳妇都说这差事舒服,隔两天就回去陪陪她,她倒是乐意的。”
“那可不,王爷这人啊其实心地挺好的。”
有人忙摆手,“可不敢这么说。你们那是没见着。”
那人吐口瓜子皮,“还是王爷刚封王开府的时候吧,今上刚四岁,王爷是脚不沾地的在皇宫连轴转。嗐,那时候今上心疼咱王爷,不像现在。不是说这个,就有一天那个谁的儿子吸烟叶然后暴毙,挺重要一大臣吧,非说要一查到底,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查到了沈萧头上。”
萧远愣了愣。
“沈萧?”
“就是那个沈萧?”
小孩问了一句,“是我们王府那个啊?”
“不是,”那人小声说了句,“就是那个沈国公家的小儿子,欸,沈国公也是可怜,养了这么个儿子。”
“不过这个无所谓,关键是咱们王爷。”那人非常小声,甚至带着几分的畏惧,“听说那个大臣递折子说要去镇国将军府拿人,咱们王爷当众就把御案给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