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菲茨》涧边琴

3、第 3 章

　　威廉在通报了那个“好消息”之后，就兴致勃勃地盯着薇拉和丽贝卡，观察两人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她们都没有什么大惊失色的表现，反而在最初的怔忪后迅速回神，丽贝卡更是在瞪了他一眼后直接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我的主……”去和她的信仰交流了，好像他说了什么很无聊的话。

　　我的信用这么快就破产了？不至于吧。

　　“威廉先生，请认真考虑我的提议。佣金什么的都可以再商量，别……”

　　“你以为我在和你们开玩笑？”他突然打断她。

　　薇拉不置可否的微笑。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不对，你们为什么走到这附近？”

　　老师带我来上课，遇到少见的野兽于是分头逃，逃到这里的。一般来说老师的实力还是不错的，但也没听说这鬼地方还有相当于风系高级法师的豹子，能逃出来都多亏艾萨尔。她指的这个方向，跑着跑着，原本的吊在后面的魔兽就没有跟上来了……这些细节都没有必要和一个陌生人解释那么多，“不小心走到这边的，有什么关系，你只管带路就可以了。”

　　“不小心？看来你们是不知道消息了。”
　　这个人又在故弄什么玄虚！真当她们只能找他一个不成！

　　薇拉压下火气，“什么消息？”

　　威廉却不开口了，“一个金币。”
　　“你说过会好好回答问题的，先生。”

　　“只要这问题无关紧要……好好好，别拉下个脸啊，就算我吃你们一点东西的报酬。你知道菲茨吗？”
　　“法神菲茨？”

　　“不，是探险家菲茨。哈哈，自从菲茨闻名之后，一夜间也不知道冒出了多少个菲茨。这个探险家菲茨是探险家公会的成员，多年来奔赴了好多个地方——反正他是高级法师嘛，走得当然轻松，什么恶龙出没的海外荒岛啊，曾经的传奇法师们留下的遗迹啊――这些地方哪里是好去的，我觉得他要么是骗人，要么就是夸大事实――还有什么……我记不清了，反正你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就是了。

　　“多年的冒险经历让他成为探险家公会当之无愧的副会长，同时，也让他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而就在不久前，和他交好的法师们传来消息，说是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脑子里不知又转过了什么弯，再开口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内容，“话说，你们法师是凭魔力网感应别人的是吗，其实我特别好奇，就只有法师能被感应？普通人呢？”

　　薇拉扫了眼进来时从背包里掏出来照明的无面女神像，这会儿她正充当着照明体，为他们发出不刺眼的柔光。丽贝卡正是对着她的方向倾诉。

　　这种光明石虽然出过魔法师的家庭里大多都有，但在市面上并不常见。毕竟这玩意儿除了发光就没有其他作用了，然而使它发光的能源就只有法师的魔力，这就几乎限定了使用人群。同时，由于一旦灌输了魔力就会一直发光大概四个小时，对魔力的需求也比较大，通常出行的法师即使只是个学徒，也能自如地因为对光明的信仰而在没有光线的地方召唤出明光。所以光明石只有在法师宅邸，或者一些虔诚的光明教教徒里才能看到。

　　法师宅邸森严，常人难以进去，而光明教教徒则视其为信物，是他们信仰的代表，多将其塑形为想象中的光明神该有的样子——这一点在过去曾经还引起了极大的争执，有些人认为神不应该有实体，更何况还是人的形体；另一些坚持神有实体的人也没有达成一致，他们根据各自地域，职业，经历，思想取得不同意见，有说神是个男人的，有说神是女性的，不同性别外表也有气势夺人的肌肉大汉，文弱忧郁的中性美少年，慈悲包容的少妇，天真纯善的稚子等等多种不同。后来珀西瓦尔教皇一世横空出世，整合了本帝国的光明教信仰，才使得神像形貌定型，之后的神像都有了统一的标准。

　　薇拉的这块光明石还是五岁那年检测出有魔力资质时祖母给的。在这之后，她也很少在别人那儿看到这东西。如果不是自身的特殊情况，她也不会把它带着走。

　　想不到随便遇上的一个佣兵能有这见识。薇拉默默调高了心目中威廉的危险程度，“魔力源于自然，当然，有些不同的人类因为自然的馈赠得以调动这种力量。对我们来说，每个法师的身边，各种元素总是出奇的活跃，这也是为什么传奇法师莱安说‘法师是无法隐藏的’。由于个人魔力的特性不同，所经之地的魔力元素也会留下痕迹——那里的元素一段时间里将会按照经过法师自身的魔力循环方式而运动。熟悉的法师之间互相了解各自的特点，如果互相交换了法师印记，很容易在魔力网——这个是所有存在能被感应的魔力元素的地方的总称——中感应到你的大体位置，如果不幸陨落，印记自然消失。”

　　她停下来喝了点水，“而普通人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身上也存在着微弱的魔力——话说回来，哪个生物身体里没有自然元素？——但是他们缺乏感知魔力，运用魔力并使魔力在自己体内形成循环并不断增多的天赋，不仅不会与外界魔力因子沟通，也不会被感应，更无法形成法师印记了。”又喝口水，总结陈词，“这就是为什么不能感应普通人的原因。”

　　这些东西在她们这个小圈子里人人皆知，也就是说没有人会特意的宣扬，圈子外的人就很难知道了。如今她算是有求于威廉，她也就不吝于给他解释这些东西了。

　　威廉一直聚精会神的听着这些魔法师的常识，大众的秘闻，这会儿神色阴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薇拉一叫他继续说，他又神色如常了，也就是说一脸轻浮，“说到探险家菲茨的朋友们感应不到他了，也就是说他死了。然而大家探寻他死的地方，显示的就是在这里。所以他们都来附近找了，可能希望找到他的死亡原因，遗体什么的吧。”

　　“你是他的朋友？”薇拉有些吃惊，想不到威廉看上去这么不靠谱，原来骨子里竟是这样看重友情的人，真是看人不能看表面。

　　“他的朋友？”威廉顿时捧腹大笑，前仰后伏，把膝盖前的小桌子都撞得移位了，惹来被撞到的丽贝卡的怒视——尽管因为拉不下面子还作祈祷状， 她早就竖着耳朵听故事了——，于是又朝她连连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哪里能当他的朋友，”这句好像是自谦，下一句又说，“我才不认识他！”

　　“那你……”

　　“我为什么来这儿？哈哈，当然是因为亮闪闪的金币啊，可能还有一些法师的随身物品？啧，谁教你们这些法师总仗着空间法术把所有东西都带在身边的？”

　　所以你是来发死人财的？你有那个实力吗？薇拉不由自主露出了一点轻蔑的神色。

　　威廉她的容忍度倒高的很，并不把她的质疑放在心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话锋又一转，“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那是为什么？”
　　“为了法师遗迹！”威廉诡秘一笑。
　　法师遗迹！一瞬间，薇拉的心跳都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