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菲茨》涧边琴

7、第 7 章

　　“和任何一家民间的法师协会一样，探险家公会也是由一些爱好相近、关系又不错的法师们组织起来的——你应该听说过各种法师的小圈子吧？”
　　尽管这一天的早晨过去一会儿了，但因为这片大陆奇异的昼长，阳光还很稚嫩。
　　威廉正带着薇拉和丽贝卡朝一个方向走，薇拉曾经问过“咱们这是要钻到哪里去”，他只说是一个可能用得上的地方。
　　“先谈谈探险家公会吧。”
　　“一边走一边谈。”
　　“但你至少先告诉我要去哪儿------”
　　他转过身：“一个我们也许会用来逃命的出口。”
　　薇拉虽然明白自己的表现已经说明了她对那个遗迹的看法，但是，毕竟他们并没有什么盟约，还是美色真的能让人不顾一切？虽然她告诉自己“周围像我一样的女孩都是这样的，而我只不过比她们美一些”，但每次照镜子，总有种感觉在说，“这女孩这个年龄就长这样，真成熟”。她不是感觉不到它的作用，甚至于她还经常使用它，以此谋取一些便利。但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她还没切实发挥过这种魔力，因此也就对此心存疑虑。
　　她当时就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
　　“为美丽的小姐效劳是我们应该做的。”他这么回答。
　　薇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停下来，“丽贝卡”，前面用剑和威廉一起清理道路的丽贝卡应声停下来，向左转过身，剑锋向前隐隐摆出了一个攻击的姿势——她的左边就是威廉。
　　威廉后退几步，“我以为这很明显——我需要一个魔法师。”
　　“哦？”但她还处于学徒阶段，顶多借助灵光戒施展一些初级魔法，连魔杖都用不了。当然，他未必知道其中差别，但是她明显岁数不大吧。
　　“我需要一位法师，因为毕竟是要进一个法师的地界，我想在这里面得到一点什么，”他停下来，深深看着薇拉，蜜糖色的眼睛里只倒映了她一个人的身影，“而你是最好的选择。”
　　丽贝卡忍不住插入了他们之间。
　　薇拉没有再深入谈论这个问题。她只是笑着说：“我也很需要你呢。”
　　如此两人就达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既没有规定彼此的义务，也没有安排好事后战利品的分配，仅仅是一句“我需要”。
　　世界上最牢不可破和最不堪一击的盟约都只要双方的一句“我需要”。
　　那以后他们就一直在这片森林里走了。这是原本是非常枯燥的，由于薇拉的火系法术演练不纯属，也并没有空间让她消耗自己本就不多的魔力，所以对于另两个人来说，他们还必须承担清除道路的任务，不仅枯燥，而且还累人。薇拉，她虽然因为常跟着埃德加子爵东奔西跑，身体素质较同年龄的贵族小姐或是养尊处优的法师们要好得多，但这种体力活是指望不上她的。
　　这个时候探险家公会的故事就是他们的娱乐活动了。
　　威廉这个人很奇怪，他见了薇拉运用魔力总是显得很惊奇——虽然尽力掩饰，但还是不难看出来，也不了解法师界的种种常识，然而在有些方面却又显得好像无所不知。他时时落入薇拉的陷阱，虽然都让薇拉达到了目的，但又不像吃了亏。他好像是一边把秘密倾倒出来，一边又时时要靠着诱引，明明他也想结盟然后依靠薇拉达到目的，但如果薇拉不问，他就真的甘心只做一个引路人？
　　薇拉只是略略感觉到了一点，并没有把这些通通考虑清楚。她只是很简单地想：我毕竟是法师，何况还有丽贝卡，他又能怎么样呢？他难道真的会做出些什么不成？他看上去也不像个坏人啊。我如果真得到了一点什么，总不会亏待他就是了——这样我们难道还会发生什么矛盾吗？
　　对着疑虑这样质问了一番，好像也提不出来什么别的东西。她安心了，其他的以后再去想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可能形成阻碍的敌人内部的详情。
　　她接上威廉的话，没有对他这种显示他对法师文化的了解的行为表示不屑，她恨不得他多说一点，“知道。”
　　威廉自己倒是感觉出来了，没再科普法师们有哪些小圈子以及为什么会组成这些小圈子——也许他也不是十分了解这个方面，为了避免露怯，就没有详说。
　　“这个探险家公会还很年轻，现任会长的父亲就是它的创始人——他不幸在一次探险活动中死了，当时其他几位好友倒活了下来。他们活跃的地区主要是莫里斯王国西边与帝国边境交界的地方------”
　　“那里是不是有座自由之城？”丽贝卡忍不住插嘴。
　　“是这样，但他们只是接近那里，并不把它当作根据地。”
　　“为什么？”丽贝卡再接再厉。虽然她总是严于职守，忠于自己“护卫”和“规劝者”的角色，但她也不过比薇拉大几岁，这时有了好奇心，加上她们算是和威廉结了盟，只要威廉不表现得“过界”，她还是愿意和他说话的。
　　但威廉却没有再解释下去，或许是丽贝卡之前的态度让他不满，他简短的回答这不是要关心的主要内容，好像没看见丽贝卡脸上的尴尬，一边继续劈砍着灌木丛，一边又接着说下去：“现任会长是古斯塔夫，他是法师中少有的高级阵法师。这次也不知道他具体带了多少人，但他们公会内部和菲茨交情好的，算上他大概也只有三四个。只是还应该考虑到其他知道消息后加入的法师，最多应该也不超过十个吧，探险家公会毕竟不大。”
　　“最多十个------”
　　“人当然不止十个，你们这些娇气的法师，”他哼了一声，“谁能不带个伺候起居的就一个人出来，你们有这能力吗？”
　　薇拉没有说掌握多种魔法的法师做任何事是多么轻松，她现在的困境只是一时的，她关心的只是：“那么大概多少人？”
　　“我不知道。”
　　薇拉诧异地看着这个万事通，由于角度因素，她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不停因为劈砍的动作起伏不定。
　　丽贝卡不失时机地嘲讽：“原来还有您不知道的事啊。”
　　威廉倒不觉得什么，“我又不是他们公会的，我怎么知道？”
　　但你已经知道很多内幕消息了。薇拉不知道她如果问他，他又会说什么。她暗暗提醒自己，记得待会儿问他。
　　威廉已经就此给出了解释：“这些都是我偶然听到的消息，不然呢？我跟着他们不好要来找你们？”
　　薇拉的回答听不出好坏：“嗯。”
　　威廉就继续说：“只有古斯塔夫一个是高级法师。其他的都是中级一下——公会中级的法师有五个，初级法师就不清楚了，好像有不少吧------到了。”
　　他停了下来。
　　薇拉和丽贝卡都有些猝不及防，到了，到哪里了？这里的景色和其他地方哪里有差别了？放眼望去，尽是树，尽是草，连一片湖也没有，为什么说到了？
　　威廉回头正要解释，目光不经意掠过一个地方，脸色大变，立即停下来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