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警犬店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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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费霖等在酒店门口，等刘惜梧到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带她上楼去看酒店的房间。房间里的尸体早就已经被运回局里了，但是酒店的房间一直关着，没有人进去过。案发现场他们都已经检查过了，确保所有的信息都不会遗漏，她进去应该也不能再发现什么了。
但是，刘惜梧跟他说：“没关系的，我就是进去闻闻味儿。”她的儿化音是和舍友学的，只是念不好，大多数时候都分开读。
闻闻味儿？？？
这是什么癖好……
计费霖表示，大佬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这家酒店门口已经出现了一种惨淡的景象，没有穿着艳丽的门童，也没有芬芳的鲜花，只有冷冰冰的大理石台面和不远处挂了塑料袋的冬青。
原本，酒店里死了一个人，老板还在想着控制一下局面，但是又死了第二个人，这生意是彻底做不下去了。因为这家酒店的目标客户就是有一定消费实力的人，以优美的环境优质的服务严密的安保吸引人，现在有哪个有钱人想来死过人的酒店住啊，这人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刘惜梧和计费霖打了招呼，一起走进酒店。前台正趴在桌子上看韩国综艺，看到开心之处，她咯咯咯咯咯笑个不停。因为太投入，她甚至都没有发现有两个人正在盯着她看。
计费霖敲敲桌子，他们就看到前台妹子的脖子瞬间僵硬起来。她慢慢抬头，看到是警察才放松下来。
“你们刚刚吓死我了。”她顺顺气，将房卡递给计费霖，接着又看视频去了。刘惜梧没走几步远，听到她爆发出笑声，脚步一顿，很想回去问问她看的究竟是什么节目。这前台妹子的心理素质不错，刘惜梧暗暗称赞。
计费霖熟门熟路地带她上了电梯，按下了18层。
18层……
“酒店老板最近好像是在想着把这里卖出去，员工也走了很多。”计费霖说给她听。
刘惜梧点点头，也没接话。
计费霖双手放在夹克口袋里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又觉得和她单独呆在狭窄的电梯里面有点尴尬，有点紧张。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话题了，只能盯着楼层的显示灯，看它一格一格的蹦。
她身上好像喷了香水，是一种极淡的气味，他形容不出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闻起来很舒服，还有点容易让他分神。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计费霖下意识就要走出去。
“还没到呢。”刘惜梧出声提醒他。
迈了一只脚出去的他，将脚收了回来。
电梯继续往上走，到了18层停下，计费霖多看了两眼楼层的显示，确认无误之后才出去。
“是在这个方向么？”一出电梯门，刘惜梧便闻到了一股若隐若无的气味。
“对。”
她顺着散发气味的方向慢慢走过去，最后站在一间屋子的外面，计费霖拿着房卡想要给她开门，刘惜梧摇摇头说：“我已经知道了，不用进去了。”
这个气味她闻过很多次了，橙香味，她忘不掉的，毕竟害得她在床上躺了十几个小时。
计费霖将卡收回来，心说这还真就只是闻闻气味。他拿出自己的工作手机，给她找了一张图片。
“这就是受害人张放的尸体，法医说他身上的血液都消失了。”计费霖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到一个女孩子看到这种照片会有什么反应，自己一个人看的还挺起劲。
刘惜梧的眼睛忍不住将尸体上上下下扫了一番，缓缓点头，心说果然某个部位是没有骨头支撑的。
“怎么样？”计费霖问。
“什么怎么样？”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刘惜梧答：“还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不是人类做的。”她的嗓音低沉而又严肃，给周围的环境平添了一分沉痛与悲怆。
然而她说完这句话后三四秒，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十分响亮。
刘惜梧：“……”只想摆出一副小s的冷漠脸。
计费霖也很吃惊，问她：“你也是需要吃饭的么？”
刘惜梧疑惑地看他两眼，感觉他似乎真的只是在虚心发问而不是有所讽刺的意思。
“不，我们小仙女不会饿，没有鼻屎，更不会拉屎，就算拉屎了也是香喷喷的，就像是香水一样的。你想体验一下么？”她是真的饿了，她走了那么长的路，好几个小时，一点东西都没吃。因为很饿，所以连语气都有些凶巴巴的。
他倒是笑了一下，挠着额头问她要不要去楼下吃饭。
“这附近有个菜馆还不错，等我们吃完了再带你去见见张放的熟人，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嗯。”
她这次遇到的这两个受害人之间是认识的，虽然性别不同，但是……
诶？
“监控这次有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么？你不是说，上次那个女死者是和一个戴帽子的男人一起来的？那这次不会也是他吧？”
计费霖摇摇头，说：“不是，这次是个女人，但是她带了口罩。这个女人和上次拍到的男人身高差不多。”最后这句话是在听到刘惜梧明确说凶手不是人类的情况下，他自己联想到的。不是人嘛，妖怪嘛，总是有个什么变身技能吧，比如白骨精啦，中国人民都懂。
他也猜过，有没有可能凶手是女扮男装，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低估了阅男无数和阅女无数的两个死者。
而刘惜梧的反应是：两个性别？难不成大佬还是雌雄双体的？再不然，是一个种族的男女两个人，团伙作案？
这种大佬，应该不会有两只吧……
两个人带着各自的脑补下了楼去吃饭，令刘惜梧气短的是，这竟然是个川菜馆。她是个不能吃辣的人啊……
好在馆子里还有烧烤供应，她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出现的尸体，然后一不小心要了二十串猪五花三十串羊肉二十串腰子十串鸡翅。
她要求服务生，把肉烤好之后都放进盘子里面，然后端上来给她。
据说人在压力的情况下就容易吃多，因为大脑发出了紧急的信号。她现在可以理解自己学医的高中同学，为什么会在解剖完尸体之后去吃红烧肉了。
计费霖虽然觉得她要的有点多，但是不敢再开口说话了，怕又被她怼一通。他要了两串变态辣的鸡翅，然后又点了麻婆豆腐，还要了一盘凉糕。
不过她怼人的样子也很可爱的，他想。
虽然她住在狭小的巷子里，会在小馆子里面吃饭，还会戏弄陆至明，但是在他心里，她总是一种高贵骄傲的遥远形象。倒是今天她任性的时候，给人一种亲切感。
只是，等到饭菜都上桌之后，计费霖看到刘惜梧斯斯文文地用勺子和筷子吃肉的时候，他就觉得，她还是很遥远的。
刘惜梧吃饭的时候坐得笔直，从一边吃肉，慢慢吃到另一边，肉一点没有掉下来油也没有滴下来过。而他呢，弓着身子探着头，用勺子将饭菜扒拉到嘴里，看上去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的。他这其实也算是职业病了，因为时不时有急事要办，所以他们都是迅速吃完饭，然后跑任务。
“我学弟今天怎么没有跟你呆在一起？”
“他去走访陈颖佳那边的人际关系了，哦，就是那个女死者。”他压低了声音，四周看看有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这也是他的职业习惯。他其实一般不会在外面谈论有关案子的事情，如果要谈，就会注意避开人。
“你说陈颖佳敲诈过张放？是去问这件事的么？”
“主要看她接触过什么人，出事之前她和什么人有过交流总不会没有一个人知道吧。”
“我懂了。”
吃完饭之后去结账，刘惜梧怎么也不肯让计费霖帮她付，为此还提到了一个令人伤心的话题。
“你累死累活赚这么一点钱，还是留着买房子娶媳妇吧。”那口气活像是他家老太太。
他将自己的钱包收起来，然后看刘惜梧出示支付宝码，他陡然间生出一种被包养的感觉。这感觉也不是特别好吧，就，小时候他妈带他出去买衣服也是这个样子的。
出了门，计费霖说要去走访一下张放那边的人际，她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一下。
刘惜梧表示自己不是警察，也不会什么询问的套路。“我主要就是通过感受一下气息，就是闻一下气味，看有没有人和怪物接触过。”
“嗯，你这工作和警犬差不多，闻气味找人。”
刘惜梧：“……”这话虽然怪怪的，但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反驳。
计费霖开了一辆大众，车座因为被人坐的太多，都陷下去形成一个窝。刘惜梧坐上去之后，瞬间就矮了一截，就像是坐在她奶奶家矮小的门槛上，膝盖高出腰很多，身体折叠，将胃挤压起来。
车子一路前行，拐了两个弯，又过了几个红绿灯，然后停在了一栋摩天大厦楼下的停车场。她压住想要呕吐的感觉，扶着自己的胃下了车。
“益天娱乐”四个大牌子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好像在提醒刘惜梧她究竟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她，忘记给王庭越打电话说自己回来了。
“怎么了？”计费霖看她一动不动地，还以为是她发现了什么线索。
“没什么，走吧。”今天她要见的人应该不会就是王庭越吧，她要不要现在回到机场，然后打个电话给他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这个想法在她脑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被她否决了，算了，来都来了，还是别折腾了，好好跟他道个歉好了。
“来都来了”毕竟是中国民族的传统风尚，是很能让人屈服的。
只是，她看了一眼走在她身旁的计费霖，想到王庭越的敏感程度，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她应该不会又一次将他逼疯吧，心里突然有一点紧张。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刘惜梧又想到凌珑打趣她的话，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将他放到了心上的，所以才会在意他的感受。
计费霖找到前台，亮出自己的身份，对方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打电话找人将他们带到了休息室，还给他们端上了热茶。
刘惜梧双手捧着热茶，小口小口地喝，将胃里翻滚的感觉压下去。哎，人类的身体真是娇贵。
门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她心虚地将头垂下去，把脸埋进茶杯里。
门打开了。
“计队，你好。”王庭越率先打招呼，然后就把目光放在了沙发上坐着的人身上。
“阿梧？”
刘惜梧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王庭越瞟她一眼，好像在说，等会儿再找你算账，接着就继续和计费霖谈话去了。计费霖也没想到他要问话的这个人是见过的人，他回头看一眼刘惜梧，又看一眼王庭越，问题脱口而出：“你们两个都不是人？”
刘惜梧：“……”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
“既然阿梧信任你，那我也可以诚实地告诉你，我确实不是人类。”王庭越坐到刘惜梧身边，抢了计费霖的位置。
计费霖只能坐到另一个沙发上，这样一来，原本在他队伍里的刘惜梧就成了王庭越的队友。
“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庭越始终维持着一个良好的风度，只是手却放到了刘惜梧头上，摸摸她的头发。
计费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提问，便把目光投向刘惜梧。
“没事的，你问吧。”她这话一说出口，就有了一种倾向性，就好像她是和王庭越很是亲密的人，她可以为他决定某些事情。她怕计费霖会碍于她的关系，不敢放开手脚，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他在做些什么我也不怎么知道的。”
嗯，补充的这一句话好像又把他跟自己的关系撇清了呢……
刘惜梧有些头痛。
计费霖按照原定计划问问题，王庭越每次都回答的很干脆，但是只说一两个字，比如：
“你们公司最近和张放的公司有合作？”
“是。”
“你和他之间有私人交际么？”
“不多。”
“你知道他有婚外情么？”
“知道。”
“他的外情对象是谁？”
“不知道。”
还真是问句的标准回答了呢。
刘惜梧觉得自己学了一招，默默记在心里。
“张放身边有没有奇怪的人？”她突然开口，“你应该能够感觉到的吧。”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警犬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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