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二具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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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惜梧呆在德国几天，把有关梅菲斯特的资料都收集了一圈，顺便还去找牧师聊了聊。牧师人倒是挺好的，宽容又有耐心，对她的问题是有问必答，就是有一个毛病，有事没事感叹一下自己家神的伟大，遇到不知道的问题就让她祈祷一下，说是上帝会指引她。
心中对神没有丝毫敬重的刘惜梧：“……”不，我不敢，我怕我这种吐槽王会不小心在祈祷的时候冒犯神。
凌珑一直给刘惜梧做翻译，看着她明明就是生无可恋却还是要维持着笑容坚持听下去的模样，差点笑出来。
从教堂出来之后，两个人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小学生合唱。
刘惜梧听不懂歌词，但是能够欣赏悠扬的旋律。孩子的声音带着一种稚嫩的甜美，唱出来的歌曲也圣洁了几分。
“这歌听起来确实幸福得想哭。”
“应该是为圣诞节排练吧。”
刘惜梧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似有感悟：“有时候很羡慕那些有着坚定信仰的人，不论是信仰神是信仰眼见为实还是信仰一门学科，都是很幸福的，因为这种执着的相信给人力量。但是，谈起话来还是有点累的，因为他们太相信了，所以总是在流露这样的信仰，就给人一种要强迫你也相信的感觉。”
凌珑哈哈大笑，说她现在吐槽都变得高级了，还把信仰都扯上了。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心累到不想再说话。
“阿梧，神学院那个教授说可以和你聊一下，他今晚空出来了。”凌珑拿着手机回复邮件，“我跟他说我们可以过去。”
刘惜梧却没有想象中兴奋的模样，她打了一个瞌睡，点点头说：“好的。”
凌珑发完邮件，偏着头打量她，见她虽然有些疲惫的神色，但气色依旧不错。“你这几天好像都没怎么睡过。”
“因为我急着回国处理事情嘛，所以就想快点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而且我也不困，所以就一直没有睡。”她一般都在图书馆里读资料，而德国的图书馆24小时都不关门的，所以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不知不觉就看了一整晚。
“你这几天睡了几个小时？”
刘惜梧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好像，没睡过……”
凌珑拍拍她的肩膀。
“你这样的，是做学术的好苗子啊！”
刘惜梧：“……”
教授约她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见面，两个人到的稍微早了一点，听到教授正在为一个学生解答疑惑。她们两个人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时间到了再进。
这个教授一直以为刘惜梧是个西方文化爱好者，就算大学没有学这个专业，但是能够为了一个研究对象跑到异国他乡花几天看上百本资料，这种精神是值得表扬的。
他有感于这个女孩子的执着于认真，所以专门从他做辟邪工艺品的朋友那里买来一个，据说能够对付梅菲斯特的圣物——天使的剑。
令刘惜梧惊讶的是，这把看起来做工粗糙毫不起眼的十字剑，真的有特别的力量。至于能不能对付梅菲斯特就另说了，因为她觉得这剑的力量并不强。
“Vielen Dank！”她用自己新学的德语和教授说谢谢，然后把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个香薰球回赠给他。这个画面倒不像是两国人民的友好交流而像是两个人私相授受准备私奔了……
教授听到她开口说德语，激动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她能够抓住几个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索性露出一副“我好感动我好感谢”的表情来。
凌珑及时发现了她的窘迫，借口说两个人还有其他事情，赶紧和教授说再见。
出门之后刘惜梧又打了一个瞌睡，凌珑便揪着她回宿舍补觉。
可还没等她们到宿舍，刘惜梧就接到了计费霖发来的信息，说是女死者的身份已经找出来了，但是在调查女死者社会关系的过程中，又发现了一具男性干尸。
“根据男性死者的家人说，这位女性死者是个酒吧驻唱的歌手，一直和男方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两人分手之后，女方污蔑男方□□她，之后还利用舆论对他进行敲诈。男方是个影视公司的小股东，家庭条件还不错，前后给女方转了十万块钱想息事宁人，但是女方一直不满足，最后男方无奈报警。”
凌珑凑上去看消息，看着这一堆男方女方的，觉得头有点晕。
“你要直接回去么？”
刘惜梧点点头。
“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然后订最近的航班离开。”
凌珑拍拍她的肩膀，表达自己的同情。
“本来还想带你去圣诞集市看一下的，那里真的特别热闹，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刘惜梧拍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我要努力给古玩店招人，我要成为一个剥削工人的资本家！”
“你这个口号已经喊了大半年了。”凌珑摇摇头。
“不，”刘惜梧摇摇食指，“我有预感，我快要招到人了。”
“我看你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还以为你已经招到人了。”
刘惜梧：“……”抱住可怜又弱小的自己。
因为实在太累了，刘惜梧吃了一大盘土豆泥，又吃了一个酱猪蹄，还舔光了一盘意大利面，到底还是小小的睡了一觉。
只是这一觉并没有让她完全恢复过来，所以在上飞机之后，她又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下飞机，这让旁边想跟她打招呼的老爷爷很是失望。
天使的剑属于不能带上飞机的物品，刘惜梧直接将它扔到了随身口袋里面，此外，随身口袋里还有两本详细研究梅菲斯特的书。随身口袋是个不错的东西，能够让物品缩小存放，但它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里面的东西重量不会变。
在从机场回古玩店的路上，她随手翻了几页书，看了看图画。
中世纪的时候，梅菲斯特还是个丑陋恐怖的形象，他的头颅窄小，双眼巨大，干瘦的身体上还挂着一对蝙蝠一样的翅膀。他蹲坐在树枝上，用爪子紧紧抓住树枝，双臂垂下来，双手也抓在树枝上。可后来他的形象变得越来越好看，最后竟然成为一个比肩撒旦的生物——极为邪恶但又极其俊美，甚至还有人以它为蓝本创作出了许多爱情故事。
人类真是追求美感的生物啊！
虽然她没见过梅菲斯特长什么样子，但是声音是听过的，两个字形容就是“难听”，唯美一点描写就是“他的嗓音粗糙沙哑，说起话来就像是在撕扯声带，就连乌鸦也不愿驻足与之共鸣”，文言一点就是“呕哑嘲哳难为听”。
她又翻了翻，然后发现了一张有意思的图，这张图正中央站着一个吸血鬼，靠近他的地方有几个枯树枝，再往外画着些星星点点，刘惜梧猜测，这可能是画的雾……
这张图的制作时间不详，但是吸血鬼这个主题似乎正好契合了她那天看的长诗。吸血鬼去的地方她也去过，她一直以为那是梅菲斯特创造出来的幻境——一片枯木林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姑娘，到了。”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到巷口。
“哎，好。”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给司机钱，下车，回家。所有的动作都干脆利索，只是走了几步之后她就站在原地思考，她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啊。
行李好像都在身上，包里的重要物品如随身口袋、古玩店的钥匙、手机都在，应该没忘记什么。可能只是她多心了吧。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行李一放就出门了，来去如风，把鬼娃和萌萌她们要打招呼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了。
鬼娃想到前几天被王庭越吓到的场面，委委屈屈地说：“这么多天没见，她竟然都不想我们。”
坐落在另一个架子上的铜牛也“哞哞”应和两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它的身上都有浮尘了！她本来隔几天就会帮他们擦一下的，但是今天她都不看它们！
生气！
刘惜梧和计费霖约好了要见面，她想去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妖怪出没的踪迹。
两个死者都是在一家酒店出事的，所以现在网上已经出现了各种恐怖故事了。刘惜梧随手点开一个都市怪谈的帖子，就会发现楼主正在编故事。
比如这个楼主，就在编鬼故事。
【楼主】这家酒店风水不好，你们看这个门的位置，前台的位置，绿植的位置，这就是个聚阴阵啊！我专门去这家酒店考察过，当我一进酒店，就感觉到一阵阴冷之气。外面阳光烈烈，暑气炎炎，屋内却凉的人骨缝都疼，这是因为屋子里阴气太重了！
【一楼】卧槽，好可怕，楼主快说，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楼】楼主又撞鬼了么？
【楼主】大家不要着急，让楼主慢慢说。楼主现在就是应邀去另一个地方抓鬼，今天忙里偷闲趁着上厕所的机会才开这个帖子的。我希望给大家讲述一些知识，能够避开不吉利的事情。
【四楼】感谢楼主为我们解惑。
【五楼】感恩。
【六楼】楼主，你确定不是酒店里空调开得太低了？
【七楼】而且我怀疑楼主还有关节炎……
嗯，她也觉得这个帖子不靠谱。她于是又点开了另外一个帖子，这个帖子的楼主，在讲社会故事。
【楼主】这个男的我认识，是个老色鬼，平时玩的挺大的，有一次有人和他争一个女歌星，他直接找人把那个人的腿打算了。那个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为了讨好这个男的还把自己的好朋友下了药送到他房间去了。没想到那个女的的朋友直接上位，把那个女的挤下去了。所以那个女的就跟那个男的要钱，说是不给钱的话就把那个男的干的那些事都抖出来。
【一楼】我的重点是，玩什么玩的挺大的？
【二楼】这群有钱人真不是东西，陪了他几年，十万块钱就打发了，女孩子把好几年的青春都浪费在他身上了。
【三楼】楼主你说的我都懂，但是二楼是个什么东西在这喊！
【四楼】二楼是个奇葩。
【五楼】这剧情我有点熟悉。
【六楼】楼上+1
【七楼】我刚刚去查了一下，这个剧情和《豪门秘辛》的主线一样。楼主不要觉得这是个八百年前的电影就没人知道了，我家现在还有光盘呢。你要编这种故事就去XX网站，去骗骗那群没长大的小孩子，这楼里的人都是老网虫，什么样的套路我们没见过。
【八楼】楼上牛逼！
【九楼】哈哈哈哈哈，楼主不敢出声了。
【十楼】我刚刚去查了一下七楼说的那部电影，嗯，很刺激，是个宝藏。
【十一楼】我也查了，但是没找到资源。
【十二楼】七楼的兄弟请借一步说话。
刘惜梧：……
她默默关掉论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将论坛卸掉。虽然有人各种胡编乱造博关注，但还好行天下论坛里还坚守着一批老司机。其他的网站真真假假的消息，连她这种老网虫都分辨不清楚。
如今上网的人越来越多，网上的假消息也多了起来，就算不是假消息，很多消息也带了许多偏见性，比如时不时就会出现什么“我朋友的朋友认识这个人，这个人怎么怎么样”的言论。
正所谓“三人成虎”，很多事情没有事实依据，凭借的就是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言论的信任度和接受度，而说的人越多，相信的人似乎也越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很多校园暴力的无辜受害人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事被人讨厌，而是另一个人对她的评价被别人更为广泛地接受了，接受者甚至又会将这种偏见传递下去，最后形成全校大狂欢，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会说，“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她读大学的时候上过一门论文课，讲到引用材料，大家都知道要尽量找一手资料，而且要避开“偏见和谬误”，如果出现了评价性和描述性的话语，还要多方论证，生怕出现一点偏差。但到了日常生活中，因为没有标准的限制，大家都变得大胆起来，对什么都能评价上一二，也不求证，只是任由自己的情绪炸裂开。
正是因为假消息和偏见性的消息太多，上网搜索真消息似乎也变成了一件不值得的事情，因为分辨真假消息需要耗费更多精力。
她将手机收起来，感觉自己的手机上瘾症似乎被网友治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二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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