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特别行动组》闻晓白

195、第 195 章

　　韩林行刚检测到那条信息，沈贺的通讯请求也发过来了。
　　“现在方便说话吗？”沈贺的声音从通讯器那头传过来，带着点鼻音，似乎刚睡醒。
　　韩林行莫名其妙走了一下神，又立刻把思绪拉回来：“是为了向启明的信息？”
　　通讯器另一头，沈贺的声音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你们监测了他的通讯设备？”
　　“对。”
　　听韩林行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沈贺问道：“我应该回复吗？”
　　向启明的信息只有一行寒暄：最近怎么样？
　　韩林行想起询问过程中向启明忽然提到沈贺，略一思考，道：“回吧，就问候一句。”
　　于是沈贺回复道：还好，您怎么样？
　　很快，向启明的回复就到了：有时间出来聊聊吗？
　　韩林行微微蹙眉。向启明在询问时故意提到他和沈贺的关系，到底是在暗示什么？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的话为什么会给沈贺发送这样的信息？
　　韩林行正想着，沈贺又收到一条信息：把你的那个朋友也叫上。
　　哪个朋友？
　　你知道的。
　　沈贺看着这条故弄玄虚的信息，不由抬头看了看监控摄像头，等待韩林行解释。
　　韩林行顿了顿：“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家。你先跟他约个地方。”韩林行一边动身往停车场走，一边说出一个地址。

　　向启明如约而至。他们约的是桃源市的一个咖啡馆。向启明坐在两人对面，笑了笑，状若不经意地往街角瞥了一眼，说道：“还挺热闹。”
　　“您约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沈贺开门见山地问道。
　　沈贺说话的时候，向启明在通讯器上飞速打字。韩林行盯着他的动作。
　　这个举动有些失礼，韩林行觉得他应该不是在故意挑衅。
　　果然，向启明很快将通讯器往桌上顺手一放，没有锁屏，反而轻轻用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韩林行和沈贺会意，看向屏幕，上面写着几个字，关掉监听设备，有要事。
　　嫌疑人主动跟他们接触原本就罕见，还弄得这么神神秘秘，跟特务接头似的，简直是八百年都遇不上的套路。韩林行心生荒诞之感，但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个黑色的小圆片，顺手丢在了服务员刚端来的那杯咖啡里。
　　街角布控的卞野和洪平听着耳机里刺啦一声，没了动静。两人不由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向启明笑笑，说道：“这里太吵了，不适合聊天，附近有家书屋，环境不错，要不我们去那？
　　韩林行特意选了地方就是要掌握主动权，听了这个建议，知道向启明是想摆脱他们的布控。
　　以他的混劲儿，放在平日还真不一定拒绝，然而此刻沈贺在他身边。沈贺的身体还没恢复，他们两个现在是一加一等于零的状态。
　　“哪聊不是聊，瞎折腾。”韩林行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满。
　　沈贺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对向启明笑了笑：“这里就是音乐声大了点，人其实不算多。”
　　向启明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你们如果不介意在这种地方聊沈清朗的事，我当然没什么关系。”
　　听到父亲的名字，沈贺心头一跳。韩林行忽然在桌子下面抓住他的手握了握。沈贺悄悄勾起手指反握住他的手，是个安抚的动作。他将目光转向向启明：“我不知道您说的事是什么，我有些累了，可能需要回去了。我们下次再聊吧。”
　　向启明料定拿沈清朗做钩子，一旦抛出去，不怕沈贺不配合，谁知他非但不咬钩，居然一转身要走。向启明想了想，道：“那再说吧，你先回去休息。”
　　沈贺当真一撑桌子站起身来，大概是起得猛了些，一时没站稳，晃了一下，韩林行立刻抓住他的胳膊扶了他一把。
　　向启明关切地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坐下缓一缓？”
　　沈贺扶着桌子道：“不好意思，我可能真要缓一下。”说着又慢慢坐下来。
　　“这里太嘈杂了，要不去书屋休息一下？”
　　沈贺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好。”
　　韩林行一直冷眼旁观，听到这里眼神才些微动了动。
　　这两个人在玩心理战。只是他没能看出沈贺此刻的情绪波动是不是真实的。
　　那个书屋的确不远，也真没什么人。进去之后，服务员也不热情，由着向启明自己把两人带到了旁边的一个小书房。
　　门庭冷落，工作人员爱答不理，居然还生存的下来。韩林行和沈贺对视一眼，明白这里绝对不是个单纯的书屋。
　　小书房里没有窗户，向启明顺手关了门，由着两人站在门口，掌握着那个可进可退的位置，自己走到一个书架前，抬手一推，书架转动起来，居然是一扇门。
　　两人忍不住又对视了一眼。
　　这剧情，好像有点……浮夸。
　　按照拍电影的思路，这个门走进去应该是间密室，通常是中世纪风格的，阴暗潮湿，屋子中央一个圆桌，坐着一圈穿长袍的人，说不定还带个面具什么的。
　　这才符合阴谋论的一贯格调。
　　然而没有。屋里是个明亮的办公室，虽然没有窗户，灯却很亮，装潢也很现代化，也并没有其他任何人。
　　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向启明看向两人：“敢不敢进？”
　　沈贺没答话，抬脚就往里走。
　　韩林行想了想，没拦他。
　　除非屋里还有其他暗门，否则就凭一个向启明，他还不怕制不住。何况向启明故弄玄虚地把他们带到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要杀他们，实在没必要。
　　然而沈贺这个举动还是让他有点头疼。因为这举动莫名有他的风格。
　　真是要命。
　　韩林行一边头疼，一边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花怒放。
　　向启明让两人坐了，问道：“喝茶吗？”
　　沈贺笑了笑：“我不嫌命长。”
　　向启明止住往饮水机走的脚步：“你们对我好像有点误会。”
　　韩林行挑眉看他：“那解释一下？”
　　向启明在两人对面坐下来：“套话你们是专业的，但我本来也没打算隐瞒什么。我请你们来，就是要解释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事到底是为什么。”
　　韩林行和沈贺默契地没有开口，向启明只得把独角戏勉强唱下去：“相信你们能查到我这里，已经发现星系里有一股势力，企图推翻现有政权，建立一个新制度。他们在星际内展开了一系列行动，造成了目前的混乱。”
　　听到这里，韩林行终于开口道：“你好像觉得我们很闲？”
　　这段语焉不详的话，乍一听耸人听闻，仔细想起来却没有提供任何有用信息。
　　向启明没有任何慌乱，说道：“这件事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可能需要你们有一点耐心。或者，你们可以向我提问，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提问？韩林行心中冷笑。这种套话方式倒是挺高明的。向启明嘴里有多少实话不好说，一提问却把他们掌握的信息都泄露了。
　　韩林行自然不会上这个当，他看了向启明一眼：“你如果想要举报什么人或者组织，可以把证据交给我们。”
　　“这件事不太容易有实体证据。”
　　韩林行不咸不淡地问：“那我们为什么要信你？”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会相信你们？”
　　“你信不信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沈贺插话道。
　　向启明没有理会这句话，接着刚才的话头自问自答道：“因为沈清朗。”
　　沈贺淡然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沈清朗没有背叛联盟。”
　　“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转眼间，沈贺已经恢复正常。
　　“你真的对发生在你父亲身上的事不感到好奇吗？”
　　沈贺心头一跳。他想了想没有答话。万一是在诈他们呢？
　　向启明又道：“我知道你们是谁。就凭我能掌握这些信息，就证明我的话有一定可信度。”
　　“这是两码事。”韩林行突然接过话头道。
　　向启明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信不信由你。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可以去查证。”向启明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说道：“你们查到我这里，应该是因为伽马联盟的事。但是那件事跟沈清朗没有关系，那是他们放出的一个烟雾弹。”
　　“他们是谁？”韩林行问道。
　　“我刚才说过，星际间一直存在着一个秘密组织，他们企图通过不可告人的手段颠覆现存政权，建立一个由精英主导的统一政府。”
　　“这听起来像是个阴谋论。”韩林行评价道。
　　“的确，但如果这个组织根本不存在，你如何解释这些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心联盟的选举为什么接连出事？怎么突然间冒出那么多极端组织？如今的疫情又是如何发生的？”
　　韩林行意味不明地一笑：“你是要把网上的阴谋论重新给我们讲一遍？”
　　“我是要告诉你们网上的很多信息都是他们故意放出来误导你们的。中心联盟跟他们不是统一战线，也没有受到他们的操控。事实上，从根本理念上来说，他们和中心联盟就是矛盾的。中心联盟是个星际间的协调机构，他们根本不想要协调，他们就是要激化矛盾，借此清除一部分他们想要清除的人。”
　　向启明喝了口水，接着道：“事实上，从中心联盟的那次选举开始，他们就在有计划地激化西格玛联盟和其他联盟的矛盾，这次伽马联盟的事也是这个目的。其实不仅伽马联盟，还有埃塔联盟，但是埃塔联盟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可能要晚一点再说。”
　　“那你又是什么人？”韩林行问道。
　　“我和我背后的组织与那些人是对立的，我们的目的是破坏他们的行动。这个世界不该由一群所谓的精英把控，否则没有人能控制他们的私欲。那绝不会是一个公正的系统。”
　　韩林行一挑眉，似乎觉得他的话有点可笑：“你说你背后也有个组织。”
　　“或者说是一个联盟，反对精英统治的联盟。”
　　“你的话似乎很矛盾啊。你说他们在挑起西格玛联盟和其他联盟的矛盾，而你们的目的是阻止他们，但在论坛里对克里夫进行攻击的是你，引发两个联盟舆论战的导火索是你那个帖子。”
　　“那不是我，他们盗取了我的IP，发布了那个帖子。”
　　“为什么？”
　　“这就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那个帖子是对我们的警告。我们之所以能掌握这么多信息，是因为这些年，我们不断对他们进行着渗透。最近，他们似乎察觉了我们的存在，并对我们进行了反渗透。那之后，我们意识到不能再单打独斗，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强大的盟友，一个在现有系统中有话语权和公信力的盟友，我们想和你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