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哲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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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越：“没发现。”
刘惜梧：“……”刚刚还在为他的简洁拍手叫好，但是自己真正听到这么简洁的回答也是很想打人呢。但是如果他没有发现过的话，那么那个人和张放接触应该也不太频繁，或者是在王庭越之后才和他接触的。
“你能把你每次见张放的时间记下来么？”
这回他总算是说了一大段话：“我可以让秘书带计队去查一下我的行程，不过有时候大家是在共同参加活动的时候见到的，我的行程里不会特意标注出来。我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在上个月底，大家谈完合作之后顺便一起吃了顿饭。他那天很兴奋，喝了许多酒，说自己最近运气好，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的。人的运气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的，有一个阶段所有的好运都降临到自己身上，但是过一段时间之后，老天就会把人从他那里偷走的所有好运收回去，甚至还要给他惩罚。你说是么，计队？”
计费霖听他说完，定定地看着他，在想他的话里是不是有很么深意。
刘惜梧倒是很快反应过来，问他：“你们吃饭的时候陆至明是不是也在？”
王庭越：“……嗯。”她真是会猜。
“这段话是他说的吧。”
王庭越：“……嗯。”
“我也觉得这么哲学的话不会是你说的。”刘惜梧点点头，“是陆至明说的就对了。”
王庭越“呵”了一声道：“陆至明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真高。”
刘惜梧反应很快，迅速改口说，“人人都会说一两句哲学，却没有人不说哲学。”她觉得她这句话说的也很哲学呢。
她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呢，他好笑地瞥了她一眼，眼底微微发红，伸出手去捏捏她的耳朵，一副亲昵的模样。如果不是计费霖在这里，他可能就会将她抱到怀里好好蹂躏一番了。觉得她又可爱又气人，让人想要打她的屁股。
当时张放喝了一些酒之后红光满面，拿着酒瓶子手舞足蹈，用一种令人厌恶的油腻口吻笑他们这群年轻人，尤其是嘲笑王庭越和陆至明胆子小，放不开，不懂运用自己所拥有的权势也不懂得享受人生。
“你们别那么笨啊，要是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跟叔叔说说，叔叔教你们。你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整天只知道去赚钱，身边也没有贴心的女人陪着。我之前给你们叫的那几个小母狗多漂亮啊，嘴甜会说话，你们还不愿意搭理人家。”
王庭越任由张放说什么也不出声，只是拿着酒杯露出蒙娜丽莎般神秘的微笑，颇有一种就算你今天骂我不举我我都不会生气的架势。他如果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跟在梅菲斯特身边，看多了世间的故事，或许真的会和张放一样，花天酒地仗势欺人。
陆至明也有一些富二代朋友，小时候他爸还放养过他好几年，但是他信神信鬼信因果报应，不敢太造次，后来他爸知道教育孩子了，把他送到了一个不错的学校，他接触到了一群真的有理想改变世界的青年，才惊觉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还庆幸自己没有玩得太疯做出什么让人生太后悔的事情。
陆至明向来看张放不顺眼，主要是看不上张放对待女人的态度，连带着就对他的各种行为不待见起来，见他那般癫狂，就偷偷跟王庭越说：“你看他像不像是范进中举？丫就快疯了。一般人都认为飞来横祸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认为飞来横财是好事，但其实好坏都是一体的。有人前面两三个小公司都破产了，却没想换了一个行业会正好赶上时代的风口，事业迅速壮大；有人中了五百万彩票，没想到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都来借钱，最后闹得没有一点安宁。你就等着看吧，他这好运气就快到头了。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虽然王庭越知道陆至明什么神都拜，什么神都要供养一番。但是听到他说“上帝”，还是觉得有一种违和感，就像是看人在教堂前面烧香。
计费霖：“……”好吧，是他想太多了。他看着对面两个人的动作，感觉自己脑子现在有点不清醒。他低下头，在本子上点来点去，陆至明那里应该也要问一下。
他站起身，将一杯茶一口气吞到了肚子里，和王庭越道别。
“有其他消息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想在这里呆一会儿。”刘惜梧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有些话想和王庭越单独说。
计费霖点点头，压下心头的不耐烦，急匆匆走出去了，王庭越的秘书跟在他身后，拿着平板电脑调行程。
“你还有事么？”刘惜梧问他。
“没有，我闲。”
刘惜梧：“……有钱人就是有钱人。”
“有钱人可以带你去吃——你怎么了？”
她拧着眉毛捂着嘴，像是极不舒服。
“吃多了，”她又喝了一口茶水，相比刚刚温热的茶水，现在凉掉了更能让她舒服一点，“你别跟我提‘吃’这个字。”
王庭越忍不住笑起来：“我从没见过哪个有法力的人像你这样狼狈，吃东西都能把自己吃成这副样子。”
“那是因为你见过的太少了。”她轻哼一声，“我太叔公，就是我的教导者，他喜欢吃辣，但是他一吃辣就会拉肚子，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
他抬起手摸摸她的头，看她红颜润泽的嘴唇微微撅起来，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低头亲了上去。在他的嘴离开之后，刘惜梧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似乎也有些茫然的脸，踮起脚又亲了回去。
“你也很可爱。”她是这么说的。
王庭越愣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肩膀一抖一抖的。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终于笑出声来。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等他缓和下来，语气温柔地问他，“你和梅菲斯特交换了什么东西？他应该不会放过你，没和你交换过吧。”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问这个做什么？”
“合作呀。”她抱住他的腰，用额头蹭他的脖颈，“你如果被他取走了什么东西，和他之间应该是有契约的吧，你是不是动不了他？”
“没有。”
“什么？”
“我没有同他交换什么。”他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是，他的情况比交换还令人难堪。
刘惜梧想要抬起头看他的表情，却被他压下去了。她不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听起来不像是站在梅菲斯特那边的。但是，也不排除他对她是用美男计，等着最后给她致命一击。
“你现在不要考虑梅菲斯特的事情，你就算着急也没有用。”他又接着说，“以你的能力想对付他还差得远。好好收怪物吧，我可以帮你，但不能插手太多。”
“他是靠收取人的灵魂来增强法力的么？”
“是。人只要有欲望，就会被选中。不仅如此，它还会在后面推波助澜一把，让人彻底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如此一来，他就有可能获得更多灵魂。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少有见到不被蛊惑的人。你是少数之一，或许古玩店选择你，也是因为你劝退过梅菲斯特吧。”
刘惜梧听完，立刻将他推开。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
“不，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她一脸认真，“人家一个大反派每天为了增强实力兢兢业业，到处找寻人的欲望，收集人类的灵魂，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多励志啊！你看我，我一个承担着拯救世界任务的少女，竟然在这里跟你谈情说爱，真是，太不称职了！”
王庭越：“……”这孩子突然被刺激到发疯了。
“你在跟我谈情？谈爱？”他压低了声音，但是那声调依旧是有些尖锐的，“你刚刚不是在跟我套话怎么对付梅菲斯特么？”
“我没有套话，我正大光明的问的。”理直气壮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膛。
两个人眼神相杀一会儿，又恢复了装逼犯的本性，各自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优雅又高贵。
“你们公司的茶不错。”刘惜梧点头称赞，“有机会去我店里，我煮奶茶你尝尝。”
“好的，”王庭越整理一下自己的袖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刘惜梧：“……”为什么不按套路走，这么不客气。
秘书小姐敲敲门，和他汇报说，计费霖已经离开了。
王庭越说自己知道了，然后就让秘书小姐离开了。
“你们公司的员工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刘惜梧接着称赞，这次是真心诚意的。秘书小姐那双腿可真漂亮，她几乎就移不开视线。
“可惜你还没有员工。”
刘惜梧：“……就快有了。”
“唔——”他刚想嘲笑一下她，却突然变了脸色，挑眉问道，“是计费霖？”
“你不觉得很合适么？”
“且不说他究竟会不会答应，你别忘记了，守护者只能有三个。如果你想要对付梅菲斯特，最好还是找法力强大的，这样也有助于你自己能力的增加。”他用手指描绘着她的脸部轮廓，描画了一遍又一遍。
理智告诉他，计费霖虽然不是最好的人选，但是做事认真能力也不错，人品更是没得说，可他听到她的打算还是会愤怒。他不希望她同计费霖有过多的接触，也正是因为计费霖身上的那些优点会让他有危机感。她会不会因为欣赏他，继而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她也想找啊，但是找不到啊！
“那，你愿意么？”她看着他眼底的红色，试探性地问。她考虑计费霖是因为计费霖值得信任，考虑王庭越是因为他灵力高强，另外就是她希望在和他订下契约的时候能够再增加一点附加条件，以保证他能够在她的控制之下，不会背叛她。
“现在还不行。”他摇摇头说，“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她听了这句话，虽然生气，却硬是憋住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还真说不定呢。不过她知道，现在还不需要着急。
刘惜梧要回去的时候，王庭越非要死皮赖脸跟她一起回去喝奶茶。她拒绝不了，就让他送她回古玩店，给他煮了一锅，一次性让他喝个够。
王庭越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奶茶一边用电脑放新闻看，这个位置算是他母亲的专座，他还记得小时候他被母亲抱着在这里读书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了，不仅家庭幸福，还拥有别人梦想中的法力，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会突然发生巨大的转变。过去的时光回不来了，可他坐在这里还是会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刘惜梧正拿着干净的棉布打扫架子，有时候会和小怪物们说上两句话。他有时候会看她几眼，见她神情颇为专注，心中有一种想要占有的感觉。
“是你的教导者告诉你要打扫卫生么？”他记得小时候，古玩店里一直都散落着灰尘，他爸爸和江叔叔一向都是眼不见为净，跑到楼上躲着，也不想下来。另一个叔叔也不管干不干净，直接往架子顶上一躺，呼呼睡大觉。他妈妈喜欢坐在沙发上处理事情，所以会将这一片区域打扫一下，至于古玩店里其他的物品，她都是很久才想起来打扫一下。其实就算是打扫也只是随便擦几下，因为东西实在太多，她没办法一个一个收拾。
刘惜梧摇摇头说：“不是，没有人告诉我。但是，店里干干净净的不好么？”
“等到以后屋子里都放满了，你可能就没办法这么轻松地打扫了。”
“我都想好了，如果东西太多，我会分成七个区域，每天打扫一部分，这样一个星期就可以轮一遍。如果东西还是太多的话，我就换一批带玻璃窗的架子，这样我打扫的间隔可以长一点。反正不管怎么样，每天都处理一点，形成习惯了就好，这样也不会很累；但如果是一直都不处理，任由他们越积越多，到时候再想要收拾可就累死了。”
“是这样的。”他拿着杯子，若有所思。
“而且现在还出现了什么能够清理死角灰尘的吸尘器，到时候也可以买回来用一下啊。办法总比困难多，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去做。很多人只是因为太累太忙太脏太苦不想做，才各种说没有办法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突然见到一个巨大的困难，自己被吓住了，因为恐惧首先占据了大脑，所以就开始告诉自己，不行，做不到。”
“是。”他的神情凝重起来，拿杯子的手有些颤抖。
只是刘惜梧转到了架子后面，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知道他在听，就继续说下去。
“我刚来古玩店的时候，店里真的积累了好多灰尘，当时的妖魔鬼怪跑走了许多，但留下的也很多。我见我太叔公就着灰尘喝酒，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主动帮他打扫卫生。那几天真的超级累，睡觉的时候胳膊都疼，疼到我睡不着，然后第二天起床也很晚，起来了也不想干活。但是如果我要等自己不累了再收拾的话，那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我就只能牺牲掉自己的胳膊了。”
“你牺牲的不是胳膊，而是力气和休息。这两样东西还会有补充，但是有的东西牺牲了，就永远消失了。”他的双眼盯着电脑屏幕，像是和她在说话，但是声音太小太小，小到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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