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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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了一夜的秦娘子在天大亮后，终于慢慢的停歇下来，半靠半躺的睡下了。陪着她熬了一夜的韩婶在做完一些简单事情后，也渐渐支撑不住了。
她见秦娘子睡下，六娘也吃了早饭，坐在厨房里面，乖巧的看着一旁的药炉一动不动，便放下心来。匆匆吃两口饭后，又嘱咐春燕歇一会儿接着去看看张大夫回来没有，扶着腰回房休息去了。
秦佳运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凝眉盯着几步远的火炉，上面的陶罐正在咕咕作响，里面是给秦娘子煎的药。她这两天在厨房混，昨天在春燕到药渣时，故意蹭过去瞄了几眼。只认清了两味药，应该莱菔子和桔梗。
她心里琢磨，莱菔子开进去除了化痰，还有就是防止便秘。又想全方不知道是怎么个样子，秦娘子这样长期咳嗽，时间一长必然是气血阴阳两虚。想到这，不免暗道其实也不能全怪张大夫，秦娘子这久病缠绵难愈，加上病症又是虚实夹杂，确实不太好治。
只是，最近几天秦娘子咳嗽明明有减缓的趋势，昨晚怎么却突然复发了呢？秦佳运不由的回想起昨天的晚饭。对，有酱烧的鱼。可问题不是鲤鱼啊，她为了怕秦娘子吃了会有食复，特地在一旁边闹着说要吃小鱼，让春燕拿的鲫鱼。
虽然说鱼生痰肉生火，但是以她对秦娘子的观察了解，晚饭肯定不会多吃。难道是天气？嗯这两天是阴雾沉沉的，可秦娘子也没有受冻啊！还真是一时难找出发病的原因。
就在秦佳运暗自里纠结病因时，春燕从外面急急的走了进来。几步走到炉子边，拿起抹布小心的揭开陶罐上的盖子，用木勺在罐子里缓慢搅动几下。接着盖上盖子，端起陶罐看了看炉火，又放了回去。
秦佳运这才回神，看到药罐上已经冒出药汁流下去了，溅的炉火发出兹兹声。再看春燕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内心有些自责。春燕刚才还特地说自己坐这里看着火，要是药洒出来就叫她。而她坐这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药已经扑出来了，还好春燕来的及时。
见状，忙站起来说：“燕姐姐，我没注意。”说完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
“无事无事，才开了汤。”说完放了木勺，又说：“你快坐好，不要离炉子太近。”
春燕没有想这么多，在她眼里，毕竟是个五岁小孩，要不是这几天她确实很乖，怎么也不敢把她一人放这里。说是让她望火，只不过是找点事情，让她不要乱动罢了。
秦佳运见春燕放了手中的东西，又去灶里添了把柴。她知道锅里面隔水热着秦娘子的早饭，半干的白粥。
她昨晚就想，今天最好让春燕煮点杏仁粥或是山药粥，其实从她清醒来后，好像并没有吃过山药。还有杏仁，这估计要去药店里买了。还不知这边的名称怎么叫，自古同一药材长的地方不同，名称也各异。拿最简单的牵牛子，早已经规范药名了。她还看到有人写二丑、黑白二丑或是白丑、黑丑、金铃子等等……
不要说还有各种不入药学的民间草药，好在山药的别名怀山或薯蓣她是知道的，不知道杏仁分不分南北杏。她想到这里又有些头疼。自己该如何开口询问呢？
她心里酝酿着如何开口，却见春燕洗手后拿块肉，在案上剔骨头。心里一动，几步移到春燕身边，问：“燕姐姐，这是做什么？”
“将骨头剔了，等中午婶子烧酱肉呢。”春燕警觉的看了眼身边的小人，又说：“六娘去坐着吧，我切了肉，带你去药堂子看张大夫可回来了。”
秦佳运一听，心里大喜，立即追问：“真的吗？”
“真的，婶子也不知何时起来，夫人好容易睡了。我去请大夫自然要把你给带着。”
秦佳运听完心里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情。便听话的往后退了两步，不过眼睛依然盯着春燕手中的肉，说：“燕姐姐，要煮点肉给娘吃。”
春燕听了后笑答：“当然是给夫人吃的，只是夫人胃口不好，吃不了两块。”
秦佳运一听她的意思，还是要烧什么酱肉，心里有些急了。脱口说道：“燕姐姐，要把肉剁碎，放在粥里，煮肉粥。”
春燕听完愣了一下，停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看着秦佳运，摇摇头道：“那样怎么能吃，味太重了。”见秦佳运又想往自己身边靠，只好再次解释道：“夫人胃口浅，味道重吃了会吐。”
秦佳运心想会吐，应该不会啊，这肉糜葱白粥，是很适合秦娘子现在吃的。怎么会味道重呢？此时的猪肉都是真正的家养黑毛猪，味道应该是很香很好吃才是。
难道是肉不新鲜了？是了，肉是从庄子上拿回来的，已经撒过一遍盐了。该去肉铺子里买鲜肉，反正熬粥也要不了多少。就说：“燕姐姐去买，娘昨晚咳的太厉害了。再不吃点好东西怎么行呢。”其实她之前的话已经超出一个才进厨房还是个几岁孩了范围了，所以只好用后面这句话来弥补，希望春燕最好是没感觉。
春燕见六娘微皱眉望着自己，张张嘴想再说，却也说不出来了。她心里明白六娘这是担心夫人。就像她自己，当初父亲在破庙里什么都咽不下去了，可躺在地上的母亲还让自己还费力的给他喂口讨来的粥。
语气不由得耐心起来：“六娘，这个韩婶子从没有煮过。要不等她起来后，我在问问。”
秦佳运见春燕态度语气变得特别温婉，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要愿意做就好，点点头应了下来。
等春燕几下处理完肉，又将炉子上的药端了下来，新加了木炭，换了一个大陶罐装了一罐水放上。将自己也大概的收拾一翻，便带着秦佳运出门寻张大夫去了。
秦佳运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雀跃，由着春燕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靠边往前走。而她的小脑袋则不时的东张西望，留心的打量着周围环境。
出了几百米远的巷口看到不太宽敞的路，两边都是类似古镇上的店铺，道路也不算太宽敞，最多两辆牛车能错肩过。
街上偶有三三两两的提篮挑担的行人和小贩，或行色匆匆或不急不缓的吆喝，这与她之前去古镇旅游是的感觉一点不一样，觉得有些空旷，又太过安逸。
秦佳运还再好奇的观看街上风物和行人时，春燕拉着她走进了一旁的铺子。秦佳运抬眼看了一下，匾额上刻了几个篆字，除了草字她认识外，其余不都认识。铺子门口有三层石阶，将店面地基抬的比隔壁要高。
一进门，就闻到属于中药馆特有的气味。秦佳运悄悄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好熟悉当归黄芪味，心里居然泛起阵阵的欢喜，稍歇，不由的想起自家医馆，一时间，心里又五味杂陈起来。
春燕进来后没有瞧见人，又往里走了几步，提了提声音问：“张大夫可曾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从角落药柜旁站起来。“父亲还未回来。”答完走了过来。看清是春燕又说：“是小娘子啊，夫人可好些了？早上听韩婶说昨晚咳了一宿。”
春燕略插手施礼回道：“大公子，夫人好些了，刚刚歇息下。”
“能歇息就好，父亲今日肯定会回来的。”年轻男子转眼看到春燕身边的小娃娃，正打量着自己，脸上浮起笑容问：“六娘可好些了？”
秦佳运见他问自己身体，忙收回眼神，略垂了头，点点嗯了声。春燕又忙拜托让张大夫回来就过去瞧瞧自家夫人，张公子连连保证只要一回来，肯定会。
这时，从后堂跑进一个小女孩来，嘴里喊着：“大哥，大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