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师之王者无疆》煮清酒

4、第四章：炙烈花香

　　庄灵言行至偏僻小林中，终于高墙前停住，这面墙两个成年男子叠起都不足以触摸墙沿，站次无法探得一丝院内信息，却是能够看到院内参天大树的枝桠，只是在这凛列的天气，万物不显生机。
　　灵言仔细观察了周围，墙面只有雨水淋过的痕迹，地下的几只枯草也是他临出前踩过的。这面墙连接的是庄府后花园，无论园内园外都鲜有人往来，及其隐蔽，是他前几天发现偷跑出府的绝佳地界，今日，他便是从这跑出来的。
　　庄灵言脚下运气，轻轻落至园内一棵粗过两人臂围的大树后面。庄启风站在原地傻了眼，这情况，他该不该禀告族长。
　　霎时，他也跟至园内，一进园，庄启风的眉头紧皱，这样奇异的花香越加浓烈，胜于园外百倍。
　　往日师兄弟喧闹的声音不在，园内寂静无声，也无一盏烛火，种种情形皆已说明异样。
　　庄灵言从腰侧荷包内掏出两颗丹药，这还是当年郑绩老前辈云游四海前留给他的，一共五颗，可解百毒。郑老前辈的医术世间绝有，只是性子有些古怪，寻医问诊只凭缘分。
　　庄灵言自己吃了一颗，另一个递给了庄启风。
　　庄灵言即要往前走，庄启风拉住他，语气少有的决绝：“少主，我知拦不住你，但若有危险，我断后，你一定要跑。”多年习武即使实战经验尚缺，可是对于危险的警觉还是有的。
　　庄灵言看了他两眼，没有说话，继续朝内院走去，月色透过枝桠落在地上，物品皆有轮廓，只是不见一人。
　　路过一间间厢房，两人分别进入查看，最终都是在床上发现师兄弟的身影，体温尚在，却无了呼吸。
　　“怎么会这样！！！”庄启风难以置信，像是大家玩了一场游戏，都在戏弄他。
　　明明今早师兄弟们还在一起练习剑式，他还被大师兄骂近来长进太小，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都不在了？？？
　　“师兄起来啊，不要开玩笑了！”庄启风使劲摇着他面前躺着的人，却无半点回应。
　　庄灵言脚步不稳，想起什么，立即往外跑去，庄启风来不及用衣袖擦净脸上的泪痕，也跟着跑上去。
　　两人穿过层层廊檐，终于寻至庄家家主房前，庄灵言即推门进去，月光顺着门内，屋内无人。
　　“爹！娘！”庄灵言声音微微发颤，巨大的恐慌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庄灵言往里走，卧榻被帐幔厚厚盖住，他上前拉开，果然见庄英崇及其夫人平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一般，他慢慢探出手，一样无了鼻息。
　　“不会的、不会的，”庄灵言腿下一软，跪在床前，“爹、娘，你们怎么了、起来啊，我错了，我、我不该乱跑，我听话，起来罚我吧，我去院里跪着，起来啊……”
　　“少主！”庄启风拂上他的胳膊，“这儿有些不对劲，我们先走！”
　　庄灵言跪在床前，不愿意动。
　　庄启风逐渐有了理智，拽起他的手臂，拉起他就要离开：“等明天天亮我们再回来打探，这儿现在太危险了少主。”
　　话音刚落，便听见房门发出轻微响动，接着便是剑刃划呼划过的破风声。
　　庄启风一把推开庄灵言：“少主，小心！”
　　一转身，房门至庭院已站立十几位蒙面黑衣人，从他们微弱的气息以及不可察觉的脚步声判断，这些人绝对武艺不凡。
　　庄启风抽出身配长剑，迎身便攻了上去。
　　“少主，你先走！”

　　刚被他一把推开的庄灵言，摔倒在床畔边，他眼圈泛红，双眸无神直直的望向床榻，不远处的刀光剑影与他隔绝。
　　这边庄启风若论武力绝对是能够胜出的，只是黑衣人招招致命，杀机尽显。而庄启风却是每一个招式下都留有余地，这是他长期与师兄弟比武养成的习惯，于是在这场厮杀中逐渐落了下风。
　　同时他还要顾及一旁的庄灵言，分身不及，手臂便被砍下两剑。
　　“少主！少主！你快走！”
　　对方人数众多，自己也已负伤，时间拉扯越久越无生机，庄启风心下无比明白。
　　他越是着急，招数越加不稳，背后一只箭直直刺来，他只顾前面，忽略了背后。
　　就在剑指向衣服的刹那，那名黑衣人被掌风推出数十步。庄灵言不知何时已站在庄启风的身侧，夺下一柄刀刃，迎人便厮杀上去。
　　“少主！”庄启风愣的一瞬里身上又被刺了一剑。
　　若说黑衣人是招招杀机，庄灵言更似是入了魔一般，每一个剑式都是奔着人命去的，也不管自身防御，不多时，虽已击杀几名黑衣人，可他也浑身挂伤，鲜血染红了锦缎衣袍。
　　苟且偷生最是人性，庄灵言杀红了眼，黑衣人却显出惧意，进攻不似之前的猛烈。
　　战斗由房内至庭院里，庄灵言一心厮杀，全然不顾自身性命。
　　可庄启风却不能任他于此，他誓死也要保护少主离开，第一次见少主时，师父曾指着少主对他说道：“启风，你曾问我，修习武艺是为何，修习武艺终于何？今天答案来了，就是他。”
　　庄启风趁黑衣人被逼退的刹那，抓起庄灵言的手臂便翻身上墙。
　　庄灵言脸上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顺着下颚滴下，配上他肃杀的面容，尤是瘆人。
　　庄启风为等庄灵言反抗，便道：“你我性命今日可以落于剑下，可谁来为我庄式一族复仇，数百族人惨死，谁来还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