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菲茨》涧边琴

10、第 10 章

　　“小心！”
　　走在前面的丽贝卡和威廉被薇拉喊停了，他们从容地停在原地，看着薇拉上前指出又一个魔法预警器的位置，威廉还有心思问这是第几个了，看来他是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薇拉回答的时候不由看了看丽贝卡，从刚才遇见那个不详的营地后她就一直没有说话了，不错，碰到了这么件事没有心情说活也正常，但是她的脸一直绷着就不对了，这说明她心情很不好，她朝着薇拉欲言又止的神态让人心里一沉。
　　因为担心杀害营地里那伙人的法师会再杀个回马枪，他们很快离开了那儿，威廉原本想说什么，才开了头就被薇拉喊停了——她发现了伪装成树叶的魔法预警器。这种预警器使用的范围也不大，它是只要有生物经过就会记录下来——只在放置预警器的法师配套的装置上保存痕迹。即使一群蚂蚁经过，也能在上面留下点什么。不能确切防御敌人，这还不算什么，要命的是只要法师有所防备，事先查探一番，它十有八九就会被发现。
　　发现这玩意儿时，薇拉就暗叫糟糕——为了提高性价比，这类预警器早作了改进，它通常是多个一组成套出现的。如果要全避开，那将大大拖慢行进速度。她向临时联盟中的另外两个人说明情况后，大家一致同意到了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再进行早该进行的谈话。那以后，果不其然又让薇拉发现十几个预警器，它们还各有不同，有的是“树叶”，有的是黏在树干上的一块多出来的“树皮”，有的是树根下枯木堆里僵直不动的“小昆虫”。
　　为了避免再惊动探险家公会，他们维持着一个非常缓慢的行进速度，威廉开路，丽贝卡扶着半闭着眼专心与空气中魔法元素交流的薇拉慢吞吞跟在后面。
　　“要不我们还是回原地好了。”走了很久了，从吃完早餐就开始走，薇拉实在是累了，支持她的是那远在天边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法师遗迹。她早就不想走了，但一开始那么坚定，那么毅然决然，她也就不好意思提出来，没想到丽贝卡替她说了。
　　“不行，我们快没时间了。”威廉一口回绝。
　　“那就在这儿说清楚。”
　　他停了下来，没说话，询问地看了一眼薇拉。
　　薇拉睁开眼，指指左边的一棵树“不要在它五米之内”，指指右前方一颗石头，“也不要进入它五米之内”，又闭上眼，利用灵光戒感受一下周围气息，“百米内都是安全的。”
　　遂简单地安营扎寨。之前那个华丽的帐篷没有再摆出来了，只把早餐时的一套装置：厚厚的皮垫子、充满情调的矮脚方桌、雅致的带碟子的杯子和一只金边茶壶都铺排上，几个人坐在垫子上面像是出来郊游的伙伴。
　　“可以不必摆杯子，一时之间，哪里有水------”威廉的话戛然而止，薇拉右手一抬，茶壶里就传出了流水声，接着水声渐渐低沉——水要满了。于是丽贝卡接过茶壶，依次把每人面前的杯子倒满。
　　“你可以说明原因了，为什么一定要来那个地方，为什么不能往回走。”薇拉抿了口茶。
　　不想威廉却没有像之前一样让说就说，言无不尽了，他学着薇拉的样子也抿口茶，“薇拉，我的诚意你看到了吧。”
　　薇拉在他自我介绍后就礼尚往来的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不如说主要为了看看他对罗德里格斯这个姓氏的反应，以期确定是否可能回去，虽然这也就是昨天的事，现在想想却恍如隔世了。
　　跟着埃德加出门这么久，虽然也就是围绕着他的戏剧团生活，毕竟不是在家里，薇拉也经过了一点历练。她听得懂威廉的意思。
　　她和他是不平等的。即使是在这里，在她的贵族身份暂时失效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她是法师，拥有常人莫测的魔法，她有丽贝卡，近身交战与威廉难说谁胜谁负——这还是威廉一直没有展现武技的情况下薇拉对他的高看。他行走、劈砍灌木乃至呼吸等等，都不是一个战士的作风，丽贝卡则是自幼选出来的战士苗子，又在帝都名师手下经过多年的培养，哪怕是来了薇拉身边，也没有放弃日常训练，一般男人别想动她一根手指头。她还有一背包的生活物资，外出装备——全是艾萨尔老师的精心准备，足以应付现状。等等，艾萨尔老师------她连忙把思绪收回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总之，就是优势都在她这边，而威廉，只有信息。但他必须让她知道他的价值。于是在知道她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先告诉她，提起她的兴趣，顺理成章又带她们到屏障那里，进一步证实自己的话，提升自己的可信度。现在，当她们确定了现在的处境，了解了威廉的重要性，他就有了平起平坐的地位。
　　毕竟，之前虽然非常想离法师遗迹更近一点，想着也许万一有可能就让她捡了点便宜，想详细了解这件事以后也是一大谈资，那时是轻松的，有趣的，放弃了虽然肉痛虽然不甘但是也不会给自己造成太大损失的。那个联盟也非常儿戏，大家意会而没有任何的约定。现在则截然不同——那个被抛弃的营地为他们昭示了下场。
　　薇拉认可了他的努力，她放下杯子，“当然，现在------”她本来想说现在是你谈条件的时候了，忽然醒觉这样太公事公办了，白白浪费了自己之前下的功夫，于是脉脉看着他，“现在我还有点心慌——那个营地！”顿顿，有些委屈，“你的诚意可真是十足。”
　　威廉原本的表情是那种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淡然，此时神色不禁柔和了些许——尽管待会儿他未必会让步，但美女的的特权总是存在的。
　　“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那些人应该是误闯。”话锋一转，“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就当是误闯吧，你是个法师，生存能力应该还是比他们高的——你的能力具体有哪些？”
　　薇拉半天没说话。问法师具体能力，犹如问人他的软肋在哪儿，这是非常忌讳的。即使是至交也不会做这样的询问。尤其，威廉还是这样一个摸不清底细的人。但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如果要紧密合作，就必须了解清楚双方的实力，否则，该怎么定计划？再者，一直都是她问问题，这是他明确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不太好回绝的。
　　想了想，她谨慎开口：“法师有很多个等级，甚至不同法师由于不同兴趣，选择的方向也不同。我还只是第一个等级，魔法学徒。怎么了？”她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异样。
　　“我之前遇到过一个人，不会魔法，不，压根就不具备资格，但是------”
　　“但这个人也是魔法学徒对吗。”薇拉冷笑，“有些贵族子弟，或者有关系好的法师就可以这样做，不具备潜能，也混个学徒当当，这是有些法师太不严谨的问题。”她一向看不起这些人，拉低了自己的档次，“你对这些还挺好奇的。”
　　“谁不好奇呢？这可是法师的事。”
　　薇拉也没说什么，准备继续说明。但，就好像老天注定他们会一波三折——丽贝卡一拉她的手，示意她看看远处，她神色有些疑惑，“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