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出了趟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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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时候，刘惜梧提着行李箱下楼了。
鬼娃和萌萌听到她的声音，从录像带里面钻出来，在架子上排排坐好，眨巴着大眼睛问她要去哪里。
“我去一趟德国，你们要乖乖呆在这里。”她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联系了一下在那边学习的同学，同学说她最近过去正好可以过圣诞节，她就直接定了机票收拾了一点东西要过去。
说完之后，刘惜梧又多看了萌萌两眼，感叹长得娇娇小小的真是好，还能坐在架子的格子里。
萌萌却被她看的发毛，小心翼翼地问她：“我怎么了么？”
刘惜梧：“你眼圈有点黑，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萌萌：“……人家这是烟熏妆啦。”
刘惜梧：“我还以为你纵欲过度。”
萌萌：“我觉得你是欲求不满对我发散怨气诶。”
刘惜梧一本正经：“在小孩子面前你怎么能开车呢？”
鬼娃：？？？她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萌萌：“……”喂喂喂，到底是谁先开车的呀，这个女人太不可理喻了吧！
“我走了，拜。”怼完人就跑丝毫没有一点内疚和羞愧的店主，摆摆手离开了。
鬼娃和萌萌同她说了再见，看着她出门，然后将大门锁上。
鬼娃：“阿梧是不是睡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啊。”
萌萌奇怪地问：“为什么她需要睡觉啊？我们都不需要睡觉啊。”
鬼娃思考了一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阿梧一直都睡觉啊，所以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每天都要睡十个小时呢，不过后来睡的就少了。”
刘惜梧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最近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没有那么疲乏那么累了，即便她凌晨睡觉，三四个小时之后醒来也没有问题。
在她登上飞机之后，王庭越和计费霖都给她打了电话，不过因为她手机关机，所以都没有接到。
王庭越打电话没什么事，但是因为没打通，所以进了一趟古玩店。古玩店里面阴森森的，几只小鬼正在窃窃私语，见到他来了，都缩到角落里不敢出声。
“她不在么？”他直接抓了鬼娃问。
鬼娃被他吓得不敢说话，躲在阴影处小声啜泣。最后还是萌萌哆哆嗦嗦地说了刘惜梧地去向，她说完之后，王庭越周身的气势就更吓人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拿古玩店里的小喽啰们出气，只是沉着脸离开了。
古玩店里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都暗自吐了一口气，心想古人诚不欺我，大佬打架祸害的全都是手底下的虾兵蟹将。
计费霖打电话给刘惜梧，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具女性干尸。
尸体是在酒店被发现的，浑身□□，两个大腿大张着，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某些事情。
但是这个人是昨晚入住的，这个酒店房间又不具备形成干尸的因素，所以这具尸体就十分诡异了。
计费霖查了酒店监控，发现昨晚有两个人进了这个房间，一男一女，只是男的带着一顶帽子，全程低着头。
现在他们正在调查这个女人的身份，也利用沿街的监控尝试寻找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发现尸体的清洁人员被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被钟鸣陪着在另一个房间做笔录。计费霖是个跑腿小弟的时候也干过这种事，不过他脾气实在不好，又不理解为什么别人看到尸体会吓到话都说不清楚，所以总是让询问工作进行不下去。为此他没少被顶头上司骂。
人在没有工作的时候，总是会对理想工作保有几丝幻想。计费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惩恶锄奸英姿飒爽的警察，他以为他的工作是拿着枪在大街小巷崇山峻岭中追捕犯罪嫌疑人，其实他大多数工作是在看监控录像和盘问各行各业的人。
对于这份工作，他不是没有怨言，尤其是遇到难缠的对象的时候，有一百个想要把对方爆头的心，但是每每看到自己的案子正式结案，他都有一种使命感，好像自己就理应成为警察。
计费霖没有打通刘惜梧的电话，所以就将这些信息通过微信发给了她，不过对方连微信也没有回复。
他其实很失落。
想到昨晚她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样子，他只能恨恨地抹几把脸，告诉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行为。
只是他还是期盼着她能够早点给他发消息过来，以至于他一个小时里看了好几次手机。
钟鸣很是细心地发现了他的焦躁，贴心地问他：“计队，你在等学姐的消息么？你觉得这件事很急么？不会是你觉得还会有其他受害人吧。”
计费霖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心虚地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强迫着自己不要再拿出来看。
刘惜梧到法兰克福的时候，国内已经是晚上了，她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十几条微信。
大概已经有半年，她的手机没这么热闹过了，突然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穷人被告知自己有个远方叔叔去世了，留下了大笔遗产没有其他继承人，所以就轮到他来接手大笔钱，有一种虚无的不现实的感觉。
她在微信页面上停了一会儿，看到计费霖发来的消息，突然就走不动路了，恨不得现在就坐上返航的飞机回去。
但是她不能做出傻子掰玉米掰一个扔一个的事情来啊，到了德国总归是要先查一下资料的。
哎，她在原地跺了跺脚，心想真不凑巧。
不过转而她又安慰自己，回去貌似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找不到施暴人的踪迹的话，她也无用武之地。
“你先调查一下吧，可以先看看有没有相似的案例，然后找一下受害人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比如‘长得漂亮’‘喜欢吃什么’‘去过同一个地方’都算。”她回了一个微信给计费霖，“我现在在国外，一个周之内一定会回去的。”
把正事处理好之后，她才给王庭越回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接通，不过那边还没有声音。
“喂，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呀？”
刘惜梧的语气还算比较萌，搞得王庭越几乎就以为她是故意不给他留信息说自己出国了，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看他生不生气。
他揉揉自己的鼻梁，强压住火气问：“你出国了，为什么没跟我说？”
刘惜梧：“我凌晨四点就出门了，怕给你发消息打扰你休息呀。”
王庭越：“呵呵。”
刘惜梧：“……”为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好像更生气了。
“对不起啊，我忘了。”她想了想，还是道了个歉，“我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所以这次也没多想。”
她的语气很诚恳，这样一来，王庭越也没有办法再维持生气的态度了。所以他说，她真的是坏透了的，她总是能让人感觉不到她的爱意，却又总能在别人难过失望的时候哄好他。
“好了，我知道了。你在那边小心一点，随时保持手机开机，有什么事情先给我打电话。回来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他说了一连串，内容都是关心她的话，实际上语气僵硬，分明还是在压着自己的火气。
她十分有眼力见儿地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会记住的。”
凌珑早就看到了在打电话的刘惜梧，她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边，听到刘惜梧讲话，捂着嘴笑了出来。
“这是谁呀，男朋友？”见她挂了电话，凌珑问。
“嗯，不算是男朋友吧，算是暧昧对象？他嫌弃我出门的时候没告诉他。”她想着，虽然她和王庭越亲亲摸摸了，但是他们好像似乎确实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吧。
凌珑摇摇头，开始阴阳怪气地讽刺起刘惜梧来：“暧昧对象是个什么身份能够管你大小姐去哪里啊，他竟然没有被你骂一顿，真稀奇，真稀奇。”
刘惜梧掐腰指责她：“你就是这么对待你远道而来的朋友的么？”
“哼，有事是朋友，无事都不回人家微信的。”
“好叭，我的错，小天使你就原谅我吧。”刘惜梧双手合十鞠躬赔罪，然后紧接着就问，“你帮我联系到了教授么？”
“你看你，目的性这么强！”凌珑戳她的胳膊，“你简直就是卖身给古玩店了。”
“你这句话没说错，我确实是签了卖身契的。”
凌珑是少有的知道刘惜梧身份的人，曾经也被问过是否要成为古玩店的守护者，不过她拒绝了。
一个能拒绝长生不老的人，真不愧是学哲学的。
凌珑表示自己只是不想过那种刺激的生活，她向往的是最平淡最平常的普通人生活。
哦，刘惜梧忘了说，那是因为她不缺钱花。
凌珑想了想，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原因吧，因为从小到大没有缺过钱，衣食无忧精神富足能靠父母过一辈子，她既没有奋斗的欲望也没有去看世界的愿望。
其实，玲珑还对她提出了一个抨击灵魂的问题：“你不是说古玩店店主都是长生不老的么，那你前任店主为什么活不到五十岁就死了？”
刘惜梧表示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因为她还知道上上任店主任职不到十年就死了。古玩店的店长，其实是个高危行业啊！
“你不了解大部分的德国教授，几乎他们所有人都会将各种事务排进本子里，我去问了一下那个研究梅菲斯特的教授，他说明年七月份可能才会有时间见你。”
刘惜梧：“……那算了，我自己去图书馆查一下吧。”
凌珑沉吟了一下，怀疑地看着她：“你懂德语么？”
刘惜梧：“……”
即使过程不怎么美好，但是事情最终还是顺利解决了，因为刘惜梧发现图书馆的很多资料都是一些很古老的语言，她学过拉丁语和希腊语，所以能不太费力地看懂书里的内容。
“我记得你以前学英语都有点费力，你是怎么能够在两年的时间学会两门外语的？”凌珑双手托腮，问正在翻书找关键词的刘惜梧，“如果做了店长能够让自己的学习能力也大幅度提高的话，那么我有点后悔没有跟你一起混了。”
刘惜梧想了一下：“其实，我觉得我脑子是最近才灵光了一点，可能是因为法力增长了许多吧。我之前学拉丁语和希腊语完全就是被逼的，那个时候我太叔公每天都要让我给他背课文听。可能是因为打好了基础吧，我后来自学的时候就很快了。你也知道，古玩店里只有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只能靠学习来打发时间。”
她说的太叔公其实就是她的教导者。
“真不错，我记得你以前都是靠刷手机来打发时间的。”
刘惜梧：“……”和认识的人聊天就是这一点不好，对方知道你所有的黑历史，连让你装逼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我现在要靠刷手机来工作，所以就只能靠学习来打发时间了。”
凌珑：“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
刘惜梧：“嗯，没问题。”
凌珑：“……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又开始各自的工作，凌珑正在写论文，所以她也需要看一堆书。几本大部头放在她面前，坐在对面的人就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了。
刘惜梧看的主要是最古老最原始的资料，有图片的她会多看几眼，换了几本书之后，她然后突然发现了一个比较特别的故事。其实真的要说特别也算不上有多特别，因为古往今来的很多故事都十分狗血，十分能够激起人类的八卦心。
但是这个故事有点对刘惜梧的胃口。
相传欧洲中世纪的时候，一个发了狂的吸血鬼将自己心爱的人类女子转化豢养最后双双死去。这简介，一看就是个爱而不得强取豪夺监禁之后互相折磨的刺激故事啊！
因此因此多看了这个故事几眼，发现这个吸血鬼发狂之前唱过一首诗：
我被上帝抛弃，变成了罪人
我被天使排挤如过街老鼠
我曾想过成为一个好人
和心爱的姑娘生活在一起
可是心爱的姑娘她啊
她只想杀死我
姑娘啊姑娘
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你
我渴望你黑葡萄的眼睛
渴望你玫瑰花瓣般红艳的嘴唇
渴望你芬芳温暖的血液
姑娘啊姑娘
只要能够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愿意和魔鬼做交易
我愿意送他我的灵魂
我愿意成为他的奴仆
我愿意在地狱住到永远
姑娘啊姑娘
只要他能完成我的心愿
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可是他只是收走了我的
爱
只留下对你的刻骨铭心
你将会是我的
我心爱的姑娘
我的爱被收走了
我却依然想要你的永远
姑娘啊姑娘
请不要怨恨我
我无法控制我的欲望
因为我已没了爱
我将把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你将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我不爱你
但我拥有你
我能触摸你
我能与你共享云巅
姑娘啊姑娘
请给我一点回应
一点点就好
只要一点点
我就不会像这般发了狂
……
这首诗很长，唱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充分展现了那个时代的劳动人民丰富的精神世界和记忆能力。
凌珑想论文想到头秃，便转过头来看刘惜梧，见她一直看着一页一动不动，还以为她睡着了。
“嗨！”她故意大声吓唬她。
“你干什么……”刘惜梧完全没有被吓到，她其实只是在想事情，她觉得这首诗好像挺能靠上去王庭越的。有了这么个开头，她的脑袋里面就出现了无数个故事版本，把王庭越的成长轨迹推演了好几遍。
“这一页好看么？”凌珑问。
“我觉得挺好看的，”她把书递给她，“不然你干脆拿这个写一篇论文得了，主题就是‘爱与欲望’。”
凌珑拿过去看了几眼，摇摇头：“这故事太绝望了，我怕把自己看抑郁了。”
“绝望么？我觉得挺好玩的啊。”
凌珑翻了个白眼：“因为你喜欢刺激喜欢变态啊。”
刘惜梧：“无法反驳。”
虽然凌珑声称自己是个有积极审美的哲学家，但还是忍不住将长诗看完了，最后感叹：“远古人民真是开得一手好车。”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出了趟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