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特别行动组》闻晓白

16、第 16 章

　　韩林行被他这表情闹得莫名其妙，凑过去一看，也愣了。
　　“能拉近点吗？”韩林行皱着眉头说。
　　许庄闻言立刻将画面放大并做了锐化处理。画面上的图像更明晰，两人却更加糊涂了。韩林行和许庄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情况有些诡异。
　　画面里是街角的一台自动取款机。取款机属于西格玛联盟银行。这都没有什么奇怪，怪异的是，这台取款机正在一张一张往外吐着钞票，而取款机附近，根本没有人。
　　换个人一定觉得，见鬼了。
　　而许庄的第一反应是，被黑了。
　　这就是搞程序的人跟一般人的区别，缺乏想象力，但很实际。
　　眼看钞票一张接一张不停往外冒，许庄问：“怎么办？要去看看吗？”
　　韩林行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眉峰微蹙，说：“别轻举妄动，以防是调虎离山。”说罢，对着通讯器命令道：“邱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注意安全。”邱南潜伏的地点离取款机位置最近。他去查看，对整个布局的影响最小。
　　邱南看了看四周无人注意，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向自动取款机走去。
　　还没等邱南接近取款机，忽然一阵大风狂卷而来。
　　西格玛联盟使用的官方统一货币是蓝色的西格玛联盟币。这种货币采取全息打印防伪技术，打印材料用的是质地类似塑料的有机合成材料，轻薄而又防水。
　　货币轻薄，有个好处，那就是风一来，立刻满天飘。于是，顷刻间上百张湛蓝的西格玛联盟币迎风飞舞，场面甚是壮观。
　　“天上掉钱啦！”只听一声大喊，街上的流浪汉立刻乱起来，一哄而上开始疯狂地抢。于是，在星际101年这么一个崇尚科学的时代，天上下钱这么不靠谱的事情终于实现了，依靠的，还是科学技术。
　　邱南一个人孤立无援地站在街上，被潮水一般涌过来的流浪汉冲得东倒西歪，看着风中凌乱的联盟币和伸手乱抓乱抢的流浪汉，一时有些无措。他一个人根本制止不了这么多人，何况对方还是一群抢钱抢红了眼的流浪汉。
　　邱南使出浑身解数从人群中挣脱出来，到了无人的地方，低声问通讯器另一头的韩林行：“组长，怎么办？”
　　那台取款机还在不停地向外吐钱，吐出的西格玛联盟币被风一吹，散落的满街都是，被沿街的流浪汉捡走了。
　　忽然涌现的流浪汉，莫名其妙吐出巨款的取款机，这一切绝不是偶然。韩林行凝眉看着，正思索该如何应对。
　　“你们不采取点行动吗？”
　　韩林行闻声望去，见霍少永从楼上走下来。
　　特别行动组此次的任务是保证霍少永的安全，取款机的事不在职务范围内。特别行动组有明确的行为规范，对任何可能影响任务的举动都是严令禁止的。这样诡异的情况，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圈套，韩林行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霍少永看韩林行无动于衷，猜他觉得是事不关己，有些动怒，质问道：“你们身为特警就眼睁睁看着一群流浪汉抢钱？”
　　取款机仍在一张张吐着联盟币，韩林行看着街上混乱的场面，问：“取款机里有多少钱？”
　　“理论上有九万左右。”霍少永语气势汹汹地说。
　　韩林行此刻可以选择让特别行动组的人出动，制止那些流浪汉捡钱，然而这样所有的部署都会暴露，甚至对方很可能趁乱动手，他不能冒着这个险。
　　韩林行觉得，那些流浪汉出现在这里，大概就是为了此刻的这一幕。那么，这台取款机的故障，一定也是有人精心设计的。
　　然而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量的西格玛联盟币就这样满街乱飘。与霍少永担心丢失巨款不同，韩林行更担心的是场面彻底失控，会有人受伤。以取款机吐款的速度，九万联盟币恐怕还有吐一阵子，韩林行想了想，拿起通讯器，打给了郝建成：“郝局，这边有台取款机出了问题，场面混乱，请求支援。”
　　郝建成听了这不着调的情况，一个头两个大，立刻派了一支特警队赶到现场。
　　很快，不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警察来了！”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流浪汉一哄而散，特警赶到的时候，流浪汉已经纷纷逃窜，不知下落了，只留下因哄抢而一地狼藉的街道，取款机也停止了吐款。紧急出动的特警队变成了清理工，满心无奈地整理了混乱中打翻的垃圾桶和满街的垃圾。
　　现场很快恢复了秩序，目标人物依然没有出现。
　　如果要动手，为什么没有趁着刚才混乱的时候？韩林行看着恢复平静的街道，心中正疑惑，就听背后传来了霍少永的声音。
　　“五十二街街角的自动取款机怎么回事？”原来是霍少永正用通讯器跟东篱分行联系，责问工作人员。
　　“不知道，可能是机器故障。我们正在派人查看。”工作人员有些委屈地回答。
　　霍少永皱了皱眉头，责备道：“满街都是钱，你们居然一无所知，你们管着干什么的？就这种事，明天能上网络头条，到时候一堆媒体跑来要我们解释，你跟他们说不知道？”
　　“我们已经在查了。”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说怎么这么认真负责，合着是怕没法跟媒体交代。许庄在心中嘀咕，不由自主地朝韩林行看去。只见韩林行背对着霍少永，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那头霍少永还在咄咄逼人地问着情况：“损失多少？”
　　“还不清楚，需要核算。”
　　霍少永不耐烦地说：“尽快核算清楚，看看应该怎么处理。最重要的是，务必确保其他机器没有问题。”
　　经历了这一通忙乱，转眼就到了日落时分，霍家附近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许庄实在等得无聊，低声问韩林行：“老大，你说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韩林行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希望他们动手？”
　　“不是，他们不动手我回家睡觉去了。对着这么个玩意，时间长了三观都崩坏了。”许庄说着，向霍少永坐的地方努努嘴。
　　已经到了第三十五东篱日的最后时刻，霍少永表面气势汹汹，心里却没底的很，虽然不愿对着韩林行和许庄，到底还是带着家人下了楼，留在两人的视线里。
　　韩林行面无表情地说：“再坚持一下，应该快结束了。”
　　“我就不明白了，今天满街飞钱的时候场面混乱成那样，这么好的机会他们都不出手，他们到底在等什么？”许庄心情有点烦躁。
　　韩林行瞥了许庄一眼：“也许就是在等我们沉不住气自乱阵脚。”
　　许庄闻言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闭了嘴。
　　屋里变得出奇的安静，空气如凝固一般，掉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忽然之间，一段雄浑的音乐声打破了平静，惊得众人浑身一僵。
　　那激昂的调子，似乎还是段交响乐。似乎是，贝多芬的命运？
　　这倒霉的名字让韩林行心中一阵不安，立刻起身向声音的源头看去，居然是霍少永的通讯器。
　　韩林行舒了口气，又坐回椅子上，看着那添乱的通讯器，心中有些不悦。居然拿交响乐当铃声，这也装的太过了吧。
　　霍少永也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声吓得不轻，待反应过来，没好气地接通问道：“查清楚了？”听这口气，应该是在跟东篱分行的工作人员说话。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霍少永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不可能，继续查。”霍少永说完这句粗暴地挂断了。他此刻随时面临着杀身之祸，这帮不争气的下属还来添乱。
　　“出什么事了？”霍少永的妻子轻声问。
　　“这帮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告诉我没丢钱。没丢钱刚才天上乱飞的都是什么？”霍少永怒气冲冲地说。
　　许庄闻言向韩林行使了个眼色。这情形愈加奇怪了。不仅霍少永，所有人都是眼睁睁看着取款机里吐出来的钱漫天飞舞，也亲眼见到这些钱被聚集在街上的流浪汉捡走。这绝不是幻觉。为什么东篱分行没有发现资金损失？
　　几万联盟币的缺口，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不见？
　　霍家经历了一个不眠夜。第35东篱日的最后时刻，没有人敢放松警惕，所有人都聚集在霍家的客厅中，在韩林行和许庄以及潜伏暗处的特别行动组的保护下，度过了漫长而难熬的一夜。
　　眼看时钟走过了第35东篱日的最后一秒，霍家依然平安无事。霍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插曲，这一天总算过去了。
　　正在这时，激越的音乐声在众人最放松的时候来了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暴击，霍少永那倒霉的通讯器忽然又响了。
　　见是东篱分行的通话请求，霍少永立刻接起。不知对方说了什么，霍少永的脸色倏地变了。
　　他张了张嘴，因为太过震惊，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