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向北》万非鱼

25、撒娇

　　两人饭吃的不多，白槿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啤酒与裴阳共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裴阳给她夹了一块鸡蛋，略带得意说道：“这是我偷偷练了好久的绝技，怎么样？”
　　因为这是入门的一道菜，裴阳从一个能将蛋壳打进蛋液的菜鸟进化成能做排骨的水平，主要就是这道菜给了他信心。
　　白槿看着他比平时闪亮的眸子，微笑着点头，“好吃，以后你可以在家做这一道菜挽回一下面子了。”
　　“上学的时候家里有个阿姨，我一进厨房就把我赶出去，说男娃做什么菜，”裴阳学着那个阿姨的口吻，笑道，“然后我妈就说，现在男孩子不会做菜可追不到姑娘。这么看来我妈还是很有远见的。”
　　“你高中的时候也不会做菜啊，我还不是被你追到了，这么说来有点吃亏啊。”白槿啧了一声。
　　裴阳拿啤酒跟她碰一下，“那我以后抓紧努力，让你过上能在家点大餐的生活，努力挽回损失，您看这样行吗？”
　　“行啊，未来的裴大厨。”
　　除了味道淡一点之外，其实裴阳的手艺还过得去，白槿对吃食也不是特别挑剔的，一口酒一口菜这么吃着，居然有些醉意。
　　裴阳看她脸红红的，实在很想凑过去亲一口，垂眸定了定神道：“啤酒容易上头，少喝点。”
　　白槿漫不经心地点头：“嗯。”还是仰头灌了一大口，夹起一块肉，凑近盯了好久，才呵呵一笑塞进嘴里。
　　她微醺后举止有种娇憨的味道，是白槿平时绝不会表现出来的样子，她十几岁的时候裴阳都少见她这个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劝她多喝点还是立刻阻止她。
　　就这么做了艰难的挣扎后，裴阳轻轻扯过她的手腕，拿走啤酒，柔声道：“我们不喝了好不好？”
　　吃是吃饱了，桌上杯盘狼藉，白槿反应略有些迟钝，被裴阳拉着坐到一旁，看着他弯腰收拾碗筷，好一会才说：“……我来收拾吧。”
　　裴阳扭头冲她微笑：“你自己摸一摸脸，是不是有点热？醉了就坐那呆着，我来就好。”
　　白槿摸了一下，是有点热，头也有点晕，眼里唯见裴阳如玉的脸和他穿着围裙修长的身影，她莫名地想，下次给他买一件小熊□□的围裙吧，多可爱啊。
　　嘈杂的电视声音确实让她昏昏沉沉，白槿头歪在一旁，眯了下眼。她恍惚间回忆起了小时候的时光，那时爸爸妈妈还很恩爱，虽然那时家里条件还不是很好，但是在家里呆着总是很温馨的感觉。爸爸爱下厨，经常让妈妈和自己品尝他的新手艺，虽然不总是那么好吃，但是一家人围在餐桌上的时候，永远都能开心地笑出来。
　　后来呢，爸爸的事业越做越好，也很少回家了，忙的时候白槿一个月都未必能见到他一次。妈妈渐渐和他争吵，也总不归家，家里除了自己，就剩下一个保洁阿姨。
　　再后来，她就遇上了裴阳……
　　他像一缕冬日的阳光，照射进了她最贫瘠荒芜的地方，白槿现在都能清晰地回想起来，当年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给她递情书时，嘴角那一抹腼腆的笑和耳垂微红的颜色。许是色授魂与，许是那时太渴望拥抱一点暖意，就让那个少年在她人生里留下一点温暖的墨痕，时日纵然久远，人心纵然凉薄，相隔十年，她仍能在半醉半醒中勾勒出他年少的模样。
　　脑海中的少年渐渐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重合，气息越发凛冽，眉眼却仍是白槿熟悉的暖意……她下巴一点，惊醒了，睁开眼茫然看到自己空无一人的客厅，心里空落落地有些难受。
　　裴阳走了？
　　她抬眼看了看挂着的钟表，才九点不到，原来她才眯了十分钟而已。
　　白槿走到厨房，听到洗碗池的水龙头哗哗流水，裴阳正慢条斯理地在洗着碗，感应到她在身后，裴阳低头沉声笑了，“领导来视察我洗碗吗？”
　　她慢吞吞地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背，沉默着没说话。
　　裴阳显然也是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白槿手臂绕着他的腰，揪住他的衣服，闷声道：“你要的撒娇啊。这个不算吗？”
　　“算，算。”裴阳失笑，放好了碗筷，他拿过干净的毛巾擦干手，才转过身搂住她，“不过在厨房撒娇是不是有点煞风景？”
　　白槿偏头想了想，“啊，也是。去客厅吧。”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脸还红红的，只眸子比平日里迷蒙了不少，裴阳憋着笑，“好，我们去客厅。”
　　裴阳牵着她，被白槿一个用力推到沙发上，“坐好，这里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裴阳正襟危坐，白槿呆呆站在他面前，喃喃道：“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阳将她圈入怀中，白槿顺势趴在他身上拱了拱，像大号的小白。
　　“这样够了吧，撒娇，对吧？”
　　裴阳眼眸沉沉看着她，不说话，白槿有些着急，又拱了拱，“真的不算数吗？那我就不知道……”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天旋地转，背就碰到沙发面，裴阳覆在她上方，手掌按住她的肩，清冽的男子气息包围住白槿，她迷糊间体会到了丸子总说一个词——安全感。
　　白槿在他肩窝埋头嗅了嗅，挺好闻的，她对他眨眨眼，笑了一下。玉颜坨红，媚眼如丝，裴阳叹气，“我真的忍不住了……”白槿没来得及问他什么忍不住，裴阳一低头，就吻了下去。
　　唇齿相依，他的舌濡湿了她的唇，便灵巧的地向里探去。白槿没有躲避，舌尖没有章法地回应着，听到裴阳低低的笑声，像是嘲笑她。她孩子气一上来，便不管不顾地缠了过去，吮吸舐咬他的唇。裴阳任由她纠缠了一会儿，才狠狠压了过去，抢回主动权。
　　舌尖被他缠绕着，白槿这时才感觉到，男人在接吻这一方面确实是天赋异禀。她舌尖酥酥麻麻，醉意开始弥漫，手无意识地圈住他，哼哼道：“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个吻结束，裴阳亲了亲她的眼，半天才轻声道，“……你不需要撒娇，便是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