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上的小蜗牛》邹秋

18、同住

　　临近年关，顾梧和戴祈忙碌了起来。在好几次加班到半夜后，顾梧提出让戴祈住他家的建议。
　　“我住的地方比你的离公司近，晚上我们一起回去，哥你还可以少走段路。”顾梧咽下嘴里的饭菜说。
　　坐在他对面的戴祈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戴祈想的很简单，顾梧能够说出这样的提议，说明他之前的努力是有成效的，这算是顾梧对他亲近的表现吧。那么，他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顾梧在心里笑成了一朵花，嘴上不停，塞了一大口饭。
　　四舍五入的话，他和戴祈也算是同居了呢。
　　又是一个加班的夜晚，等顾梧在电脑上敲完最后一个字检查了一遍保存好伸了个懒腰后，才发现已经快要零点了。办公室里的同事陆陆续续离开，嘴里说着只要熬过年关就好了。顾梧把办公桌上零散的资料整理好，再次确认文件保存好后关了电脑。
　　戴祈的工作也进入了尾声，办公室里回响着键盘敲击声。在一声比较明显的按键声中，戴祈结束了他今天的工作。三下五除二把桌面收拾好，和办公室里剩下的人道了声再见，戴祈和顾梧并肩走进电梯回家。
　　因为经常熬夜，晚间不好坐车，戴祈便从戴宅把他的那辆车开了出来，这段时间也一直是开车上班。
　　车从停车场离开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顾梧发现面前的玻璃上有点点白色，随着汽车的前行，白色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下雪了？”顾梧惊讶道。
　　戴祈“嗯”了一声，打开了雨刮器，把挡风玻璃上的雪花刮掉。
　　“难怪这几天这么冷。”车里开了暖气，倒是感受不到外面的寒意。顾梧侧头看了看窗外急速倒退的街景，在路灯的照耀下，雪花洋洋洒洒的斜飞落在地上，不多会儿，地面已经铺了一层浅浅的白。
　　回到家，顾梧让戴祈先去洗澡，他打开屋子里的暖气，走进厨房，开火，打算给两人做点宵夜。最近因为工作吃饭也不规律，傍晚六点多吃了点饭团后忙到现在，那点东西早就在高强度的工作中消耗得差不多了。顾梧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些蔬菜，忙活一阵后，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出炉了。
　　顾梧把面条端到餐桌上，回房间换了身居家服回到客厅，戴祈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哥，快来，我煮了面条。”顾梧把碗往戴祈的方向挪了挪，示意他来吃。
　　戴祈拉开椅子坐下，望着眼前的面条，汤汁清澈，绿色的菜叶混杂在白色的面条中，镶着白边的荷包蛋虽然形状不太规则，但筷子一夹，里面金黄的蛋液缓缓流了出来，包裹在面条上，让这份吃食不显乏味。相比较之前在青菜里还能看见菜青虫，顾梧现在的手艺倒是精进了不少。自从他到顾梧家暂住后，每次在家里吃饭都是顾梧动手，他则是坐着吃现成，所以对于饭菜味道的变化，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明明是哥哥，却让弟弟来照顾，戴祈觉得自己真是不称职。有时候想要主动做一顿饭菜，还没等摸到菜刀就被顾梧赶出厨房了。
　　“哥，你辛苦一天也累了，这点小事交给我吧。”说得好像他不是忙碌了一天一样。
　　戴祈想着从旁协助也好，奈何顾梧总是会把他赶出去，自己关上门做。无奈，戴祈只好放弃了。
　　下周公司会开年会，然后再上两天班就可以放假了。除去过节走亲访友花费的天数，可以自主安排的时间有三天，这三天要怎么过呢？顾梧边吸溜着面条边想。他微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戴祈，想要不约戴祈出去玩好了。之前听同事说云嵋山的雪景很不错，特别是山顶日初很壮丽。想了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等有时间问问戴祈的意愿好了。
　　这边顾梧在脑海里勾画着和戴祈出游的情形，那边吃了一半面条的戴祈却是先他开口了：“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吗？要去哪儿玩吗？”
　　这是……戴祈想要约他的意思吗？
　　顾梧连忙把嘴里的面条嚼碎咽下，却因为吃得太急反倒被呛到了，一时房间里回荡着他猛烈的咳嗽声。戴祈赶忙倒了杯水给他，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才平息下来。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戴祈好笑道。
　　顾梧不好意思的又喝了一口水。
　　为什么他老是在戴祈面前犯蠢，太丢人了。
　　想起刚才的话题，又想到自己的打算，顾梧说道：“倒是有想去的地方。”
　　戴祈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顾梧刚想开口问他有没有安排，没安排的话可不可以和他一起出去，就听戴祈道：“不知道小筱最近怎么样了。”
　　顾梧脑海里瞬间拉响了警报：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提到冯桐筱那丫头？难道戴祈真的喜欢她？
　　虽说冯桐筱跟他表白了，但这并不代表戴祈不会喜欢上她。是他大意了，以为冯桐筱喜欢的是自己，并且出了国，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冯桐筱的想法又不能代表戴祈的。之前他们两人走得那么近，另外，虽然顾梧不想承认，但冯桐筱那丫头的确长得还不错，性格也算是讨喜的，戴祈喜欢上冯桐筱也不是不可能。这么一想，顾梧危机感瞬间爆发。
　　“还不错吧。”　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戴祈的表情。
　　虽然说冯桐筱走的那天因为他拒绝了她的心意而变得眼泪花花的，但按冯桐筱的性格来看，这么一段时间应该也走出来了吧。有次他看到戴夫人发的艾特冯阿姨的动态，配图是戴家的照片，冯阿姨回复的时候也配上了自家的近照。照片上的女孩笑容自然灿烂，丝毫不见机场的伤心模样。顾梧想，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她终将找到真正属于她的那个人的。
　　戴祈原本是想问问顾梧想去的地方是哪儿的，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问冯桐筱的。新出炉的小情侣才在一起没多久就分别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即使现在科技发达，视频通话可以跨越万水千山让彼此相见，但哪比得上真正的面对面呢？好不容易有时间了，戴祈想顾梧肯定忍不住要到冯桐筱身边去的，问他想去哪儿也是废话，还不如关心关心弟弟妹妹的感情状况。以冯桐筱的现状打开话题，再顺其自然的问顾梧他们的关系，等顾梧不好意思的承认了之后，作为哥哥的他还可以给顾梧出些讨好女孩子的主意。
　　戴祈想的很好，但顾梧说完那句话后就闭上了嘴，而且还一脸警惕的望着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先前冯桐筱为了试探顾梧的态度故意表现得和他很亲密，看顾梧这模样，莫不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戴祈哭笑不得，这事闹的，也不知道冯桐筱有没有和顾梧说过事实真相，他贸贸然说出来似乎也不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要是反而弄得两人生了间隙就不好了，回头还是问问冯桐筱的打算好了。不过看顾梧这么紧张冯桐筱的样子，两个人的感情应当是很好的。弟弟妹妹过得好，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可以放心了。
　　冯桐筱性子活泼跳脱，脸上总是带笑，看似大大咧咧的，但又很细心，撒娇使小性子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娇憨可爱而非矫情。一直以来，戴祈都是比较喜欢这个妹妹的。比起不知从哪儿来的顾梧，戴家世交冯家的孩子更让戴祈有种信任感。每次听到冯桐筱喊自己哥哥，戴祈总觉得自己有了一个亲妹妹，心里属于哥哥那部分的责任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让他情不自禁想好好的保护这个妹妹。
　　当然，这些都是在对顾梧改变偏见之前的想法。戴祈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在他心里，作为哥哥的他，保护的就不只是冯桐筱这个妹妹了，还有顾梧这个身世可怜的弟弟。特别是顾梧，他对他亏欠良多。幼时因为对外来者的排斥而对顾梧恶言相向，实施冷暴力，这些都让戴祈很后悔。如果当时的自己能够更成熟点就好了，也就不会让本就失去双亲的顾梧还要面对来自哥哥的冷漠。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弥补当年的错误。如今，顾梧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戴祈决定要好好守护他的爱情。不仅是因为想要补偿顾梧，还因为冯桐筱也是他放在心上的妹妹。两个人都是他重要的人，能够看到他们在一起，结婚生子，组成幸福美满的家庭，作为哥哥的他，感到非常开心。
　　本应该是这样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当做弟弟妹妹的两个人在一起了，让戴祈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戴祈想，可能是因为他把顾梧和冯桐筱当弟妹，在他心里，顾梧和冯桐筱就是兄妹，所以当有一天看到他认为是兄妹的两个人在一起了想，心里才会觉得别扭吧。
　　他会慢慢转换这种想法的，他想。
　　见顾梧不想多谈的样子，戴祈也就收了话题。吃完夜宵之后，他让顾梧去洗漱，自己收拾碗筷。
　　顾梧以为可以看出什么来，也不知是戴祈掩饰得太好，还是他眼力不行，戴祈在问完那句话后又闲聊了几句其他的，直到他进了浴室，他也没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戴祈到底喜不喜欢冯桐筱？
　　脑子里回旋着这个问题，顾梧在浴室里简直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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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本不想拖拉这么长时间的，可是忽然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每每看到大大们写的文，无不感动佩服到五体投地，再看看自己的，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真的会写吗？反复打开文档，反复的空白关闭，犹犹豫豫，直到今日，依旧没信心能够把这文按照它本来的形态写下去，甚至忍不住想坑了。但是一想到要坑了，那顾梧他们怎么办？有耐心看到现在的各位小天使怎么办？总觉得这样很对不起你们。断断续续更到现在，很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文应该是不会坑的，只是可能变成不定期更新，我会努力把它完结的，只希望不会烂尾。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