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光》缘木风泠

25、第 25 章

　　第二天一早，顾小庭睁眼看到面前洛锦歌那张放大的俊脸，先是唬了一跳，然后记忆才慢慢回笼，心里想道，我操，老子真和洛锦歌在一起了，不是做梦啊？
　　顾小庭还处在对现实无法接受的震惊中，洛锦歌也悠悠地醒了过来，他亲了亲顾小庭的眼睑，蹭着他的脸嘟囔着说：“宝宝，早上好。”
　　顾小庭这才相信，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顾小庭，母胎单身17年，于今年1月1日成功脱单，处了个男朋友，长得又高又帅又聪明又可爱，他的眼光真是神他妈太好了。
　　顾小庭的心情经过一路过山车似的转变，终于平静了下来，想清楚了原委，他也就放开了，响亮地在洛锦歌脸上啾了一口，笑呵呵地傻乐。
　　洛锦歌翻身把顾小庭压在身下，估计是还没完全清醒，眼睛半眯着笑，声音带着久睡后的低沉和沙哑，勾人得要命：“宝宝，你再撩我，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啊。”
　　顾小庭轻轻推了下洛锦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的某人往旁边倒了下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顾小庭：“……”
　　顾小庭看了眼表，七点半，他们下午才正式上课。顾小庭没舍得叫醒洛锦歌，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去洗浴间冲澡洗漱。
　　顾悦正把馒头炒菜和粥往桌上摆，见只有顾小庭一个人出来，便问：“小庭，锦歌呢？还没起吗？”
　　“嗯，”顾小庭应了一声，“我们昨天聊天聊太晚了。”
　　“那我把饭菜留到锅里，等锦歌起来你拿给他吃。”顾悦说着留出一份饭菜往保温锅里放。
　　“唔。”顾小庭刷着牙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
　　等顾小庭从洗浴间出来，顾悦已经换好了工服，坐在沙发上检查包里的东西。
　　“小庭，今天上课吧，妈妈一会儿得去上班，不送你了，在学校好好学，知道吗？”顾悦不放心地嘱咐说。
　　顾小庭夹着菜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妈，您放心吧，我不会再翘课跟人打架了，答应您的事我会做到的。”
　　顾悦叹了口气，摸了摸顾小庭的头发，才起身出门上班。
　　顾小庭饭吃完了，碗刷了，看了半个小时电视，洛锦歌才从他房间里晃了出来，先找到顾小庭亲亲蹭蹭一番，才去洗浴间洗漱。
　　顾小庭把顾悦放在保温锅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好，刚巧赶上洛锦歌从洗浴间出来。
　　“快过来吃，一会儿该凉了。”顾小庭招呼洛锦歌坐下，笑着把筷子递给他，“你这睡得也太长了，赖床啊？”
　　“你没有叫我，我平时在家都是三个闹钟轮着上，不然叫不醒。”洛锦歌喝了口粥说，“但如果宝宝来叫，我肯定一下就醒了的。”
　　顾小庭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但这并不影响他听到依然很高兴。
　　洛锦歌吃完，顾小庭指使他去洗碗。
　　“我没洗过，”洛锦歌无辜地说，“你来教我。”
　　于是顾小庭亲自上阵手把手教洛大少爷洗碗，洛锦歌在洗碗这方面罕见地极没天赋，顾小庭都怀疑他一松开洛锦歌的手，那些碗啊碟啊的立刻会摔到地上寿终正寝。
　　洛锦歌洗碗洗得极不走心，一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顾小庭搁在他肩膀上的下巴和握着他手的手上，小部分注意力才集中在碗上，目的是为了不让顾小庭发现他的心不在焉。
　　洗个碗用了15分钟，顾小庭也是醉了，早知道他自己洗多好，刷刷地两分钟完事，比教洗碗废材洛少爷不知道省多少事儿。
　　一切收拾完已经是十点了，洛锦歌得回趟家拿他的书包和作业。
　　顾小庭把洛锦歌送到小区门口，看他坐着出租车完全消失在了视线里才转身回家。他给李宇飞打了个电话，昨天只顾和洛锦歌腻歪，都忘了告诉李宇飞他和洛锦歌在一起的事了。
　　“恭喜，”李宇飞说，“洛锦歌很喜欢你，但作为朋友，小庭，我劝你，别拿出十分的真心给他。在爱情里，谁爱得真，谁伤得深，我不想你将来退无可退。你们都是男生，以后的路只会更难，有什么事记得找我，我永远在这里。”
　　顾小庭听完心情有些沉重，他知道李宇飞不看好他和洛锦歌，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和洛锦歌能走多远。但是他没办法想那么多了，畏畏缩缩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索性一把大火烧过去，不管是变成渣还是在火里重生，他都不想有一天后悔。
　　顾小庭到班级的时候，洛锦歌正认真地做一套数学模拟卷，但顾小庭一走近，洛锦歌便立刻发现了他。
　　班里差不多来了一半多人，虽然洛锦歌很想亲亲抱抱顾小庭，但终归没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放肆，只是偷偷地抓着顾小庭的手捏了把过瘾。
　　顾小庭一回到班里颇有些无所事事，洛锦歌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给他，非常小声地说：“宝宝，这个好吃，给你。”
　　顾小庭看着洛锦歌小心翼翼献宝的样子想笑，也压低了声音回他：“知道送这个什么意思吗？”
　　洛锦歌盯着顾小庭，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顾小庭凑过去，洛锦歌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我爱你。”
　　顾小庭被洛锦歌这三个被一股热流吹到耳朵眼儿里的字酥麻了半边身子，差点没掉到桌子底下去，好半天才愣愣地吐出了一个字：“操！”
　　洛锦歌离开顾小庭的耳朵，认真地看着他说：“你答应过我不说脏话的。”
　　“你总得让我表达一下心情。”顾小庭说得也很认真，“说这种话的时候能提前通知我一声不？我有点招架不住。”
　　洛锦歌笑起来，纠正了一遍：“不是情话，是真心话。”
　　顾小庭乐了，趴在桌子上笑，一会儿又忍不住看向洛锦歌，忍着笑说：“真是服了你了。”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时，各科课代表开始发上周八校联考的试卷，顾小庭没参加，看着雪片似的卷子一张张飘下，心情不但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不过等到洛锦歌试卷发下来，顾小庭就笑不出来了。
　　“数学150！语文126！英语145！物理100！化学94！生物98！”顾小庭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震惊道，“洛锦歌，你咋不上天呢？能给别人留点后路不？”
　　洛锦歌给顾小庭撸毛：“这种程度还差太多。”
　　顾小庭：“……”男朋友太优秀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宝贝，”顾小庭面无表情地说，“你跟一个学渣说这种话不合适吧？”
　　洛锦歌抓住顾小庭的手，看没有人注意他们，飞速地亲了一下：“我错了。”
　　“别发疯！”顾小庭“蹭”地缩回手，被洛锦歌的胆大吓得心惊肉跳，心虚地四下扫视。
　　上课铃响了，班老头红光满面地走进班里，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同学们这次考得都不错，尤其表扬一下咱们班的洛锦歌同学，在八校联考中取得了全市第三全校第一的好成绩。锦歌，把你卷子拿上来，我看着你的讲。”
　　洛锦歌把卷子给了班老头，自己倒是没卷子了。顾小庭也没卷子，就扔了张小纸条给彭玲玲：朋友，借你卷子看看。
　　彭玲玲回头看了眼顾小庭，一脸要哭的表情，举着卷子给他看了试卷上红艳艳的分数“48”。
　　顾小庭：“……”刚刚被洛锦歌打击的自信心似乎回来了一点。
　　彭玲玲回他：太丢人了，拿不出手，不想给你看。
　　顾小庭又扔张纸条给她：我和洛锦歌都没试卷，救救急吧，少女，我不嘲笑你。
　　彭玲玲画了张哇哇大哭的动漫小人扔给顾小庭，旁边配字“可是我嘲笑我自己。”。
　　顾小庭：“……”
　　突然一个粉笔头砸了过来，班老头颤抖地甩着洛锦歌的试卷，气道：“顾小庭！彭玲玲！小纸条飞来飞去当我瞎吗？把这当飞机场了是不是！再敢扔，都给我站门口清醒清醒。”
　　顾小庭心疼地看着他男朋友的试卷上下翻飞，唯恐班老头一个不慎把试卷甩坏了：“我不扔了，你……你小心着点！”
　　“你说什么！”班老头没想到顾小庭还敢开口顶嘴，“啪”地一声把试卷甩到了桌上。
　　洛锦歌赶在顾小庭发火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笑着用口型说：不要生气，没关系。
　　顾小庭忍着气不作声了，班老头又继续讲课。
　　洛锦歌在纸上写：刚刚你在跟彭玲玲借卷子？
　　顾小庭点了点头。
　　洛锦歌一下猜到顾小庭的心思了，这试卷借来肯定不是顾小庭自己要看的，而是给他看的。
　　洛锦歌的心里一瞬间又感动又甜蜜，顾小庭怎么能这么好啊。如果不是上课，他怎么也得按着顾小庭狠狠亲上两口。
　　洛锦歌悄悄抓住顾小庭的手，低声说：“不用，我都懂，卷子不用借。”
　　顾小庭和洛锦歌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都忍不住伏在桌子上笑了起来。
　　漫漫长课，顾小庭也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就从洛锦歌那找了本课外书看。洛锦歌也不听课，继续做那张没做完的数学试卷。
　　顾小庭看书看到一半，就困得栽到桌子上睡了，醒来时发现身上盖了一件校服外套，旁边的洛锦歌只穿着一件灰色针织毛衣，正在草稿纸上演算着一道函数题。
　　洛锦歌听到了顾小庭起身的动静，停下笔看着他笑。
　　顾小庭把衣服还给洛锦歌，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傻不傻啊你，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啊？”
　　“我没事，”洛锦歌穿着校服说，“睡着了会容易感到冷，我来回动，不冷。”
　　顾小庭绷不住笑了，眼睛扫过洛锦歌正做的题，说：“你这张卷子还没做完啊。”
　　“不是，这是另一张。你睡了好久，现在都第三节下课了。”洛锦歌把保温杯递给顾小庭，“喝点水，加了柠檬片和蜂蜜的，冬天喝好。”
　　顾小庭确实有点渴了，打开杯盖喝起来，杯里的水温度不太高，味道酸酸甜甜的，挺合顾小庭的口味。
　　“你这个挺好喝的，自己泡的吗？”顾小庭一口气喝了半杯，才盖上杯盖递给洛锦歌。
　　“张叔泡的，他对各种茶都很有研究。”洛锦歌说。
　　顾小庭“啧”了一声：“我原来也泡过柠檬片，苦的，特难喝。”
　　“我泡的也是苦的。”洛锦歌说着笑了，“你喜欢我明天多带一杯过来。”
　　“哎，不用，”顾小庭忙说，“太麻烦了，而且我也不太喜欢喝茶，和你喝一个杯子就行。”
　　“和我喝一个杯子，”洛锦歌琢磨了一遍这句话，打开杯盖在杯沿上舔了一圈，“还有你的味道。”
　　顾小庭：“……”这三句话就能耍起流氓的本事跟谁学的啊？
　　彭玲玲从立在桌上的书架后探了个头：“你们说啥？什么茶？我这有普洱，你们喝吗？”
　　顾小庭：“……不喝。”
　　洛锦歌：“谢谢，我们不喝。”
　　彭玲玲的同桌凉凉地说：“算了吧，你那茶叶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喝了说不定会拉肚子，就别拿出来祸害人了。”
　　彭玲玲：“……许少琪，身为我的同桌，这么拆我台合适吗？”
　　许少琪微微一笑：“保护同学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每个生活委员应尽的责任。”
　　彭玲玲：“……”
　　顾小庭、洛锦歌：“……”所以，那个茶叶喝了真的会拉肚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