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 20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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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网上关于红纽倒计时言论的发酵，恐慌不断蔓延，惊恐的人们要求西格玛联盟立刻解除核防御系统。对方的目的不明，西格玛联盟自然不敢把这样致命的系统暴露出来。
由于之前一系列的阴谋论都牵扯到西格玛联盟，人们对西格玛联盟的印象原本就受到负面影响。而印象这东西有时候不讲道理，一旦形成，相关不相关的判断都会受到影响，像红纽这事，西格玛联盟明明是苦主，却备受指责。
人们在恐慌之中开始纷纷指责西格玛联盟，甚至把怒火蔓延到西格玛联盟在其他联盟的移民和旅人身上。开始只是谩骂，后来发展成殴打，再后来竟然发生了将人推下真空管交通轨道的恶性事件，闹出了人命。
媒体新闻对这些恶性事件的报道，进一步激化了矛盾，在原本就人心惶惶的情况下，人们的情绪特别容易极端化，有些联盟开始出现攻击西格玛联盟移民聚居区的事件，从一开始的□□逐渐发展成了放火甚至投毒。这样的极端事件并不常见，但一旦出现，影响就是巨大的，拉扯着人们原本就已经紧绷的神经。
特别行动组会议室的投屏上开着一个网页，上面是那个末日倒计时。
韩林行已经结束休假回来工作了，虽然他休假期间也没闲着。他把沈贺打包带了回来。沈贺行动不便，韩林行也不想让他一个人在家待着。沈贺的编制还是挂在特别行动组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在“休假”，这次由于向启明的案子他最熟悉，谢诺特批让他回来了。由于他现在身份尴尬，韩林行的办公室涉密太多他尽量不去，窝在了会议室。
沈贺坐在会议室的转椅上，韩林行怕他骨折没恢复的脚腕一直垂着会充血，让他把腿搭在了另一个椅子上。这种姿势有些太随意，每次开会讨论的时候他都会提前把腿放下去。幸好会议室里也不常来人，他不用总折腾。
沈贺看着网上的新闻，心情莫名沉重。他明白但凡出了事，人们总是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在恐慌之中就更需要一个发泄怒火的对象。然而西格玛联盟那些移民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就莫名其妙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中，承受着不该承受的指责与伤害，何其无辜。
而且，事态的发展似乎以及超出了正常范畴，这样的恶行冲突原本并不常见。沈贺盯着那个倒计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向启明同意了进行零知识证明，准确地说出了红纽失窃的时间，并且告诉他们三天后倒计时会跳到七。证实他们的确有红纽指令已经是晴天霹雳，这个预测更是雪上加霜。向启明说这话的时候倒计时还在十六上。自从倒计时进入了一字头，那个数字就没怎么动过，忽然说三天跳这么多，听起来有些耸人听闻。然而，接下来的两天，倒计时突飞猛进地走到了十一，真有奔着个位数去的势头。
沈贺抬头看了眼投屏。那个倒计时的刷新似乎不是实时的，他盯了几天都没有找到规律。
他们把之前能找到的关于这个倒计时的资料全翻了出来，可惜有确切时间的截屏不多，他们不是很清楚这个倒计时之前具体是怎么变化的。能确定的是，这个倒计时的出现比他们所知的红纽失窃时间要早，开始时根本没人在意，大家都觉得是个无聊人弄出来的恶作剧。直到出了那个关于红纽的爆料，这个倒计时才一瞬间变得恐怖起来。
可是倒计时在红纽失窃之前出现，它代表的真的是红纽启动时间吗？那个零知识证明只能证明他们了解红纽和那个倒计时，并不能证明两者之间联系，而这个联系似乎没有办法在不启动红纽的情况下证明。
向启明难道又在骗他们？
那么这个倒计时到底是什么呢？
弄明白这个倒计时背后的秘密，也许就能知道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沈贺正盯着倒计时出神，许庄走进了会议室。沈贺下意识要把腿收下去。
“哎，你别动。”许庄见了他的动作立刻叫道：“万一伤上加伤，老大非把我宰了。”
沈贺动作一顿，忍不住笑道：“组长又不是暴力狂。”
“暴力狂跟他比算什么？”
这话倒是不假，再穷凶极恶的人到了韩林行手中都得服软。
其实两人都知道，韩林行从来不会因为私事整治下属，他如果罚人，就一定是因为对方工作上犯了错误。然而许庄跟韩林行斗了这些年嘴，就没占过便宜，他不敢在韩林行面前太放肆了，就干脆借机在沈贺这里编排他一下。
这个行为十分幼稚，但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被人说幼稚的人，许庄觉得心安理得。
沈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问道：“师哥找我？”
许庄是个不太能一心多用的人，平时专注的时候非常专注，一旦被带跑了思路，自己一时却也转不回来，听沈贺这样问，才忽然想起正事：“我之前不是写了个脚本搜索新闻吗？由于计算速度受限，这条路可能走不太通。”
由于他们之前猜测那个倒计时似乎跟社会事件有关，许庄凭着仅有的几个时间节点，写了个脚本全网搜索了那段时间的新闻，但因为搜索范围是全星系，浩大的数据量差点直接把特别行动组的服务器烧了，之后又在技术处做数据清理的时候电脑无数次宕机。谢诺特批将科技部的超级云计算系统借了过来，倒是没再死过机，但是计算速度一言难尽。毕竟单纯看计算速度，特别行动组的配置本身就不低了，想超过这个计算速度其实不太可能。
“那个量子计算机呢？”沈贺问道。
提到计算速度，许庄想起了他们在海兰妮星发现的那个量子计算机，他们当时把那个量子计算机的处置权交给中心联盟了，于是跟中心联盟联系了一下。
提到这茬，许庄叹了口气：“中心联盟告诉我们，经研究发现，那台量子计算机现在已经完全退相干，之前乌拉尔到底是怎么做到维持量子纠缠的，他们完全没有头绪。”
沈贺怔了怔：“技术差距这么大？”
许庄有些头疼：“我担心的是对方不止这一台量子计算机。如果是这样，咱们的所有加密系统在对方眼中都是近乎透明的。”
沈贺心头一跳，但立刻反应过不对来：“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方的技术远在我们之上。他们如果能掌握咱们的所有信息，那咱们的所有手段在他们看起来都非常小儿科，他们为什么要陪咱们玩这次过家家般的游戏？”
许庄一怔。细想起来，这件事的确十分匪夷所思。如果对方能轻易攻破任何系统，那不是掌握了上帝视角，可以在星际为所欲为？干嘛要费这些力气弄什么阴谋论？吃饱了撑的吗？
想到这里，许庄忍不住感概：“这听起来像个变态。”说到这里，许庄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为什么会出现技术断层呢？”
一般来说，科技进步都是循序渐进的，或者说得文邹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当然，也时常会有那么一两个天才型的人物冒出来，提出个超越时代的理论，跟穿越来的似的。然而一般这样的人都是理论家，因为通过纯计算和逻辑推理的确有可突破时代限制，但是技术性的东西很难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们不是这么倒霉吧，碰巧遇到了个变态的天才，还动手能力巨强？
许庄的问题让沈贺也疑惑不解，但是他没有在这个目前无法解答的问题上纠结，而是问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无法从之前的新闻中提取出太多有效信息？”
许庄一扶额：“这个说法太保守了。”
“嗯？”沈贺精神一振。
许庄见他会错了意，又道：“是基本没有有效信息。”
沈贺噎了一下，明白为什么韩林行喜欢损许庄了，他这个说话方式能忍住不动手算是很客气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沈贺自己倒是有点惊讶。他觉得，他大概是被韩林行带坏了。也或者，韩林行把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那面暴露了出来。否则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会搅到一起？
许庄对沈贺这一连串心理活动毫无知觉，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确定到底什么性质的事件能跟那个倒计时扯上关系，那些事件又会不会出现在新闻里。而且全星系搜索范围太大，事件和那个倒计时时间上的关联性又不明晰，可能事件发生了过一阵那个倒计时才会刷新，想测相关性，以现在的数据量，我少说能给你弄出几十万个。”
沈贺想了想，说道：“技术上的事我不太懂，但我觉得我们寻找的一定是个潜变量，能分类归纳数据精简一下模型吗？或者该规定好分类的数量，跑个分类算法？”
许庄叹道：“如果没归纳精简数据，可能连云计算平台都已经让我烧了。”
“你觉不觉得这情形有点似曾相识？”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许庄一激灵。他回头看去，见是韩林行，呼出一口气来：“老大，你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韩林行从门口走进来，继续说道：“当初织梦乐园那个案子，也是个爆炸相关的案子，也是有倒计时，咱们也是卡在了计算速度上，没能及时锁定嫌疑人。”
“我去，”许庄惊呼道：“你是说他们那时在测我们的运算能力？”
“可能不是运算能力，是技术限制。是设备计算能力、办案思路、使用模型之类加起来的综合结果。”
运算能力可以通过使用更多资源并行计算提升，其他那些反倒是硬性限制，更难突破。就好比现在，即便计算能力足够，跑出几十上百万个相关性来，他们也没法做解读，甚至，那些结果不一定有实际意义。
许庄回想起来，那个案子的确匪夷所思，搞出那么大一个阵仗，居然只是在织梦城堡上放了场烟花，简直有病。他忍不住问道：“所以什么放烟花，劫持儿童，都是掩盖真实目的的障眼法？”
许庄至今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韩林行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也未必，他们可能也在测试相关人员执行任务时的反应能力。”
想到钟彼得，韩林行微微走了一下神。他现在终于知道沈贺当初为什么冒着被开除的风险也不肯告诉他钟彼得的身份了。除了他身份敏感，恐怕也是因为沈贺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韩林行那点不合时宜的感慨情绪还没冒头，就被许庄一个问题拍飞了：“老大，咱们现在怎么办？”
韩林行回过神来：“希望那个零知识证明能给我们点提示信息。”
说到零知识证明，三人不约而同看向那个投屏上的倒计时。
今天马上要结束了，那个数字真的会如向启明所说跳到7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5章 第 20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