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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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见他仍呆呆的，狐疑地问道：“真的没事吗？”
阿生：“啊没事没事，走吧走吧！”
过了好一阵子，两人才从那段七拐八拐的小巷里拐出来。
阿生：“我的妈呀累死我了，能重新看见外面的世界真好啊！”
沈妄：“累了吗？那要不回家吧？”
阿生：“别啊，还有那么多地方没逛呢！公子你看那儿！！走走走买糖葫芦去~”
等二人终于回到府里，已经是深夜了，门口那两盏紫檀灯依旧亮得耀眼。府里的人大多都睡下了，两人叩了叩门环，有个小门僮打着哈欠来开门，迷迷糊糊地说道：“少爷可算是回来了，夫人说今天难得少爷高兴，特意没让人去找你们，还替你们留了门儿……”
沈妄：“劳烦母亲挂心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那小门僮道：“诶好嘞！我拴上门就回去了，多谢少爷！”
回到房中后，阿生也是哈欠连天了，沈妄无奈地看看他：“早说让你回来了，你非得逛到那么晚。”
阿生的眼皮子都耷拉了：“不说了不说了，我睡觉去了。公子你也早点睡哈！”说着，迷迷糊糊地走到外间，连衣服都懒得脱，一掀被子，头刚沾枕头就打着鼾会周公去了。
沈妄无奈地摇了摇头，听见屋外的打更声，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是太晚了呢。”
街上人们的喧声随着更声逐渐平息，热闹的街市慢慢冷却，整个甬州城仿佛只有一盏盏的花灯还在说笑。一切都平静的刚刚好。
沈妄跟着阿生闹了一天，也累了，很快也睡着了。
没睡多久，忽然听见一个老者的声音，若远若近，隐隐约约。沈妄睁开眼，却见是那个千灯会上的老道士，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大半，警觉地问道：“道长有何贵干？”
老道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沈公子就不想知道方才老道与阿生公子说了什么吗？”
沈妄心里一动，想起阿生方才略带不自然的神情，忍不住问道：“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老道：“公子若是想知道，那就随老道来。”
沈妄没多想，跟着那老道出了门。那老道走到院门外就停步不前。
沈妄狐疑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老道：“走过去，太远了。公子先闭上眼吧，一会儿老道叫你睁眼再睁开。”
沈妄照着他说的做，只觉脚下轻飘飘、软绵绵的，好像踩在云上，又像是踏着浪一般，摇摇晃晃的。
不一会儿，沈妄听见那老道的声音：“到了。请公子睁开眼。”
沈妄睁开眼，却见眼前一副陌生的景象：整个世界都好像被黑暗包围，高高的石墙里嵌着一扇青铜门，周围有许多黑色、灰色的光点在不断漂浮游荡。
沈妄大惊：“此处何处？”
老道笑着说：“此处乃缥缈往生之处，也就是你们凡人常说的，‘九幽殿’。”
沈妄惊道：“这……这是……地府？！！”
老道笑而不语。
沈妄：“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我阳寿还未尽吧？！”
老道：“不是只有阳寿尽了的人才会来九幽殿的。来吧，随老道进去看看。”
沈妄出了一身冷汗，心里退却，脚步却不听使唤，情不自禁地朝那扇青铜门走了过去。
走至门前，那扇门自动向两边分开，门后两侧站了两个青面獠牙的小鬼，见了那老道，毕恭毕敬地行礼，道：“恭迎君老。”
老道摆摆手：“不必多礼。我来找老朋友叙叙旧。”又回头对沈妄说道，“公子可千万跟紧了！”
沈妄哪里还敢不跟紧，跟着老道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现了一座石桥，桥上两侧都挂着白色的灯笼，一明一灭，极具规律。桥身上刻着几个大字：奈何桥。桥下泊着一只小船，一个老妪拄着拐坐在船前，旁边设着一只炉子，炉上有一只瓦罐，像是煮着什么东西。见了沈妄，眯了眯眼，又见站在前面的那个老道，嗤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老道扭头笑道：“公子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沈妄磕磕巴巴地答道：“黄……黄泉……奈何桥……”
老道笑了起来，用带着民间戏腔的声音念道：“一曲奈何，往生九府。行将愁销，妄其虚无。”
“公子，过桥否？”
沈妄往后退了几步，脸色都白了：“你到底是谁？带我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老道捋了捋胡子，笑道：“公子放心，你阳寿未尽，就算过了这桥，也不会怎么样。走吧，很快，公子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东西了。”
沈妄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后凶神恶煞、虎视眈眈的几只小鬼，觉得此刻跟着那老道士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于是瞪了那老道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过了桥后，眼前的景色开阔了起来，一座巨大的殿宇凭空而筑。那老道摆摆手示意沈妄停步，又转身冲那殿宇作了个揖，高声道：“冥兄，借你九幽玄帖一用！”
话音未落，一本厚厚的书从天而降，那老道极为恭敬地接过，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喝一声：“幻起！”
登时，眼前的景色风云变幻，忽然，黑色被红色所取代，沈妄的眼前，出现了一副他再也不愿看见的场景：尸首、血海，夹带着绝望的哭喊和泪水，整个空气里弥漫着死气。沈妄被惊呆了，瞳孔猛地收缩，那躺在地上的，竟是——竟是自己的父亲！再仔细一看，地上还有许许多多张熟悉的面孔，而此刻都变得狰狞。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狞笑声，沈妄连忙回身，却见身后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提着淌着血的长刀，猖狂地笑着朝自己砍来！
“啊！！！！！”
尖叫出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惊觉一身冷汗。沈妄环顾四周，还是熟悉的房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像往常一样。可是，方才梦境中的恐惧和痛楚，又是那么的真实……
沈妄沉沉地喘了口气，无力地环住自己的头，原来，是做噩梦了么……
可是，刚刚的场景，像真的一样……
还有那个老道，他到底是谁？还是只是自己太过疑虑，才会做这样一个梦？
轻叹口气，沈妄安慰自己道：“大概是今天累了吧！”可再合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从枕边拿过一本书，借着残余的烛光，干脆读到天明。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