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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成誉觉得自己出门可能没看黄历。好不容易迈着小短腿跟着仆从左拐右拐的进了太学,刚走到假山附近歇歇,就被一颗石子砸在头上。扭头看了半天没看见人,抬头才发现一个皮肤白皙,穿着襦裙的小女娃趴在树上看他,两人对视一会儿,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在成誉强大的注视下,怯生生地缩了回去,还把衣服什么的都往后面拽。
      仆从顺着成誉的视线往树上瞧,什么都没看见,就夸了一通太学人杰地灵,曾有桃花仙子与某学子的感人故事,说到一半住了嘴,七岁小世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倒是说啊!
      仆从尴尬的问世子要不要喝水,怎么说呢,在七岁小孩面前说这个有点破廉耻啊!成誉点点头,两个仆从离开一个,留下一个。
      成誉绕到树的另一边,看到了小女娃,正要招呼仆从过来,小女娃赶紧比了个“嘘”的口型,成誉住口不说话,小女娃一改刚才的柔弱姿态,爬起来,拎起裙子就要往下跳,就算成誉再冷心冷情,也知道人命关天,张开双手立马扑过去,可惜力气太小,人没接住,倒是给别人当了一回肉垫子。
      等司马征明和太子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穿着襦裙的小姑娘“柔弱”地倒在小男孩的身上,脑袋贴在对方胸膛上,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脑袋都晕了能不弱吗),小男孩也顺从地乖乖的被压在下面(成誉:几十斤的人压在上面,难道我还能起来吗)。底下铺了一层的桃花花瓣。
      要是换个年龄和场景,司马征明说不定会鼓掌支持,可惜两个小豆丁生生破坏了这层意境,只剩下搞笑了。
      “看来传言有假,承平侯世子也不是太傻啊!”

      等成誉清醒过来就听到了这句强烈暗示的话语,慢吞吞的起身,慢吞吞的整理衣服,再慢吞吞的走到饶有兴致的司马征明面前,慢吞吞地说:
      “以前我听说佛的法相万千,信徒心中想着哪个佛,看到的就是哪个,同样的人心中有佛,看到的就是佛;人心中有龌龊,看到的自然也是不堪之事。”
      言下之意是,你自己想歪到了别处是你的问题,别把我扯上。
      司马征明这下真的乐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成誉一番,噗嗤,笑出了声:“不错,传言的确有误,承平侯世子不傻。”虽是笑语,却也给成誉下了结论。

      他们说话的功夫,掉下来的小女娃已经开始追打小太子了。
      “我让你不许我来太学,让你跟我爹说把我禁足,我让你......”
      小太子双手抱头,逃跑:“又不是我不让你来太学的,女子是不能上学的,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别打了,沈从雪你是个女子,不能这么荒唐。”
      太子越是说“不能”二字,沈从雪就越生气,说来奇怪,同一天出生的孩子,沈从雪的身体就是比成誉和言堂的要好,打起架来,太子都不是沈从雪的对手。
      “好了。别打了。”司马征明轻轻松松的拦住沈从雪,太子躲在他身后,不知为何,沈从雪都不怕一起长大的太子,却很怕一脸笑意的太子太傅。“不是想上学吗?来,我教你。”
      沈从雪吃惊地问:“真的吗?可我父亲那边......”
      “我去说,怎么样,满意吗?”司马征明完全不在乎的态度,弯下腰,凑到沈从雪面前,听到这样的话,沈从雪反而吓得往后退,退到成誉的身边,躲在他身后。成誉无所谓的看着司马征明,他的眼神吓不到他。
      司马征明哈哈大笑地带着三个小豆丁回去,折了一枝桃花,哼着小曲就走了。

      上学第一天,教室里就坐着三个人,太子出生得晚,其他宗室的孩子都已经去往中级和高级班了,太子还得从初级班开始学起,年纪和地位能与太子匹配的,也就这两位了。
      考虑到成誉没上过学,司马征明特地亲自考了一遍他的学识,可以说,有点惊讶,普通孩子的基础书籍,成誉已经掌握,可以跳过,他的进度比太子殿下都要快一点,对于书中真意自有一番理解,可以说去中级班都没问题,但他读的书很少,不够从初级班出去。
      承平侯居然没给自家孩子启蒙?司马征明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当爹的不像当爹的,当儿子的也不像当儿子的,呵呵,有趣。
      成誉翻开自己的课本,老老实实的记忆背诵。死过一次的人最知道生命的珍贵,能活下去当然还是要好好活,承平侯就算对自己不是真心的,作为让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父亲,他还是挺感谢他的,让他重回这世间,看着鸟语花香的天地、波澜壮阔的人间。

      好不容易过了第一天,成誉也算是重温了一遍上学的时光,沈从雪倒是三人中最高兴的那个人,一下课就要找成誉,被司马征明以“男女七岁不同席”的理由给隔开了。太子还在苦恼太傅怎么就答应沈从雪了,胖墩墩的脸蛋眉头皱的紧紧的。

      回去后的成誉听说司马征明亲自把沈从雪送回家,和丞相沈蟾宫关在书房里深谈了一会,据下人说房间不时传来摔杯砸碗的声响,过了一段时间,司马征明摇着扇,快快活活的走了出来,留下丞相沈蟾宫一脸铁青,下令以后不许再放司马征明进来。
      自此,沈从雪接受太学教育的事算是成了,当然太学之中只有她一个女子,等基础教完,沈从雪就要回家等待定亲,不过现在她倒是可以安心待在太学。

      比起别人,成誉现在更关心自己,因为谢司毓此刻就在面前,挡住去路。
      成誉行了礼就要离开,擦肩而过时,谢司毓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运气真好,一进太学就和太子同窗,司马太傅还去丞相家劝他家小姐和你们一起上课,呵呵,真是不知廉耻!”
      谢司毓说的不是自己,成誉就不打算理他这酸溜溜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想找谁的麻烦。儿时的丝线之事他记得很清楚,虽然后来谢司毓再没对他出过手,但成誉一点不想理会他,无知是幸福,知道得越多越痛苦,所以他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小心一点就行了。
      谢司毓看成誉不理他,脸色越发难看,他抬手就要去掐他脖子,成誉人小,躲不开,被掐着脖子撞在墙上,脑后勺生疼。成誉看着谢司毓狰狞的面庞,嗓子发出“啊啊”的声音,下垂的右手猛地一抖衣袖,滑下一把很小的小刀,普通的水果盘中的切水果的刀。右手往前方一划,本来是划不到的,只是谢司毓第一次被人挥刀子,吓得他立刻松了手,成誉不顾嗓子的不舒服,一得到自由就向前前进几步,举着刀子逼近谢司毓,谢司毓一时间回不过神,只能遵循本能不断后退,跌倒在地。
      其实他本不需要害怕一个毛孩子,只是成誉的眼神太恐怖,狰狞的表情比他原先更甚,再加上他不管不顾,一副要你死我活的样子吓坏他了,横的怕不要命的,谢司毓终于开始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成誉通红的脸色渐渐缓过来,狰狞的表情开始收敛,冷冰冰的神色重新回到他身上,看着被吓到的谢司毓,成誉觉得真没意思,他还要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放过他。
      手中小刀往下一划,谢司毓的惊叫噎在喉咙处,那把小刀就停在他面前三寸,成誉收回小刀,转身离开,谢司毓躺在地上半天恢复不过来,不敢相信成誉居然想杀他,更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被吓到了!耻辱感顿时从心脏直冲大脑,心里的火把眼睛都烧红了。

      伺候的嬷嬷发现世子脖子上的青紫也不敢多问,自从她把谢司毓用丝线缠在世子脚趾上的事告诉夫人后,夫人和侯爷大吵一架,侯爷不再来跟夫人叙话,每天坐够一盏茶就走,毫不留恋。夫人也沉寂不出,府中大事小事都交由管家打理,把整个吟青院管的是密不透风,原本的下人该发卖的发卖,重新换上自己的人手,别说谢司毓进不来,就连侯爷来都得有人跟着,防止出事。
      “母亲今天还在小佛堂吗?”成誉换上新衣问道。
      “是的,夫人除了问世子回来没,一天都不说话了。”
      “麻烦嬷嬷多和母亲说说话,别让她憋闷,这样对身体不好。”古人经常有“郁结于心”、“忧虑过重”的病,虽然完全不懂是如何产生的,却也不妨碍他提前预防。
      “如果世子愿意和夫人多说说话,夫人一定很高兴。”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成誉,嬷嬷赶紧打岔:“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世子还没吃晚饭,福全,去,把晚膳端来,今天有世子爱吃的糖醋鱼。”
      成誉无声地笑笑。

      用过晚膳,成誉来到小佛堂,看着背对自己的母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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