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才》落尽杨花

24、校园生活（一）

　　林启扬告诉林然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其实还是有些忐忑。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以后你住在学校，节假日才能回来。”
　　林然却没有如同林启扬意料之中的，露出何等的不满神色，或者进行反抗。
　　“好吧，爸爸。”小姑娘垂头丧气，“那我离开之后，你们会忘记我吗？”
　　新手爸爸的内心顿时被小姑娘融化成软软的一团。
　　“绝对不会的。”他顿了顿，温和地补充，“要是你想家了，可以随时回来。”
　　林然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
　　“那好吧。”
　　这个笑容顿时让林启扬内心充满了负罪感。
　　但是这还不是他负罪感的巅峰。

　　等到林然上学的那一天，她拉着林启扬量身高。
　　“量一下我有多高，好不好？”林然笔直地站立着，整个身体贴在墙上。
　　林启扬按照林然的话，用书本压住她的头发，然后用马克笔在属于林然的身高上划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雪白的墙壁上多了一道小小的划痕。
　　林然盯着那痕迹看了半天，突然告诉林启扬：“以后我每次回家，都这么量一次身高，好不好？这样爸爸就不会忘记我了。”
　　林启扬：“……爸爸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看见这么乖的女儿就这么要被自己赶出家门，林启扬难得地有了些多愁善感，以至于送林然去上学这样的大事，都交给了林是。
　　在林是疑惑的目光中，林启扬颇为忧郁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然然还这么小，不应该让她现在就出门的。”
　　林是无言地瞥了林启扬一眼：“只是上学，不是出嫁。”
　　不过最后还是按照林启扬的嘱托，送林然去上学了。

　　林然坐在车上的时候，还很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哥哥不要去上学？”
　　林是握着方向盘，头也没有回：“为了老师心脏的健康着想。”

　　早上的车有很多，所以他们开车前进的速度也颇为缓慢。车辆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行驶，而车内一片安静。
　　片刻之后，林是突然问：“出门的时候，为什么对父亲说那些话？”
　　林然笑眯眯地回答：“因为我舍不得爸爸呀。”
　　林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林然，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这个智商高的过分的姑娘，即使真的舍不得，也不应该是这种表现。
　　林然把脑袋靠在了安全带上，一会儿之后又觉得脖子不舒服，坐直身体。
　　“好吧。其实呢，我很早就接受了一个事实，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改变的。但是呢，即使是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也可以在规则之内尽量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
　　林是给了一个一脸茫然的表情，让林然自己体会。
　　林然：“我这么说了之后，爸爸肯定会有补偿心理啦。所以等看见我在不属于节假日的时候回家，肯定也不会太生气的。”
　　林是思考片刻：“……不要在学校里打架。也不许欺负别人。”他想了想，又补充，“不能欺负太狠。”
　　林然给林是拍着胸脯保证：“肯定不会的啦，放心吧！”
　　然而林是的内心充满了不乐观。

　　这是一所私立学校，完全面向复读生。
　　学校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设施，连田径场都没有。一走进去，两边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成绩排名，再往后面走，就是历届学生的高考成绩。
　　没有任何掩饰，完全的胜者为王。

　　林是领着林然朝里面走过去，两人和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女人擦肩而过。
　　林然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得到了林是一个疑问的眼神。
　　“怎么了？”
　　林然：“没什么呢。好像遇到熟人啦。”
　　林是按照林然的目光看过去，依稀记起来，那个中年女人似乎在不久前，还从网吧里拎出去过一连串的，晚上不好好睡觉偏要翻墙的学生。
　　林是：“……如果你被她抓住了，可以打我的电话。”
　　林然笑眯眯地应下来。
　　“放心吧，我不会被抓住的。”
　　林是：“……如果你说的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我可能会更加开心一点。”
　　林然老气横秋地叹息了一声：“所以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呀。”

　　一个看上去就很年轻的女老师特意出来迎接他们。她画着淡妆，穿着随意，看上去和学校的氛围格格不入。
　　“你就是林然了吧？”她打量了一眼林然，“你可以叫我孙老师，我领你去做一个测验，然后决定你分到哪一个班去。”
　　林然先是笑着给老师问了声好，然后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唉？还有这种流程吗？我好紧张呀，据说那些不太好的班级，里面的学生甚至晚上都会爬墙出去上网呢。要是我被分到了那种班上，那该怎么办呀。”
　　孙老师看见面前的两个都是少年，便没有之前那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颇为放松地和林然打趣。
　　“谁说只有差班才会有人跑出去上网呢，前几天我们最好的那个班，一大半的男生晚上出去上网，被抓住了。”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倒是我教的那些艺术生，又要忙专业课程，又要忙学业课程，根本没有时间。”
　　林然的目光闪了闪。
　　“是这样吗？我知道啦！”
　　给林然的试卷没什么特别，只是一套普通的模拟题。林然没什么压力全都写完了。
　　林是本来有点担心林然要耍滑头，特意去一个不太好的班级闹事，但是林然却出乎他的意料，包括语文在内，全部考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分数。
　　林是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
　　林然用试卷捂着脸，小小声地告诉林是：“刚刚不是和那个老师打听清楚了吗？好班级也有人翻墙耶。”
　　林是扶额。
　　“我给你寄个护膝护腕和头盔，在此之前，不要做出危险的事情来。”
　　林然表面上答应了。

　　阅卷之后，老师们看林然的表情，就好像龙看见了宝藏。
　　一个满脸斯文，说话带着古怪翘舌音的老师带着林然去新的班级。
　　“以后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了。”他温和地告诉林然，“你叫我龙老师就好。我是你们的物理老师。”
　　林然思维小小的跳跃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最近看的一个武侠电视剧。
　　“唉？龙老师，那我有没有一个老师姓杨？”
　　风度翩翩的龙老师接住了这个梗。
　　“你们的数学老师姓杨，不过和我一样是个中年老男人。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林然长长地“哦——”了一声。

　　班级里面没有多少人，一大半的学生正在埋头自习。
　　龙老师站在讲台上看了一圈，给林然选定了一个位置。
　　“你就坐在艾飞的旁边。”
　　虽然名字叫艾飞，但是林然的新同桌是个身形健硕的少年。听到这个安排，他不禁“卧槽”了一声。
　　龙老师皱了皱眉，提示艾飞。
　　“你的新同桌才14岁，不要带坏她。”
　　艾飞讪笑：“怎么14岁都要来复读班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不会和那个方千树一样吧？”
　　名字叫方千树的少年坐在最后面一排，连头都没有抬。
　　林然抬手和艾飞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艾飞，我叫林然。”
　　艾飞自顾自地嘟囔了几句。
　　“怎么感觉你在占我便宜。算了，我这破名字，谁叫都像是占我便宜。”
　　他抬起头来，回了林然一个问好。
　　“你好你好。”
　　等龙老师离开了教室，艾飞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那天的事情，你不要告诉老师啊。”
　　林然把下巴搁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问他：“你是说那天你翻墙，结果因为肚子痛，逃过一劫的事情嘛？”
　　艾飞一把捂住林然的嘴。
　　“小声一点行不行？”
　　前方不少人已经向艾飞投来了幽怨的眼神。
　　前桌的男生幽幽地问艾飞：“不会是这个小妹妹给你通风报信，所以你才逃过一劫吧？”
　　艾飞连忙解释：“怎么会！我都和你说了，那天晚上我们不是去网吧吗？走到一半我就觉得肚子痛，所以跑到药店买药。谁知道老妖婆那个时候会来找你们啊？”
　　“然后我寻思着说不定能救你们，就一路跟着老妖婆走。躲在一个大厦里面的时候，还差点被发现了，就是这小妹妹救了我。”
　　他说的正气凛然，好像是真的一样。
　　林然笑着问他：“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不小心和那个女老师同路了，才要被发现。”
　　艾飞满脸正经：“怎么会？我是那样的人吗？”

　　龙老师又进来了一趟，给林然带来了一些二手的教材，以及一大摞的模拟试题。
　　艾飞赶紧住嘴。
　　龙老师：“这就是你的教材了，今天晚上你可以写几张，明天老师们会讲解一些试卷。做不完也不要紧，先看看有什么题目。”
　　他还特意挑选出来几张明天要讲的。
　　林然笑眯眯地答应了。
　　龙老师又嘱咐她：“今天有些特殊情况，所以全校自习。你先熟悉熟悉环境，其他的不要着急。”
　　艾飞插嘴：“老师，怎么之前没看见你对我这么好？”
　　龙老师温和地问：“你也想要新试卷吗？我那里还有很多。”
　　艾飞连忙狗腿：“不了不了，我觉得新来的同学就是需要老师的特殊关怀，我一点也不用！”
　　龙老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离开。

　　林然翻了翻龙老师特意挑选出来的试卷，各科都有，不过试题格外多的理综卷有好几张。
　　艾飞“嘿嘿嘿”了几声：“写不完也不要紧，听得懂就行。”
　　然后毫不羞愧地展示出了他白花花的试卷。
　　林然托着下巴看了他一眼：“我都能做完呀。你也应该做完呢。”
　　艾飞：“每天都布置七八张试卷，然后隔天讲解。我能把试卷看一遍就不错了。还做完？你给我表演一下，五个小时之内做完这些试卷。”
　　林然：“不用五个小时呀。”
　　艾飞：“你这牛皮吹的不错，大概有了我的五成功力。”
　　林然将试卷大致浏览了一遍，笑着看了艾飞一眼，然后在他惊恐的目光里，两个小时全部搞定。
　　浪费时间最多的是一张语文试卷，毕竟有那么多的汉字要写。
　　艾飞：“不可能，你别是乱写的吧？拿过来给我看看。”
　　他把答案和题目对了一遍之后，突然有些忧郁。
　　艾飞：“我靠，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比人与狗还大。你居然是个学霸，失敬了。”
　　林然又笑。
　　艾飞：“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复读？”
　　林然纠正他：“不是复读啦，我根本就没有读过高中，也没有参加过高考哟。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效率啦。”
　　艾飞：“……对不起，我自尊心受伤了，请一个小时之内不要和我说话。”
　　然后他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地开始做题目。
　　如果不看他十几分钟连笔尖都没动一下的话，这姿势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林然用笔盖戳了戳他的手肘。
　　“真的不理我了？理我一下嘛。要知道，我是因为你在这个班级里面，所以才想着要过来的呢。”
　　艾飞顿时满血复活。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在人群里面多看了我一眼，发现我特别的帅？”
　　林然：“唉？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你五官周正，好像是有点帅呢。”
　　艾飞得意：“有眼光。”
　　林然：“不过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来这里哟。”
　　艾飞拍着胸脯给林然保证：“有什么要哥做的，一句话就是了！”
　　林然笑：“我不想老是呆在学校里呀，下次你翻墙，带上我好不好？”
　　艾飞顿时一口气喘不上来，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你就不能学点好的？跟着我们翻墙干什么？老班发现了岂不是要打死我？”
　　林然面上的表情似乎很失望：“唉？可是我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嘛，看上去就很靠谱呢。”
　　艾飞顿时又忘记了自己是谁：“那是，没问题，下次要翻墙，我肯定带你一起！”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有个女生捂着嘴，一边哭，一边匆匆路过这二人组。
　　留下一阵香风。
　　林然有些困扰地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同样学着她捂住了嘴。

　　艾飞有些乐。
　　“同性相斥是吧？没想到你这么个小姑娘就有这种意识了，很有潜力啊！”
　　林然悠悠地回答：“不是呀，只是单纯地觉得有些讨厌而已啦。”
　　艾飞：“为什么会觉得讨厌，你这才见她第一眼吧？”
　　林然皱着眉头想了想：“厌恶是一项生理的本能反应，能让我们远离危险。这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本领之一啦。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艾飞：“可以，你这大道理我给十分。别人就是个漂亮姑娘而已，能够对你有什么威胁？”他还上下打量了林然一眼。“你以后张开了肯定也是个漂亮姑娘的，不用嫉妒大姐姐了。”
　　林然也不生气：“可能是本能让我要远离笨蛋吧。”她忧心忡忡，“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我变笨了，那就不好了。”
　　林然手放在桌子上，露出一小截手腕。
　　艾飞似乎在她的手腕上看到了一线红色的痕迹。
　　“哎？你那个手是不是受伤了，我怎么看着有一道疤？”
　　林然举起手来看了看。
　　“是的呀，我昨天为了多取一点血，所以割了手腕的大动脉呢。好像大动脉复原的时间要比其他地方要久一点，现在还没好。”
　　艾飞被林然这风轻云淡的语气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拉过她的手来看。
　　手腕上并没有什么伤口，那道淡淡地红痕更像是衣物摩擦带来的印记。
　　艾飞：“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还以为你真是个问题儿童来着。”
　　为了避嫌，他连忙把林然的手放回原处。

　　“警告你啊，下次再这么吓我，我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林然：“其实我自己也能出去啦，不过想一想，果然还是有一个熟悉这个方面的人来带路比较好呢。”
　　她笑着看了一眼艾飞，让他有些内心发麻。
　　“我发现，不管是什么领域，不管你再怎么以为自己有天分，都应该多多和别人交流，这样才能开拓视野，发现从前不能发现的事情呀。”
　　艾飞干笑：“你能不能不要把翻墙这种事情，说得好像是什么科学研究似的？”
　　林然：“说不定我就是在说科学研究呢？”
　　艾飞：“可以，很好，告辞。”

　　午饭铃声一响，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跑去食堂。
　　艾飞见林然还在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连忙催她。
　　“你快点呀，要不然好吃的那些菜就要被那些人抢光了。”
　　林然慢悠悠地回答：“老师还没有给我饭卡啦，他说今天晚上才能给我。”
　　艾飞：“那你怎么办？今天不能吃饭？”
　　林然：“所以老师说，中午我可以出去吃呀。”
　　艾飞停住了他急匆匆的脚步：“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点钱来，交给林然，满脸郑重。
　　“帮我带个饭吧！我已经吃够了食堂了！”
　　林然当然是笑眯眯地答应了。

　　经过午饭之后，艾飞认为林然是一个真正的好哥们，也就不再藏私，告诉了林然，他们的小秘密。
　　“今天晚上我们就准备出去玩。你要是出去的话，就在熄灯之后，一楼男厕所门口等我们。”
　　林然：“好呀，我一定等你们哟。”

　　林然住的寝室是双人间，好巧不巧，另一个女生就是白天哭着跑过去，还被林然嫌弃了的那个。
　　林然在床上坐着，用膝盖当桌子，拿个本子写写画画了很久。
　　女生洗过澡了，湿着长发，飘过林然的身边，也一动不动地看了林然半天，突然很羡慕。
　　“你真好，这么早就上学了。”
　　林然用圆珠笔点了点嘴唇，有些诧异：“唉？这也是一项优点吗？”
　　女生惆怅：“当然了。你看，假如我要读博士，出来之后，可能都快三十了，连人都不好嫁。但是你就不一样了，还有大把的时间找个好男人。”
　　林然的目光混着好奇与探究：“这样吗？你就是这样想的？”
　　女生充满优越感地看了一眼林然：“你还小，当然不会考虑这么深远了。”
　　而后她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熄灯之后，林然爬起床，探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跑了出去。
　　女生一开始没有说话，等林然走了之后，才起来看了一眼。

　　男厕所门口，除了林然，暂时还没有人。
　　校园安静极了，月亮像是被笼了一层纱，洒下的光也是朦朦胧胧的。
　　艾飞领着一帮男生，来得有些迟。
　　“哎哟，你还真来了。快点快点，我们这就要出去了。”
　　艾飞说是翻墙，其实翻的是男厕所的一个破窗口。
　　林然有些矮了，还是踩在他肩膀上才出去的。
　　“你不要怕，抓稳了窗户，那边的会接你。”
　　林然：“我不怕哟。”
　　艾飞发现这小妞还真不怕，抓稳了窗户之后，直接就跳下去，灵活得不像是个小姑娘。
　　艾飞：“行吧，你要和我们一起去上网？”
　　林然：“不呀，我要回去继续做科学研究。”
　　艾飞：“……你认真的？什么科学研究这么紧急，要你趁夜去做？”
　　林然忧心忡忡：“不急不行呀，我的肾没有经过完全的防腐处理，要是不今天晚上弄完，下次还要挖一个新的。可是不想自己挖自己的了，好痛哟。”
　　艾飞一阵恶寒：“不是吧，你说真的？”
　　林然：“真的呀，我肚子上还有疤呢，可以给你看。”
　　艾飞当然知道，看小姑娘的肚子是不对的，但是手却比脑子快了一步，掀开了林然的衣服。
　　不管是肚子还是背，都没有任何的疤痕。
　　艾飞没好气：“大晚上的不要说鬼故事行不行？”
　　林然笑着道歉，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两拨人分开的时候，艾飞犹豫了一会，把他的手机递给林然。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给电话号码上的第一个联系人打电话，那是我哥，特靠谱。”
　　然后领着一帮男生离开。

　　林然打了个哈切，也想办法寻摸到了家里。
　　理所当然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有她的AI欢迎了她。
　　“小姐，为什么要半夜回来？”
　　林然：“哎呀，我想了想，果然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我要做这样的事情比较好吧？”
　　鸡腿的信号闪动，似乎是在处理林然的这一句话。
　　林然有些不满意：“怎么这都要计算半天呀，过来过来，我先给你升级再处理其他的事情。”

　　天亮之前，林然离开了家。
　　回学校的时候，她想了想，是从正门进去的。
　　门卫有些老了，看了看林然，觉得有些眼熟。
　　“是昨天新来的小姑娘？”
　　林然笑眯眯：“是呀，饭卡我还不太会用，所以出去买了早餐呢。”
　　门卫不疑有他，放林然进了门。

　　等到了晨读，班上空了一大半的人。
　　龙老师进门的时候，语气非常无奈。
　　“那些小子怎么就说不听呢？半夜去上网，又被抓了吧？”
　　下面那些昨天没出去的男生顿时乐了。
　　“他们怎么又被抓了？”
　　龙老师慢条斯理地告诉他们：“教导主任喊了我们去男厕所，有一个算一个，翻窗户进来的全都被抓了。”
　　下面的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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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da米”“叶耶ce”灌溉的营养液
以后就晚上九点更新啦
早上其实写好了的，但是感觉可以多写一点，就晚上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