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菲茨》涧边琴

11、第 11 章

　　丽贝卡刚有个表示，威廉就从坐着的状态一跃而起，手里不知何时又抓上了两把雪亮的短刀。另一边，薇拉摆出了一个备战的架势。静静等待了一会儿，根本无事发生。
　　薇拉的双眼闪过一道青光，“没有线索，不是法师。”
　　威廉的视线转向丽贝卡。他什么也没说，姿势还是非常戒备，这可以理解为他的谨慎。但薇拉和丽贝卡都能看出他的潜台词：你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更深一层，是不是不想让薇拉说出些什么？
　　丽贝卡一言不发离席起身，绕着警报器在附近走了几圈，不一会儿回来说；“我没发现什么，这里的土太坚硬，远一点又有太多东西遮挡，看不出来灌木丛被拨开的痕迹。”虽然这样说，她的神情还是十分凝重。
　　“我们换个地方。”薇拉很相信丽贝卡的判断，她立刻就起身，站到一边开始感应附近的警报器，威廉一言不发站到了一边，指了个方向，询问了薇拉可以前进的距离，又开始开路。
　　这次他们走得更慢了，因为担心有人会远距离跟踪，薇拉还特地操控着被践踏的杂草、遭劈折的灌木恢复原样。经过一个石堆时，威廉说到这儿差不多了。他并且又回头问丽贝卡，“这里安全吗？”
　　“早就安全了，或者危险还没找上门来。”
　　“跟踪者不是追不上了吗，他应该不是探险家公会那边的，也许真是和我们一样的被卷入的人。”
　　威廉对这句话露出不屑的表情，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停止谈话，“我想我们该继续了。薇拉小姐？”
　　薇拉没有拒绝。
　　垫子、桌子、杯子再次被摆好，薇拉回忆着：“我是说了自己是个魔法学徒吧，我的能力在对敌方面是有些欠缺的，我现在主修木系------”
　　“现在？也就是说你将来就不一定这样了？”威廉打断她。
　　“威廉先生，”薇拉平静地微笑，“我未来怎么样与我们现在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威廉道歉，于是薇拉又继续说：“能操纵一些植物，感应一些魔法元素，捕捉一点法师留下的痕迹。辅修的一些法术都是与日常生活相关的，比如像召集少量水元素，点一个火星，拿一点视野所见的东西，仅此而已。”
　　又等了一会儿，威廉恍然：“说完了？”并没有对薇拉的能力做出评价，他眼睛时而注视着半空时而又看几眼薇拉和丽贝卡，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嘴里也没有停下，“你们也许注意到，预警器越来越多了。不错，那是因为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啊，这就是说离探险家公会越来越近。”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你们也不是对法师遗迹毫无野心的吧？”
　　真的毫无野心就不会跟着他走了这么久了，既然一开始没被发现，那么之后小心一点，不掺和进去，也不是没可能就和探险家公会擦肩而过。
　　薇拉在一开始是想捡个漏的，但是看到了无人营地之后，她就有些动摇了，之后是有些盲目地跟在更有主见的威廉后面，一直沉浸在开路工作中，没有再考虑这个问题——这真的还是个问题？这是她有野心就能行的？
　　但，难得碰上这么一个机会，她难免有些侥幸心理，万一呢？万一就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得到点什么。于是潜意识就放任她延长这种重复状态。
　　但现在看来，威廉好像还有什么想法，他能怎么样呢？不管怎么样，听听无妨。
　　“你有什么想法？”薇拉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丽贝卡从一边用脚暗暗踢了她一下。
　　“法师遗迹将在不久后开启，大概就是一两天的样子。届时，探险家公会的人大部分会进去，只留下几个人在外面看守，到时候我们就趁机拿点什么。”
　　“拿点什么？”
　　“不错，随机应变，要么跟在他们后面进法师遗迹，要么就干脆端了他们的营地。”
　　“营地里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法师习惯把重要的都带在身上。”
　　“一般能带多少？他们不会像你们这样把一个大背包背在身后的，这会影响行动。”
　　“五个莫里斯公国标准尺长的四方体——如果没人精研空间魔法的话，一般都是这样。不过，我想没人会嫌钱袋碍事的。”薇拉说的空间与地球上的一立方近似。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尽管配合地回答问题，但难免有些不以为然。
　　“话不能这么说，也许我们对财富的定义有所不同，”顿顿，“他们留下来的东西，那些精致的魔法物品，比如盛魔药的玻璃瓶，某种珍惜魔兽的毛皮，保存良好的药草、摆着好看的艺术品------我想就是这些东西，值钱、容易带走，但是又不至于占用法师的随身空间。”
　　薇拉有些难以置信：“你是知道这里可能的情况的吧？你这个表情，这是不在乎？哈，你把自己的性命当什么了，来这里！这样千辛万苦，这样费尽心思，就为了这点东西？”
　　这让威廉不悦，“你先看看我穿的是什么吧。”他站起身，索性在薇拉眼前转了个身，以便完整地展示那身破衣烂衫，带起的风将衣角吹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薇拉下意识护住杯口，下一刻又反应过来，干脆把它拿到一边。
　　“每个人目标不同嘛，”威廉又坐下来，好像没有看到薇拉的杯子移动了，“你们想要遗迹，很好，我不会妨碍你们。我想要他们的东西，如果你们和我目标一致，那就三等分，我也不介意。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合作。”
　　天上的恒星已经运动到他们头顶了，光芒竟叫人不敢逼视。待在这里，明明同是被屏障围起来的地方，之前能听到的鸟雀声、昆虫振翅声却消失了。时值早春，尚嫌寒冷的时候，薇拉竟有些燥热。
　　这是在探险公会附近。薇拉对自己说。我又要考虑很多东西了，“我想想再说吧。”
　　丽贝卡却居高临下开了口——她这一次没有和他们围坐在一起，她在薇拉身后徘徊，猫一样的步子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一心二用，一边听他们的谈话，一边警觉地望着远处。虽然说没有人了，但她还是放不下心来：“为什么要带我们到之前那个地方？那个营地事先你并不知道吧，屏障又不是只有那里才有，你说目的地是这里，但从那里过来是绕了远路的。我有感觉，这里离我们早上离开的地方更近。”
　　这时薇拉才想起来要问他这件事呢。如此重要，但她又忘了，或者不如说总有新的难题跳出来挡在前面，一直没有时间来让她整理一下。
　　她关切地看威廉。
　　一提起这个，威廉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那是我们的逃生通道，”他简短地说，“不过现在大概没了。”
　　“逃生通道？”居然还有这个！薇拉顿时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个探险工会的阵法师出了问题？”
　　威廉不置可否地笑。等薇拉再问阵法师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时，他却说：“你想好了吗？”
　　薇拉一怔，没等她说什么，丽贝卡一把拉住她向另一边走去，“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