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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地下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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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庄启风看着男孩冲进人群中去,不免着急担忧,一时分了心便落了下风。
只是男孩跑出去也似转移了部分攻击,庄启风趁着攻势变弱,剑式瞬间凌厉,几根麻绳搅的粉碎,当即沿着少年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两人走后不久,一个年岁不过二八的女孩子慌慌张张跑到小娃娃面前,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哽咽的朝着小娃娃说道:“小、小姐,你怎么跑这来了,可叫奴婢一阵好找啊!”
她细细将娃娃前前后后检查了一番,见衣服依旧整齐干净才松了口气,接着抱起娃娃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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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庄灵言趁乱比成人小上一些的身子钻进人群之中,看起来不过是正常的跑,可脚上似是带有风一般的轻盈,每一步都无声无息。
他看着街边暗处跟随他的身影,不觉挑起了嘴角,他的速度看起来漫不经心、忽快忽慢,却总是比暗影快了那么些许。
果然!他就知道,在这喧闹的集市,他们怎么也不会贸然抓人、会引起百姓恐慌。
庄灵言更加放肆起来,东看看西瞅瞅,见到些好玩的小玩意还拿起来摆弄摆弄。
只是这庄启风怎么还没有赶上来,他向身后看了看清秀的小脸稍稍拧起了眉,不过就只让他应付那几个人,还能无法脱身?
就这样不觉又逛了许久,皇宫城墙外燃放的烟火也渐渐的结束了,他抬头看着最后几颗烟花在空中炸开,星星点点,四处消散。
庄启风终于赶了上来,淡薄的唇紧抿着,像是有发火的迹象:“少主、跟我回去!出门前说好的你不会乱跑!”
肩膀虽有些单薄的少年人蓬勃生长着,手中紧握的剑已初显锋芒。
庄启风本是很稳重的,因为他静下心来钻研功夫的态度,多被师傅称赞给其他师兄弟听,只是一碰到少主的事情,他就经常会气的直咬牙。
“我不是在等你了,”庄灵言回嘴道。
只是在看到他带着薄怒的眼角眉梢,还是语气松了几分,略带着些讨好,毕竟,真的惹他生气了,下次就没人陪他出来了。
“我也是看对方人多,交手时你还得顾着我,我一走开你一身武艺才有施展空间嘛。”
庄启风的脸色这才好看很多,不过还是不忘叮嘱道:“少主,切记在外你不可独自行动,只会一些花拳绣腿很危险。”
庄灵言点点头似是受教,心下却想着若不是怕父亲知道,下一次的族内比武定要让他再也不敢说他是花拳绣腿。
想到这里,庄灵言不免郁闷,族里与他年岁相近的孩子,若是智商卓越便送去情报处训练,若是骨骼强壮便会成为彦褚前辈的徒弟。
可他倒好,这些年不仅无人教授其武艺,对天下事也一概不知,只有父亲安排的一名教书先生带他研习经书古籍,顺便诵读诗词歌赋。
经书他是看了不少,各种类别都有,也不乏武艺绝学经书,顺便偷看彦褚前辈练功,他的武艺倒是很快增长。至于收集情报就更是简单,经常同一些族中的师兄弟聊一聊,背着父亲多跑几次情报站便也能了解一些外面的局势。
惨的是,他所会的武功和对天下局势的见解,都必须烂在肚子里,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父亲禁止他习武和从政,便要从下便替他断了这条路。
“唉!”想到此他不禁叹了口气。
“少主,我们该回去了!”庄启风再次提醒道。
时辰却也不早了,一些小贩都已经在收摊了,庄灵言想着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偷跑出来,便有些不想回去。说道:“再往前逛逛我们就回去。”
庄启风几经犹豫,也没再开口,少主这样贪玩的性子确实憋了很久了。
待到人群渐渐散去,一盏盏的灯接二连三暗下去,原本热闹繁华的街景此时便灯火阑珊了。
庄灵言步步往回走。
只是之前来抓他的人没再出现,他不禁讶异,这时候他们该直接现身,将他五花大绑的带回去才对。
只是回去便又免不了几个时辰的罚跪,他的膝盖怕是被罚的都长了一层茧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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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靠近宅子的时候,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庄灵言脸上本来一路因为要回来而郁闷的表情瞬间变成凝重,而身边的庄启风脸色更加难看。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有些死气了。
庄启风下意识将庄灵言拉到自己身后,两人一句话未曾交流,但也知接下来每一步的谨慎。
空气中隐隐飘来阵阵血腥气,浓烈的味道让花香都掩盖不住。
思及此,庄灵言眉更皱了几分。
“花香!”
庄灵言忽然身子一僵,现在虽是初冬,清晨户外的池塘上偶尔已经结上了冰霜,刮到脸上的风已经添上了锋利,刺的脸生疼,怎么还会有如此重的花香!
往常亮起灯的地方此时也是漆黑一片。
越往前一步越叫人心惊。
忽然,庄启风停住了脚步,声音低低响起:“少主,我一人先回去,你先去人多的地方等无事我来接你。”
“走!”
庄灵言当他的话不存在,脚下步履不停,只是心下有些发颤。
预感浓烈,前方置若死地。
却不得不往前。
庄启风想要拦下他,多年习武的直觉和对危险的敏锐告诉他这一趟也许就是九死一生,他如何都没关系,少主却不能出事。
只是他回头时目光恰好撞进庄灵言的眼底,墨一般的重的眸子中阴沉冷冽,隐隐带着几分杀意,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在这一眼的对视后,庄启风原本紧张不安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明明他不过是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也没什么武功的孩子,可他莫名就不害怕了。
“这边走。”
庄灵言带着庄启风绕过了他们回家的路,朝着一条仿佛尚未开辟的、不能完全被称为路的小路走去,枯叶杂草遍地。
庄家搬迁至此安定时,彦褚前辈便在其同门师弟的帮助下设了一条密道,这是历久来的规矩,用以死地后生。
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的只有寥寥几人。
庄灵言目光如炬,神经紧绷,脑海中不自觉想起父亲告诉他的话。
那日天气阴沉,晚间下起了雨,他再次因犯事被父亲罚跪。正当深夜,他跪在堂前昏昏沉沉时,父亲忽然出现,说是带他去一个地方。
他撑着伞跟在父亲身后,哗啦啦的雨声打在油纸伞上,混在空气中便显得微不足道。
拐了许多道弯,绕过些许廊檐,越走越偏僻。
父亲脸色沉重、目光晦暗,他便将心中跃跃欲出的一抹好奇按了下去。
直到过了通往梨园的那扇门,他才停了下来。
“灵言,接下来我说的话你都要记好。”裹夹着凛凛的风声话传到庄灵言的耳朵里,比平时更显庄严,却隐隐透着一抹哀叹。
“是、父亲!”
此时乌云漫天,一丝星光也不见。
小小的火折子在黑暗中乍现,庄灵言瞬间晃了眼睛。
风中带着萧瑟,已到秋季,花枝落了一地,满园梨花树更多的只剩光秃秃的枝丫,略显荒凉。
只见庄英崇走到一棵普通的梨树旁边,微微弯腰在梨树五尺高的地方不知按了什么,忽然三步远外的几颗梨树变换位置,原本并不空旷的地方出现一片空地。
接着那片空地的中央凸显一块圆形土块移向一旁,凭空便出现了一条暗道,深不可测。
“父亲、这是什么?”庄灵言问道,他从不知家中还有这样的机关。
庄英崇并未回答他,只是再次以手掌附上那颗梨树上,转瞬间,一切复原,毫无痕迹。
“灵言,伸出手掌。”庄英崇吩咐道。
庄灵言虽不知原因,却也照做。
只他刚一伸出手掌,庄英崇便一掌推来,掌风之大甚至卷起地上积叶。
庄灵言霎时被推出一丈远,他来不及想问为什么,却心下慌乱,身负武功的人会在危险出现时下意识的防御,他也不例外。
若他身无一技,此时早已摔得老远。
撑伞的手不觉攥紧,端正站好,头却不敢抬起,只等父亲的质问。
“刚刚我打你的一掌的力度你记下了吗?”庄英崇问道。
庄灵言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问题,抬起眼满是惊讶却不忘回道:“记下了。”
庄英崇继续道:“这个力度便是开启这扇门的钥匙,此密道通往宅院后百丈远的树林,尽头处密道的开启方法与这边一致,而这五棵树的种植方位也相同。这条密道只可在绝境之时开启,一次便作废,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这些你定要记好了。”
父亲从未如此反复的重复过一件事,庄灵言便知此事的重要性。忙道:“是。”
庄英崇点点头说道:“不早了,那便回去吧。”
“父亲、你……”
庄灵言喊住他,欲言又止。
“回去吧!”庄英崇转身便离开了,明显无谈下去的意思。
庄灵言默默跟在身后,心下却明了。
回到大堂,庄灵言看父亲走开不远,默默准备溜回房歇息,膝盖跪了一天,此时又麻又疼,只想躺床上睡到昏天黑地。
还未跨出两步身后传来声音:“继续跪着。”
“……”
庄灵言只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