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特别行动组》闻晓白

65、第 65 章

　　这片土房子离附近村里已经有上千米距离，孤零零地躺在山谷里，周围寸草不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人抬手在木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节奏间隔十分讲究。
　　“咚，咚咚。”
　　很快就有人开了门，开门的人打卷的络腮胡子长了满脸，看不真切容貌。络腮胡子扫了韩林行三人一眼，目光落在敲门那人身上。
　　那人立刻解释道：“他们要□□。”
　　络腮胡子点点头：“进来吧。”
　　那人带着韩林行三人进门，门两侧立刻就有人聚了过来，夹在三人左右。
　　韩林行看着带他们来那人，冷笑一声，不咸不淡地说：“这算什么阵仗？”
　　络腮胡子说：“几位是外面来的吧？我们这里都是这样，没什么特殊意思。”
　　韩林行说这话，原本就是借此判断这几个人的地位。听他这样说，也就没计较什么。
　　如此看来，络腮胡子应该是这几个人里的小头目。
　　络腮胡子将几人带到院中，使了个眼色让跟在后面的人关了门，开口问道：“你们要买什么？”
　　“什么都要，挑质量好的拿出来看看吧。”
　　络腮胡子见韩林行口气这么大，不由有些不高兴，试探道：“你们恐怕不是真心做这笔买卖吧？”
　　韩林行瞥了他一眼：“货都不给人看，你们的诚意又有多少？”
　　络腮胡子愣了一下，在别人地盘还敢这么嚣张的人不多，要不就是不知道轻重的二愣子，要不就是真有什么背景，他一时有些摸不清韩林行的底细，语气客气了一点：“东西都搬出来要花不少力气，你到时候什么都不要，兄弟们的力气不白费了？”
　　韩林行轻飘飘地说：“如果东西好，我们为什么不要？只怕到时候东西不好，你们还要强卖。”
　　络腮胡子使了个眼色，有人进屋拿出一杆步枪。络腮胡子接过来递给韩林行：“你先看看这个。”
　　韩林行扫了一眼就知道是把土作坊的劣质枪，没有伸手接：“没有更好的了？”
　　络腮胡子似乎有些不悦，勉强压了下来，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好？”
　　韩林行抬起眼皮看了络腮胡子一眼： “这还用试？说吧，哪试？总不会在这吧？”说着扫了一下他们站的院子。
　　那院子不大点，一开枪墙上一准要出窟窿。
　　“你跟我来。”络腮胡子说着向门口走去。
　　韩林行一动，邱南和沈贺就跟上了，院里的人见他们跟着也随着缀在后面。一行人来到山谷里，络腮胡子一努嘴，有人拿着一个空的铁皮罐头放到了一百米开外的地方。
　　韩林行知道这就是靶子了，上了膛，抬手就是一枪，只听“砰”的一声，那罐头就飞了出去。
　　络腮胡子的脸色变了变，韩林行刚才根本没怎么瞄准，他以为这一枪一定要打飞，没想到居然这么准。
　　只听又是连着几声，那罐子还没落地，就被打成了个筛子。
　　络腮胡子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瞪大眼睛看着韩林行，双唇微微闭合一番，没说出话来。
　　沈贺在一旁看韩林行装模作样，不由觉得好笑，嘴角微微一弯，赶紧掩饰住了。
　　韩林行的射击成绩，即使在能人辈出的特别行动组训练营也是个神话，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被射击教练挂在训练室最显眼的墙上，激励后人。
　　可惜训练营之后那么多届学员，没一个能破了他的记录。
　　沈贺本不是多要强的人，训练室进进出出那么多遭，看着那面墙也没什么感觉，如今当面见识了一次，却不免有些心跳加速。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把所有心思杂念压了下去。他知道，韩林行这一番表演，并不是为了炫技，甚至不仅仅是为了震住对方，方便行事。他肯定还有别的打算。
　　韩林行状似不经意地用手指在枪管上一弹，试了试温度，随即看了络腮胡子一眼：“这破枪再打下去恐怕要炸膛。”
　　换做别人，敢说他买的是破枪，络腮胡子早炸了，但他此刻被韩林行的枪法震住，一时竟没敢发作。他皱着眉头看了韩林行半晌，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拿把更好的来。”
　　络腮胡子身后的跟班估计也是震惊了，一时没什么反应。络腮胡子吼了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那人才赶紧跑了回去。
　　络腮胡子大概自己也听出来这一声吼得十分虚张声势，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取枪的人小跑着回来，送来一把半自动狙击步枪。韩林行接过来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改装货，连试都不肯试，随手丢了回去，冷笑一声：“拿这种货色就想糊弄我？”
　　络腮胡子对着韩林行不大敢发作，只得好声好气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总得给个大概方向吧。”
　　韩林行瞟了他一眼，声音有些缥缈，显出几分捉摸不定来：“原装的，准头好的，查不出来源的。”
　　络腮胡子听得皱了皱眉头。这几条要求看似简单，其实十分难为人。一般能流入黑市的枪支分两种，要不就是大制造厂出产的，因种种原因变成二手枪。要不就是黑作坊自己制作的。前者要想准头好，得保留膛线，但这样的话一查就能查出来源。后者倒是查不出来源，但受制作能力限制，一般都是滑膛枪或者膛线粗制滥造，想要准头好，那不大可能。
　　除非……
　　络腮胡子想了想，说：“你要的东西我们没有，你找别家吧。”
　　韩林行轻笑一声：“指条明路吧。”说着晃了晃一袋子的白萤石：“不会亏待你们的。”
　　络腮胡子听着响动估计了一下里面白萤石的数量，顿了一顿，说：“这个我真没什么门路。”
　　“是吗？”韩林行笑得有些轻浮，锐利的目光却扫得络腮胡子不自在起来。
　　络腮胡子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仿佛想抖掉那附骨之疽一般的目光，故作镇定地说：“哪有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的？真没办法。”
　　韩林行一挑眉。络腮胡子说的是没办法，这三个字，足够令人玩味。他没说什么，踱了两步。忽然一个转身，从跟班手里抢过了他刚才用过的那杆步枪，指向络腮胡子。
　　几个跟班一下子慌了手脚，大概顿了两三秒，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才一齐指向韩林行。
　　韩林行倒像是得了趣味，哈哈一笑，把枪口垂了下去，对络腮胡子说：“你这几个手下不行啊。”
　　大概是被韩林行的枪口指过，络腮胡子的声音有些紧绷：“你什么意思？”
　　韩林行不慌不忙地给枪上了膛，络腮胡子的心随之咯噔一声。刚才一把没上膛的枪就让他们慌成这样，这个人的气场，太可怕了。
　　“这生意人，”韩林行的声音幽幽响起：“最怕的不是得罪人，而是站错队，你说是不是？”
　　络腮胡子被韩林行的目光一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咳了一声，装糊涂：“站，站什么队？”
　　韩林行见了络腮胡子的表情，明白自己刚才猜错了什么，一时有点疑惑，但没表现出来，忽然抬起枪口拉动了扳机。
　　一切发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那几个跟班还不及反应，子弹已经擦着络腮胡子的右侧耳畔过去了。络腮胡子只觉得耳边一阵风过，右半边身子一麻，一下子跌坐在地。
　　几个跟班作势要开枪，被韩林行一瞪愣是没敢动作。
　　韩林行目光不知定在什么地方，冷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
　　络腮胡子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听了韩林行的话一个激灵，颤抖着说：“你就是打死我，没办法还是没办法。”
　　韩林行见他很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顺手卸了弹夹退了膛，把枪扔给了一个小跟班，一挥手，带着邱南和沈贺走了。
　　络腮胡子和跟班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人离去，愣是动都没敢动。
　　三人走得并不快。走了大概几百米，邱南低声问：“就这么走了？”
　　韩林行一直在暗中注意着背后的动静，见没有人跟踪，轻声说：“先回去跟他们会合。”
　　几人回到第三行动营，许庄听了邱南的描述，一头雾水：“所以咱们折腾了一天，什么也没打听到？”
　　“那倒未必。”韩林行靠在屋里破床的床头上，慢悠悠地说：“我本以为那人看出我们有问题，故意不想和我们合作。但从他后来的表现看来，他是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那就是几个二道贩子，虽然卖枪，真遇到麻烦角色，自己连开枪的胆子都没有。你说他们凭什么死扛着不开口？”
　　韩林行当时发现自己错判形势，怕对方反应过来，所以虚张声势地开了一枪，先打乱他们的阵脚。从那些人的反应看，是真的被震住了，在那么惶恐的情况下，也不肯开口，说明他们有更害怕的事情。
　　比死还可怕的，会是什么呢？
　　“而且，”韩林行说到这里，目光不自觉地落到门口，卞野立刻悄声走到门口小心地将门开了一条缝，观察了一下，对韩林行点了点头。于是韩林行继续说道：“如果那些人有这样的实力，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那为什么要把制造厂建在山里呢？”
　　“你是说鲁尔夫没对咱们说实话？”许庄皱了皱眉头。
　　“也或者，他们也没弄清楚状况。”韩林行收回目光，忽然问：“你还记得那个叫阿吉的孩子吧？”
　　“啊？”这话头转得太突兀，许庄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说这附近的树林里面有雷区。如果制造厂在深山里，这附近的雷区是做什么用的？”
　　邱南忍不住挠了挠头：“这里的情况怎么这么复杂？”
　　邱南话音未落，忽然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众人脚下的地跟着震了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