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特别行动组》闻晓白

62、第 62 章

　　“老大，风速突变，我们可能要偏离着陆点。”许庄看着仪表盘上的各项参数，皱起了眉头。
　　他们进入海兰妮星大气层的时候还一切正常，谁成想，距离陆地只剩不到一千米的时候忽然阴风大作，吹得飞行器都有些偏离航道。
　　韩林行看着航拍镜头，他们已经被吹到了中心联盟营地的边缘。这个营地位于一片群山之中，周围零零散散分布着许多的小村落。由于实时风速十分不稳定，飞行器降落地点只能划定个范围，不可能太精确，如果不小心砸到小村落里，势必造成人员伤亡。
　　韩林行审视了一下周遭的形势，命令道：“调整扰流板，调高左侧外发动机动力。”
　　许庄才操作完，只听舱外一声巨响，众人心中骤然一惊。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碰撞声。
　　遇袭了？
　　但声音怎么像是从飞船顶部传来的？众人心中惊疑不定，只能随飞船被风夹裹着，颤颤悠悠地砸进了山谷中。
　　这次降落可算不上软着陆，所有人都被震得头晕眼花，躺在座椅里，缓了半天。
　　韩林行率先解开安全带爬了起来，侧耳听了一阵，外面已经没有了撞击声，外置摄像头里也看不到什么人影，于是命令道：“联系中心联盟，沟通着陆位置。”
　　许庄爬起来，开始尝试与中心联盟沟通。
　　沈贺看了韩林行一眼，似乎想说什么。
　　韩林行发觉了他的目光，猜他是担心着陆时的震荡，想问自己的伤势。但大概是明白韩林行不想让众人注意到他的伤，最终忍住了。
　　许庄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汇报道：“中心联盟的人说让咱们等一会儿，他们尽快赶到。”
　　中心联盟的尽快还指不定是多久，卞野打开了飞船舱门，小心翼翼地检查周围环境。他看着地面，愣了一愣。地面上遍布着拳头大小的冰球。
　　他回过头，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是……冰雹？”
　　“看来刚才砸中咱们的是这些东西。”许庄心头松快了些。不是遇袭就好。
　　不久之后，山路上远远地出现了几个人影。
　　邱南眺望着来人的装备，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道：“这是……侉子？”
　　沿着山路而来的，俨然是几辆土黄色的边三轮摩托。
　　卞野看向韩林行，语气有些不确定：“这……是中心联盟的人？”
　　边三轮上没有标志，也没插旗帜，韩林行一时也难以确定，只好命令全员戒备。
　　来人很快到了近前，领队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高加索人，后面跟着几个年轻人。他走上前自我介绍道：“我叫鲁尔夫，是第三行动营的指挥员。”
　　第三行动营，就是特别行动组原定的着陆点。
　　韩林行伸出手跟他握了一握。
　　“山里不安全，各位跟我先回营地吧。”鲁尔夫说着，看了看众人身后的飞行器，问：“你们的飞行器怎么办？”
　　这么大个家伙，几辆边三轮肯定没法生拉硬拽回营地。
　　许庄爬进去，按了几个键，飞行器瞬间就消失了。
　　其实这是个简单的障眼法，把飞行器遮挡住的景物通过投影投射到飞行器表面，造成飞行器不存在的错觉。这个错觉只是视觉上的，如果真有人一头撞上去，就会发现蹊跷，但这荒郊野岭，不会有什么人路过，弄这么个障眼法只是躲避空中巡逻。
　　边三轮坐不了这么多人，鲁尔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没法开车过来，目标太大了，劳烦几位跟我走回去吧。”
　　邱南与卞野交换了个眼色，嘀咕道：“这中心联盟还真是怂得坚定不移。”
　　许庄在一旁听到了，瞪了邱南一眼，低声道：“都什么破词？别人的地盘上，别乱说话。”
　　许庄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邱南见他装大尾巴狼，笑了一下，道：“这里的中心联盟也太朴素了。”
　　鲁尔夫大概是听到几人嘀咕，也不知听清内容没有，回过头解释道：“这里的工厂能力有限，军用越野成本太高，不轻易使用，基本上一般的巡逻出勤，边三轮就够用了。”
　　韩林行点点头，转了话头问道：“这里的气候怎么这么恶劣？”
　　鲁尔夫见韩林行看着地上的冰雹，明白了他的疑惑。银芬尼塔斯星系内所有住人的行星由于绿伞系统的调节气候都十分温和，像这种灾害天气前所未有。于是解释道：“这里的绿伞系统缺少维护，经常出现故障，所以气候有些反复无常。”
　　许庄心想，怪不得刚才降落时风速变化得那么诡异。
　　鲁尔夫带着众人在山间穿梭，每走一段就停下来观察一番，直到走到一片视野开阔的空地神态才放松下来。
　　韩林行于是主动过去搭讪：“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鲁尔夫摇摇头：“我是西塔联盟的人，几年前被选入中心联盟，派驻到这里。”
　　“在这里多久了？”韩林行以闲聊的口吻问道。
　　“快五年了。”鲁尔夫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有点感慨。
　　韩林行见了他的表情，状似不经意地问：“回过家吗？”
　　“想回，但是一直回不去。”鲁尔夫叹了口气。
　　“为什么？”
　　“这里情况太复杂了，没人盯着不行，走不开。”
　　“复杂？”
　　“这里各种势力太多，很多已经存在了几十年，盘根错节的，不了解情况的人根本应付不来。”
　　“都是些什么势力？”
　　“什么样的都有，暴力组织、军火贩子、雇佣军团、杀手集团、毒贩，你能想到的犯罪这里基本都有。”鲁尔夫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想不到的，大概也有。”
　　“那驻扎在这里很危险吧？”韩林行感叹了一句。
　　鲁尔夫点点头：“每天都心惊胆战的，基本就是提着脑袋过日子。”
　　韩林行从他脸上到没看出太多恐惧和埋怨，又问：“没想过不干了？”
　　“刚来的时候每天都想离开这鬼地方，待久了也就习惯了。再说，走了之后这里怎么办？”鲁尔夫的回答很坦率，因此就显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豁达来。
　　“没人接班吗？”
　　“谁来都是一样。既然能干，就先干着吧。”
　　“你们主要干什么？”
　　鲁尔夫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也干不了什么。这也是我刚来的时候不想留下来的原因。我们能做的太少了，最多就是例行巡逻，让那些犯罪分子稍微有所顾忌，万一真出事了，尽量保护平民不受伤害，但往往做不到，只能是能救几个就几个。”
　　“那已经很不容易了。”韩林行不是爱闲聊的人，他只是在借此搜集信息，但听到这里，忍不住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
　　鲁尔夫勉强笑了笑：“我也只能这样想，要不真干不下去，特别是看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到了。”
　　说话间，一座营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三行动营的营地十分简陋，由一片围墙和低矮的小楼围成。
　　邱南年轻没经验，看着这里的建筑，纳罕道：“这些楼怎么都没有窗户？”
　　不待鲁尔夫开口，韩林行就简短地答了一句：“防弹。”
　　邱南愣了一下，打眼去看眼前的小楼，果然上面坑坑洼洼的都是深深浅浅的弹孔。
　　邱南看得目瞪口呆。
　　这里是中心联盟的营地，居然有歹徒大胆到来这里闹事！
　　而且，中心联盟把营地建成这个样子，就是明摆知道会遇袭，这说明这种事情经常发生。邱南心头不由震撼。
　　鲁尔夫将一行人带到一间简陋的屋子里，说道：“这里条件有限，只能腾出这一间屋子了。”
　　屋子里透着霉味，墙壁都是斑斑驳驳，除了一排简易的硬板床什么也没有。
　　“给诸位添麻烦了。”韩林行答得很客气。鲁尔夫如果了解韩林行，就会发现，他很少用这样客套的语气说话。
　　但是鲁尔夫不了解韩林行，所以他对韩林行的反常毫无察觉，只是问道：“听说各位是为了调查这里的枪支而来？”虽然路上没有看到人烟，他们还是很警惕地没有聊这个话题。如今到了中心联盟的地盘，鲁尔夫开始切入正题。
　　韩林行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制造贩卖枪支军火是这里许多人的主要经济来源，你们有详细目标吗？否则恐怕不好查。”
　　特别行动组虽然找到了一个网站，但那只是个转过几道手的中间商，真正的货源从那里打探不出来，还是只能用笨办法，一点一点实地勘探。
　　韩林行拿出了那份子弹的分析报告，鲁尔夫结果看了看，摇了摇头：“这恐怕是个专门的军工厂才能生产，查起来有些麻烦。”
　　有这样制造实力的军工厂难道还有很多不成？怎么会不好查？
　　看出众人的疑惑，鲁尔夫带着众人来到了指挥室，指着一个沙盘，解释道：“这里的地形很复杂，大部分小作坊都在城镇附近，但是再大一些的就会隐藏在更深一些的山里。像这样规模的军工厂恐怕藏得更深，而深山里的情况我们并不了解，那是一般人进不去的地方。”
　　“为什么进不去？”卞野忍不住问。
　　“那里遍地都是雷区陷阱，中心联盟最早派人驻守这里的时候，曾经派人去侦查过几次，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卞野闻言不禁看了韩林行一眼，那里一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