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大概可能也许

17、第十七章

　　永安侯老夫人虽然不满这对新婚小夫妻成亲第二日就迟到，但毕竟两人新婚，看着傅怀瑜也格外紧张罗锦，也就没为难罗锦，喝了茶让身边的嬷嬷给了红封。
　　贺氏唠叨了句:“我知道你们刚刚成亲难免黏糊了些，但要注意分寸，让一家子长辈等你们两个的事再不能发生了。”
　　罗锦正准备点头，傅怀瑜便说:“是儿子贪觉了，罗锦叫了我好长时间，我才起来。”
　　贺氏更加觉得不是滋味，明眼人就能看到傅怀瑜护着罗锦，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心肝宝贝儿某一天突然护着别人？不管怎么想还是觉得不舒服。
　　贺氏饮了茶，把红封给了罗锦，还想唠叨两句，但看几个弟媳还有姨太太和其他孩子就打住了心思。
　　毕竟罗锦再怎么样也是她家小五的媳妇，私下里怎么教都不为过，但怎么也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永安侯倒是痛快的给了红封银子，又说:“你们两个刚成亲，其他的事不用太急，多在一起待一待。”他看着罗锦，颇有些慈眉善目的架势，“府上的厨子你若是吃不惯尽管告诉小五，让小五给你想办法去。”
　　其他人脸色各异，有个人笑:“可见大哥是真疼这位刚过门的儿媳妇，连用惯了的厨子说换也换。”
　　罗锦刚开口，就听傅怀瑜说:“二婶，您可别眼热，我家罗锦自小是被娇宠长大的，衣食住行无一不精细，才养出这样一副天仙般的漂亮模样，我也格外喜欢她这模样。”
　　“哟，我不过说了一句，怀瑜就这么护上了，可见这新媳妇真娶到了怀瑜的心坎上了。”
　　傅知姝在一旁偷笑，被她亲娘瞪了几眼，就说:“嫂嫂生的好看，脾气也好，按我来说，哥哥娶得这个嫂嫂也娶到了我心坎上。”话音刚落，她就被她哥看了一眼。
　　绿浓翠香两个人带着罗锦给的礼上前，姑娘们都是上好的翡翠首饰，傅知姝这边儿多了一个金头面，盛氏那儿又得了一块润泽的白玉。罗锦笑说:“这在我那儿放着都是落灰了，各位姑娘才是它们该去的去处。”
　　给各位郎君的又是上好的笔墨纸砚，长辈们的礼也都是用了心思的，二房太太笑着说:“哪儿用的上这么名贵的礼？你这样到显得做婶婶的我不用心了。”她送罗锦的是一面精致的小屏风，上面的鸳鸯绣的极为传神。
　　罗锦说:“哪儿的话？婶婶送的屏风很得我的心意，屋子里就差这么个玩意儿呢！这绣艺，真真是精巧无比。”
　　二房太太笑着说:“难为你喜欢。”
　　傅怀瑾的妻子盛氏笑着上前:“我家爷上衙去了，这几日他公务繁忙的很。”她示意旁边的婢女捧了几个精致的小匣子上来:“这是他嘱托我给你的见面礼。”
　　傅怀瑜亲哥玉容公子是二皇子的伴读，二皇子又在圣上面前颇有颜面，年纪轻轻就入了六部，成了一部主事，傅怀瑾也得了脸面，每日忙的不可脱身。
　　罗锦笑笑:“难为大伯这份心了。”
　　她好奇的看着盛氏，当年她还小玉容公子的佳名就传遍京城了，所以她也好奇嫁给傅怀瑾的盛氏是什么模样。
　　不算绝美的姑娘，但清秀，两笼眉轻轻蹙着像是有什么忧愁。
　　傅怀瑜握着她的手，笑道:“我瞧瞧哥哥给的礼，若不好我可不满意。”被罗锦轻轻拧了一把才罢休。
　　永安侯老夫人说:“行了，我也累了，你们新婚燕尔回去歇歇，午膳后让小五陪你在府里各处转转。”
　　罗锦笑着应了。
　　贺氏又说:“小五，你过来，你舅舅给你领了份差事，我与你说说？”
　　傅怀瑜不情愿的说:“娘，我刚成亲……”
　　“成家立业，你既然已经成了家，就得想办法谋份差事，你媳妇以后靠你养活，你总不能让那么娇贵的姑娘以后跟着你吃糠咽菜吧？”
　　傅怀瑜不满的叫了一声娘，但他也知道他娘说的在理，就嘱托罗锦:“你先回去歇着，等我回去领你去吃好吃的。”
　　随后就跟着贺氏走了。
　　众人散了场，翠香绿浓跟着罗锦回去，翠香说:“永安侯府果然枝繁叶茂，一屋子的人婢子眼睛都看的要花了。”
　　绿浓说:“不过永安侯的几位弟兄都已分家，以后姑娘便当做寻常亲戚走动就是。大爷和三姑娘是姑爷的嫡亲兄妹，姑娘得亲近点儿。”
　　罗锦笑了一声:“我哪儿是小孩子，这样的话还得你来提点。”她理了理繁复的新装，说，“有的人心怀鬼胎，那就远着敬着便是了。你们俩是我陪嫁过来的人，以后说话办事得注意点儿分寸。”
　　翠香绿浓对视一眼，笑嘻嘻的应了。
　　傅远棠朝他媳妇小刘氏说:“当年大嫂进府也没那么大的排场，送嫁的是个满身煞气的似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人，但嫁妆却绕了京城一圈，还有你看她今日穿的新装，寸尺寸金，一般人家的姑娘哪舍得这么花钱？小五这哪儿是娶妻，分明是娶了尊财神爷回来。”
　　小刘氏说:“我瞧着也是，今天她给小七和大嫂的礼我在兄长那边儿看过，下不了这个价位。”她伸手比了个数，“我们的首饰在京城里也算得上数。还有，你看到她头上的碧玉簪子了吗？那水头那作料宫里的娘娘都用不上那么好的。”
　　刘氏老神在在:“你们管那么多做什么，再好的也不是你们的，是五奶奶进了门，还是一尊财神爷进了门，这永安侯府都是大郎君的。”
　　小刘氏看了丈夫一眼，唯唯诺诺道:“妾只是觉得她这样穿戴不太妥当。”
　　“有什么不妥当的？你怀疑是罗望贪污还是监守自盗？”
　　刘氏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嫁进来两年了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朝廷命宫是你能非议的。”
　　傅远棠要解围被他亲娘看了一眼，他亲娘说:“我也不奢求你们能与五奶奶有多交好，平日里敬着远着便可以了。”
　　贺氏也在和永安侯说罗锦的嫁妆:“真的是好大的脸面，公主出嫁我都没瞧见那样的场面，罗望也敢，大半个家产给了罗锦做陪嫁。”
　　永安侯把玩着罗锦刚送上来的玉扳指:“罗望哪儿有那么多身家？这些读书人的清贵物品他给的，像是隋远散人的画，清书道人的书，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物件，你去翻翻咱们府库也没这么清贵的东西在。”
　　贺氏看着单子越来越烦:“小五也真是的，罗锦的嫁妆这么丰厚，哪儿用的着他眼巴巴添妆？”
　　“小五也是怕婚事匆忙。”
　　“杜若那个缜密性子哪儿会让罗锦陷入那样窘迫的境地？只说当年大长公主出嫁便是十里红妆，庄玉郡主出嫁，大长公主陪了大半嫁妆又带着大半护国公府的家业，杜若出嫁又陪了大半个望远伯府，大长公主和圣上又添了不少，这一门女人，哪个出嫁都轰动。”
　　永安侯笑说:“人家心甘情愿的事儿你在不平个什么。”
　　“但罗锦穿戴未免太过惹眼，今年我入宫瞧了姐姐姐姐身为后宫之主，宫殿里还是简朴的让人心疼。”
　　“贺氏清贵，你当年嫁我不也是带了满屋子的书画来。”
　　贺氏微恼:“你这是瞧不起我？”
　　永安侯哄她:“哪儿有这样的事？夫人生的清贵，哪儿能让这些钱财污了夫人？”
　　见贺氏有了笑脸，他又说:“罗锦豪奢皇上早就知道。她从十四岁就自己置了家业，你瞧着只是些铺子庄地，但还有好几条商路，成船成船的金银珠宝往回运，去年户部收税多收了几百万两便是从罗锦那里收过来的。罗锦可是个金娃娃，以后小五就算不上进也能一辈子吃穿不愁。再说……”他叹了一口气，“怀瑾以后若要领兵，这就少不了银子，罗锦在，省了我们不少事儿，也免得和那群文人掰扯。”
　　贺氏也明白，掌军不易，当年刚有了傅怀瑾，永安侯就领兵出征了，粮草粮草继不上，军饷军饷没着落，她日日担忧，一边求着爹娘，一遍又进宫向皇后诉苦。后来也是罗望入户部，人微言轻但身后站着大长公主，旁人不敢招惹，他便清算了六部这些年的冗余，硬是从百官嘴里抢了一笔款子才解了边地的燃眉之急。
　　“这道理我明白，只是气不过她排场。”
　　永安侯笑说:“她毕竟之前被宠的太过娇惯了，又刚刚出嫁你以后慢慢教她便就是了。”
　　贺氏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小五这媳妇娶得气派。”
　　“怀瑾你可得好好说说他，都成婚三年了，什么动静都不行，要不你劝劝他，哪怕是庶长子呢？安安我们做长辈的心也好。”
　　她这话属于老生常谈了，永安侯并不想搭理她，但见她真的生气，宽慰几句:“孩子们都还年轻，子嗣的事儿不急，再说远棠房里的人不是有了吗？你若觉得膝下孤单，把孩子抱过来养就是了。”
　　贺氏恼死了，但她又不能跟丈夫明说，动了动眼珠子心里又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