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Episode 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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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27
有那么一瞬间，雷古勒斯感觉自己活在梦境和现实之间的缝隙里，他当然知道梦都是虚幻的，但还是被梦里的真实感折磨了好一阵。
像是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他不断在思考，梦里最初的最初，那个黑色的蛇形纹身到底代表着什么。所剩无几的假期里，他一直在家里查找着各种书籍资料，寻找无果，只能闷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盯着书桌上的笔记本和书堆发呆，时钟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卷起衣袖端详自己光洁的左臂，没有任何纹身，拿起了笔。原本他打算写一点督促的警句，让自己保持清醒警觉之类的，但鬼使神差的，落笔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
Aurora
窗外的黄雀发出了清脆的啾鸣，他如梦初醒，慌忙地放下了笔，盯着左手手臂内侧的字迹发呆。作为一名轻微的强迫症，他感觉自己把最后的a尾巴拖得太长了，然而出于各种原因，他并没有把手臂上的字擦掉，而是施了防水的魔咒，随后便放下袖子，不再去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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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斯，我能否有荣幸请你去——”
“不，波特，另请高明吧。”莉莉理了理红色的长发，跟着玛丽·麦克唐纳一起走开了，在夕阳里留下两道迤逦的影子。她不明白，为什么过了一个漫长的暑假，波特还是没有放弃。
“可怜的詹姆。”西里斯毫无同情心地摇摇头。他旁边的一块便携式小黑板上写这一行张牙舞爪的大字，“迄今为止，詹姆·波特已经被莉莉·伊万斯拒绝了_ _次了”。
西里斯挥挥魔杖，下划线上的“42”自动变成了“43”。
“要不是莱姆斯坚持，我就要把这块板做成三位数的了。”西里斯拍了拍自己新鲜出炉的计数器。
“我才不会这么惨。”詹姆拿起笔开始写自己的变形学作业，转而寻求自己可靠的外援，“是吧，莱姆斯？”
“大概吧，我祝福你，詹姆。虽然我觉得我的祝福应该没什么用。”莱姆斯艰难而不确定地回答，躲避着西里斯想要揉他头发的手。“你不该玩我的头发，西里斯。快点停下。”
西里斯不肯罢手。“今天莱姆斯·卢平说了多少次以’你不该’开头的句子。十次？还是十五次？”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莱姆斯向来整整齐齐的头发乱得像刚刚直面了一场飓风。
“话说，赫默莎去哪里了？”詹姆无视了他们俩的冲斗，突然问道。
“不知道。”西里斯停下手，回忆道，“今天下课之后就没见到她。”
“她去看魁地奇了。”莱姆斯不动声色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西里斯问。“她告诉你了？”
“我看见她走向球场的方向，”莱姆斯沉吟片刻，“在魔法史课结束之后。”
西里斯回忆了一下，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那我怎么没看到？”
莱姆斯合上一本有关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外书。“当时你在和詹姆计划着如何在宾斯教授的课上让大家看到一双会跳舞的袜子——以及，真诚地建议你们不要这么做。”
“拜托，那是一个完美的设想，”西里斯略带不满地抱怨道，“还有，根本没人会听魔法史课。”
“附议，”詹姆举起手，“特别是后半句。”
莱姆斯试图据理力争：“至少我会听。”
“挑挑拣拣地听一半，然后花剩下一半时间写黑魔法防御术的论文，”西里斯抱着胳膊，“这不算’会听’，莱姆斯。就像吃饭的时候听广播台，如果突然收音机没有信号了你也不会放任盘子里的土豆冷掉，”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像是因为话太多而口干舌燥，“你说袜子该是什么颜色的？红色的怎么样？”
莱姆斯感觉自己又要开始头疼了。“够了，西里斯。”
“你们有没有人意识到，今天的比赛是斯莱特林对拉文克劳啊，”詹姆想起了正事，打断了他们关于“到底有没有人会听魔法史课”的辩论，“赫默莎去看他们的球赛干什么？难道她突然迷上了魁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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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想打扰到你，”赫默莎站在魁地奇看台边上，对已经入座的观众露出略带紧张的微笑，“但是请问你对这次魁地奇比赛有什么看法吗？”
“我男朋友是拉文克劳的击球手，”一位赫奇帕奇姑娘激动得满脸通红，“我希望拉文克劳能赢。”
坐在她身边的拉文克劳姑娘理了理头发，开口时声音抑扬顿挫如吟诗。“我预感莫德能在三十分钟内抓到金色飞贼。她上次对战赫奇帕奇的时候只用了三十七分钟就结束了比赛，我相信她炉火纯青的球技和无与伦比的天赋。”
一位坐在她身边的拉文克劳高年级男生严肃地插话进来。“这次斯莱特林有了新的找球手，”他的神色变得格外凝重，“听说布莱克是个强劲的对手。说实话，我非常为莫德担心，她的表现不太稳定。”
赫默莎红色的自动速记羽毛笔刷刷地在羊皮纸上写下了观众们的看法，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黄铜望远镜，自动速记羽毛笔和红色封皮的羊皮纸小本子自动悬浮在她身边，堪称出土文物的相机被她捧在手里。今天是她的第一次魁地奇比赛实地采访。
她走下看台，打算去球场附近取景，用不了多久，球赛开场时舞动的彩旗会点燃整片天空。
相机镜头里的球场换了三种角度，她收起了相机，如有所感地回过头。
雷古勒斯·布莱克在离她不远处迎风而立，沉默地看着她。
他长高了不少，突然有了清秀舒展的轮廓，暖金色的阳光在他苍白的脸颊上跳动着，低垂的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细碎碎的影子。
她本意只想点个头就转身离开，因为魁地奇世界杯时西里斯的愤怒不是空穴来风，他的弟弟，固然曾经与她有过往来，一度还是能互赠圣诞礼物的交情，但无可否认他身边确实围绕着一群纯血主义者。
而她还是停住了，因为他的眼神。
炽热的，渴望的，却也是哀恸的，静默的。迎着光线的灰眼睛变成一种难以言明的银青色，她甚至可以想象他虹膜上不规则的纹路，像是一张闪着微光的银灰色的网，将复杂的情绪困顿于其中，不得出路。
她凝视着他，揣测为何雪崩停在山腰，为何山洪没有冲向平原。
这样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也幽深得吸引她驻足。她停在原地，无计可施地朝他微笑。“下午好，布莱克。”
他眨眨眼，微微转过身，铅灰色的云层遮住了太阳。“……你也是。下午好，霍珀。”
她看了看他身上墨绿色的队服和手里制作精美的飞行扫帚。“听闻你入选了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恭喜。”
“谢谢。”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停顿片刻才继续开口，“你会来看比赛么？”
“是的，我很期待，”她诚实地点头，“大家都在谈论，你和玛丽斯·莫德到底谁能抓住金色飞贼。”
他眨了眨眼睛，如盟誓一般开口。“我会尽全力的。”
他的语气令她一时语塞。赫默莎斟酌着说：“期待你的表现。”
正当他想要离去时，她再度开口。“等一等。”
他疑惑地看向她，他们对视数秒，赫默莎用眼睛示意了一下他的队服，上面写着“R.A.Black”。
“介意告诉我，R指的是什么吗？”
“雷古勒斯，”他的吐字缓慢而清晰，“我的名字。”
她点点头。“祝你尽快抓到金色飞贼，”她停顿了一下，“布莱克。”
他朝她虔诚地颔首致意，走向球场的方向。
雷古勒斯抓住金色飞贼的时候，赫默莎拿着相机拍下了开场以来的第十七张照片。在她的镜头里，凛冽的气流吹开了男孩乌黑的头发，墨绿色队服的衣角猎猎摆动，而他前倾着身子，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眼前金色的光团飞快地收于掌心。
现场比分290：220，霍琦教授吹哨，举起扩音器，高声宣布斯莱特林赢得了比赛。
在身边一片拉文克劳堪比葬礼的叹息声里，赫默莎举着古老的相机，对着雷古勒斯无意识地按下最后一张照片的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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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布莱克在干什么吗？”萨利文总编拈了一块芒果软糖塞进嘴里，指着最后一张照片问道，“我看不清。”
赫默莎坐在《毛毛薄荷糖小报》编辑部的旋转椅上，面前的打字机上留着写到一半的魁地奇报道。她把照片举起来看了又看，放弃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拿起巨大的马克杯喝了一口，百无聊赖地转着圈，挑起眉随口猜测，“也许是一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个人习惯？”
照片上的雷古勒斯刚刚抓住了金色飞贼，他依旧坐在飞行扫帚上，身后看台上举着绿色旗帜的观众欣喜若狂，欢呼声汇成一片此起彼伏的汪洋。而斯莱特林的新任找球手平静地撩起袖子，低着头用嘴唇飞快地碰了碰左手手臂内侧，又若无其事地把袖子遮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Episode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