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师之王者无疆》煮清酒

2、第二章：庄家灵言

　　此时热闹的街上，一个身着淡蓝色公子袍的十一、二岁的男孩正悠闲的四处逛着，虽然手背在身后似是一个小大人一般，只是到处流连的目光和满脸藏不住的兴奋还是泛着幼嫩的童稚。
　　“少主，我们回去吧！”跟在男孩身后的一个大概看起来较为年长四、五的少年皱眉说道。
　　“不、”男孩回答，“我好容易今晚偷跑出来的，父亲他们在议事，一时半会该不会发现的。”
　　身后的少年明显不赞同他的做法，却也只得跟在他的身后。
　　“启风、今晚街上怎么会如此热闹！你看，那边还有人在放烟花！”男孩指着宽敞的街道说着，白日那里便是商贩的落脚之地。
　　庄启风目光往那边看了看，想到今日听到一起练武的兄弟说的话，回答道：“好像刚打赢了一场战争，现在大家都在庆祝！”
　　男孩刚准备往放烟花的地方跑去，那边好像还有人在卖烟花，这样的黑夜正是该放烟花的时候，他好久都没有玩过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很少见的。
　　只是他停住了脚步，相比烟花他更感兴趣的是庄启风刚刚说的话，他问道：“战争？是与卫国的那场战争？”
　　他虽然一直被师父关在学堂里，可对这场曾被街头巷尾议论的战事有过一些耳闻，不过所知甚少。
　　“对啊，我听师兄提过...少主！”庄启风忽觉不对，当即住了嘴，转头一脸凝重的望着他：“你忘记了族长严禁你过问任何朝政了吗？你还是不要问了！”
　　“哎、我知道父亲说过，”男孩有些无奈，“可是我们自己偷偷谈一谈，父亲又怎么会知道？”
　　“你觉得你瞒的过族长？”庄启风明知故问道。
　　随后男孩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略带些委屈的声音从鼻腔溢出：“瞒不过。”
　　不过下一秒男孩就扬起了脸：“不过总有一天会瞒的过！”
　　他手指向热闹的街巷处兴奋说道：“算了、我们去那边看一看，应该有很好玩的事情。”
　　庄启风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好一直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仔细保护着他。
　　虽说今晚比较热闹，但毕竟也不比白日，只是各家各户的亮起的灯笼显出了一些过节的气氛，有卖一些小孩子玩意儿的小贩不断吆喝着，被吸引住的三两个小孩紧紧围住。
　　男孩径直冲向了买烟花的小贩那里，买下大大的一捧烟花，自己手抓着放，拿不了的都扔给了庄启风，庄启风看着手中的一捧幼稚的玩意儿，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怎么少主这么大了还喜欢这些东西呢！
　　俩人逛了一阵，男孩东看一看西看一看，却依旧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前方似是有卖艺人士表演，已经围起了一面人墙。
　　眼看男孩又要凑过去，庄启风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说道：“少主，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男孩挣脱他的手，敷衍的回答道：“再玩一会儿就回！”
　　于是便冲进人墙之中。
　　“少主！”庄启风叫道。
　　男孩并不理他，他不得已也跟了上去。
　　人群之中一身着粗布大褂的壮汉挽起了袖管，露出健壮黝黑的手臂，只见他朝着众人一袭抱拳，便从身后掏出一剑，在他身旁的火堆泛起的光亮反衬到剑上，剑身似是被点着一般，熠耀夺目。
　　众人的目光皆被吸引了过去，随后便见那粗壮大汉大声一吼，仰起头举起了剑一点点的塞进了嘴里，一阵欢呼声过后，剑便消失在了他的口中，瞬间掌声轰鸣。
　　那壮汉咧开大嘴，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牙齿，粗狂的笑了笑，随后向着观众再次抱拳，接着便有一梳着利落辫子头的少女端着一盘子走出来，一边鞠躬一边将盘子递到众人面前。
　　庄启风幼年时也是走过江湖的人，对这种街头艺人的表演不屑一顾，只觉得拙劣，他看过的要比这些要精彩多少倍不只，等到盘子伸到他的面前，他从胸前掏了几文钱扔了进去，便低头小声对着男孩说道：“现在可以回家了吗少主？”
　　却见男孩不知视线飘到哪里，依稀带有童真的小脸上的布满凝重。
　　“怎么了少主？”庄启风问道。
　　男孩一手环胸，一手撑住下巴，小小的剑眉微微皱着说道：“启风、你说剑去哪儿了？”
　　庄启风没想到他在纠结这个问题，刚要回答，人群忽然一阵骚乱，纷纷慌乱向后逃去，庄启风仔细一看，原来是壮汉身旁的火堆大概被玩闹小孩不小心扔进了炮竹，炸的火星四溢。
　　他忙护住男孩、抓住他就要飞离人群，只是刚要运功之时，一个女娃娃被人群拥挤着扑过来，即将摔倒，男孩立即伸手接下了她。
　　于是庄启风便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踮脚飞到一处宽阔之地。
　　只是女孩自飞离地面之时，便张了嘴大哭起来，到落地也一直在哭。
　　“你吓到她了！”男孩认真的观察了一阵儿后对庄启风说道。
　　庄启风本就不喜欢太过吵闹的地方，如今这女娃娃张大了嗓门更是吼的他脑门疼，他捂住耳朵烦躁道：“少主我们走吧！”
　　“那她呢？”男孩手一指道。
　　“她家大人会来接她的！”庄启风已是极为不耐烦了。
　　男孩看向四周、各色人等、鱼龙混杂，坏人好人实在难以分辨，他虽本想就此离开，可却下不了决心，这么可爱的小娃娃，万一被人偷走了怎么办？
　　男孩看着她肥嘟嘟的小脸，穿着粉色夹袄带着白色绒边，觉得甚是可爱，多看几眼，便觉得小胖娃娃哭起来的样子都是好玩的。
　　“少主！少主！……”庄启风不耐烦的捂住耳朵催他。
　　抬头随处一瞥，男孩忽然看见几步外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背着一大串糖葫芦吆喝着，男孩忽略掉少年的催促，径直跑到小贩处买下一个糖葫芦递给女孩，她便立即停止了哭声。
　　“少主看不出你还会哄小孩啊！”庄启风看着女娃娃瞬间切换的脸色，忍不住的调侃道
　　“你以为我像你就只会练个武功！”男孩略带鄙夷的望向他。
　　庄启风一听就不乐意了，反驳道：“只会武功？你知道武功这两字里面包含着多少境界和哲理吗？你知道随便一个招式或是功力需要多少时日和精力来练就吗？你知道……”
　　“停停停！”男孩打断他：“你不要将彦褚前辈的话完全复述下来行吗？当是来背书呢？”
　　“我哪有背？我是自己……”说着庄启风觉得不太对，忽的反应过来叫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讲过的话，庄主不是禁止你学习武功？你怎么会知道？...”
　　男孩摊摊手表示不愿意再说下去。
　　“少主，你说清楚、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是我师父的话，他明明只在向我们传授武功时讲过，而且只讲过一次。你你你…….”庄启风手指着男孩一脸不敢置信。
　　男孩却不再理他，蹲下身和小娃娃一样的高度，柔声问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嗯哇呀咦咦……”小娃娃嘴里塞满了糖葫芦，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的什么。
　　“启风！”男孩沉思了许久，忽然认真说道：“你说她说的是什么？”
　　“……”
　　“少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男生却依旧无意要走，蹲在地上逗弄着小娃娃，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小孩子呢，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宝宝，比家里那些木头要好玩的多。
　　只是庄启风站在一旁满脸不耐烦，他也是不明白，这个脸上糊满了糖渣脏兮兮的小屁孩有什么可看的。
　　忽然庄启风变了脸色，目光眈眈的审视着四周，虽是依旧人来人往热闹不变，可暗中明显有不明势力攻来。
　　“少主！”庄启风有些急了，手握住剑柄警惕起来。
　　虽然他的武功让许多江湖前辈都望尘莫及，但总是待在少主身边，缺乏实战经验，还是不免紧张。
　　蹲在地上的男孩的注意力依旧留在那个圆嘟嘟的的小脸的娃娃身上，豆大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糖葫芦糊的满脸都是。
　　男孩忽然看到小娃娃身边挂着什么，伸出手去扯那根线看到一个青绿的玉佩，摸到手中有些温，是上好的暖玉，上面花纹繁复精美，只是灯火昏暗有些看不清，依稀能看到有一个姝字。
　　忽然黑暗的一角窜出一根麻绳，笔直如棍棒般冲着男孩而来，男孩一瞬便将小娃娃推到一边，怕误伤了她。
　　庄启风立即挡在男孩身前，与绳子纠缠起来，绳子似是有着生命一般，疯狂舞动，甩出的力量似有千斤重。
　　身后又有两根绳子袭来，庄启风急急拉着男孩避开边大叫一声：“少主、小心！”
　　他专心与绳子搏斗，并未看到身后的少年神色淡定，不经意的抬手便化解了几分绳子的力道。
　　虽然他们是站在街角，可不小的打斗声还是引来旁人驻足。
　　男孩怕事情闹大，回家不免又会被罚跪上三天，便说道：“启风，我们跑！”
　　说完不再管庄启风拔腿就跑，顺便捏了一下还在不远处啃着糖葫芦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