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大概可能也许

14、第十四章

　　“怕什么？”永安侯夫人倒是老神在在，与其关心这个已成定局的婚事，倒不如想想大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她看着女儿，“刚刚的事你都交代清楚了吗？”
　　“大长公主在，女儿怎么敢有半分隐瞒？”
　　“这次真的多谢谢罗锦了，若不是她，你可真要掉进那个火坑里爬都爬不出去？”
　　“娘。”傅知姝亲热的靠在她娘身边，“若女儿真出了万一，您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掉进火坑里吗？”
　　永安侯夫人摸了摸女儿的头:“若真有万一，永安侯府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守了寡的姑奶奶。你们兄妹三个是娘的命，谁真敢算计了你们，娘敢用性命去搏。”
　　傅知姝满足的笑了。
　　“你大嫂这几年也没让我抱上孙子，偏偏让老二抢了先，只希望罗锦进府之后赶快开枝散叶，尽早生下永安侯府的第一个嫡孙。”
　　“但若是大嫂生下的嫡孙会不会更好些？”
　　“当然，你大哥是嫡长子，嫡长子生下的就是长孙，金贵的不得了。不过若是罗锦生了，也差不离。”她看了女儿一眼，“她对你有恩，你得敬重她。”
　　“女儿明白的。”
　　“当年罗家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天子欲要封罗锦爵位，被言官拦住了，长公主上折子骂了言官一番，说自己家里的事便是自己做主，又说圣上广开言路，你却说一个两岁的孩子不忠不孝，再说罗锦虽年幼，但知礼，爵不爵位无所谓，她一姑娘家担不起众人为她思虑，那位大长公主有多疼爱她你是看的明明白白的，她便是做了哪位皇子的正妃也使得……”永安侯夫人沉默了一下，“原来如此。”
　　傅知姝不得章法，只能茫然的看着永安侯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罗锦的信儿传到了傅怀瑜那里，他一听自己妹妹受了委屈那还行，当即就叫了几位玩的好的小伙伴准备套程子杨的麻袋，说:“罗家姑娘受了委屈，李太太又在众人面前污蔑她，这不是看我不起吗？”
　　有人劝他:“程家一家子破落户，你和他们计较什么？免得失了自己身份。”
　　“我当然要计较，他冲撞了我即将过门的妻子那我们就有仇了，你再想他当时是直接向着女客们的院子去的，若冲撞了你们府上的女眷怎么办？”
　　有人暗骂了一声:“我妹妹在哪儿呢？”他一边整理衣冠一边骂，“程家那家子没多大本事，胃口却不小，大儿子巴上了江宁郡主和秦国公，二儿子又要效仿大儿子寻个强有力的岳家，我呸，也不看看他是什么德行，若是他敢动我妹妹一根毫毛，老子非废了他不可。”
　　傅怀瑜暗自点头，却看到一身长衫的傅怀瑾来了:“哥，你怎么来了？”
　　“阿娘使了人传信，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弟弟，“你准备打他一顿？”
　　“当然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置罗家姑娘于何地？人家都已经明明白白的说了不计较了，你再找人打上去，这不让罗家姑娘自打脸吗？”
　　傅怀瑜哈哈笑:“哥哥，我们是去套他麻袋，他得罪了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们一个，更何况即使罗家姑娘说了不计较，可我又没说不计较，他直冲着罗家姑娘去的，这便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若他知道是我揍的他，要与我对簿公堂，我也有话说。”
　　傅怀瑾看了看周围拘束的郎君们，动手揪了傅怀瑜耳朵，把人拽进了僻静的院子:“你打他一顿能治住他吗？你打了他一顿能打消他对姝姐儿的念头吗？”
　　“可我不揍他一顿我出不了这口恶气，若是没有罗家姑娘，姝姐儿这辈子就完了。”
　　“娘疼姝姐儿，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姝姐儿掉入火坑的。”
　　“但外祖父呢？外祖父一向把女人的名节看的比她的命还要准备，若姝姐儿出了事，难保他不会逼着娘把姝姐儿嫁出去。”傅怀瑜抱着头，“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傅家男儿无用。”
　　傅怀瑾摸了摸弟弟的狗头:“我这儿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你听不听？”
　　傅怀瑜猛的抬起头，眼神晶亮亮的。
　　罗锦又回了女客堆里，见到礼部尚书杨府的女儿，她沉默了一下，走上前去:“我听说姑娘喜欢花花草草，正逢我堂弟得了一盆奇珍，不知道姑娘可赏光？”
　　那姑娘笑了下:“这自然好。”
　　两人走到四下无人处，那姑娘还问:“罗姑娘这是何用意？”
　　罗锦同她见了礼:“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姑娘了，你可知道程子杨为何会冲撞我吗？”
　　那姑娘摇头。
　　“我私下里听人说程子杨色胆包天，又想讨一位金贵的姑娘做妻，出生名门，秀外慧中。杨尚书只得您一位嫡女……”罗锦看她一眼见她眼神惶惶，“请您以后仔细着周围。”
　　她派人要送她回去，翠香问:“姑娘，程子杨真会对杨姑娘下手吗？”
　　罗锦摇了摇头:“程子杨一开始瞄准的就是这位姑娘，只后来听说我要嫁进永安侯府才对傅家姑娘起了邪念，他想让我不痛快。”
　　绿浓说:“幸亏红俏姐姐在，她可清楚程子杨一家了。”
　　“杨府的夫人把她的女儿看的比命还要重要，她哥哥又聘了德康长公主为妻。”
　　于是翠香什么都明白了。
　　“德康长公主的长女翠萝郡主你可还记得？”
　　傅怀瑜一愣:“哥哥，你可是要借刀杀人？”
　　“翠萝郡主喜好男色，养了不少面首，知道的人家怎么会把自己家的好儿郎推进去？程家家底虽薄，但程家人长的还是不错。”
　　傅怀瑜暗叹了一声:“哥哥，若是以后我不小心得罪了你，还要你手下留情啊！”
　　傅怀瑾一愣，随即好笑的撸了一把弟弟的狗头。
　　这里杨府姑娘把话告诉了她娘，她娘一听这还得了，忙去见了罗锦，问她说的是不是属实。
　　罗锦说:“江宁郡主是最了解此事的，您去问问她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用手帕遮了遮嘴，“有人汲汲与荣华富贵，却妄图攀上一门好亲，这个好字自然是越高贵越好。杨府姑娘端庄贤淑，做得了名门的当家太太，但若真进了虎口……”
　　“我明白了，这样的人留着实在是祸害。”妇人眯着眼打量了罗锦一番，“程子杨不敢招惹你，她不是冲着你去的。”她仔细想了一番，赞了一句，“望远伯府没白疼你。”
　　罗锦面不改色:“担不起夫人盛赞，姑娘家名声重要，我名声不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但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万不能让畜生祸害了。”
　　这厢程子杨正跟程李氏哭诉:“哪儿是我踩坏了她的簪子？我哥说了让我见着罗锦绕着走，我哪儿敢上前招惹她？这簪子明明是……”他不敢说，他要面子，被两个姑娘家家制住丢进了湖里已经让他颜面尽失，他哪里还敢说他连两个姑娘家都打不过。
　　知子莫若母，一看他这幅样子，程李氏就知道其中有了蹊跷:“不管是不是你踩的，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她叹了一句阿弥陀福，又说，“你不知道吓死为娘了，按罗锦以前的脾气，你就算不死也得落个半残的下场。”
　　“儿子啊，罗锦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心里跟明镜似的，那样的人咱们招惹不起，你却偏偏动了傅家三姑娘的心思，罗锦那人最护短，她若嫁了永安侯府，傅家三姑娘是她小姑子，你看她怎么惩治你？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了，罗殷那罗刹也要回来了，你这些日子千万谨言慎行，万万不可招惹罗锦。”
　　程子杨撇了撇嘴:“她爹不过三品的户部侍郎，秦国公可是一品公爵又任兵部尚书。”
　　“可她爹手里握着皇上的钱袋子呢！”程李氏恨铁不成钢，“你也不看看选秀哪家的姑娘免得了？就连护国公那一系也选了个旁支极出挑的女孩子送进宫里去了，可罗锦呢？依然安安稳稳的在罗府当她的霸王。”程李氏叹了口气，“谁不想巴上皇家，携带母族？当时选秀旨意一下来，罗望就去说了，说罗锦性子顽劣，三两句推辞了，这明摆着他们家不需要女儿锦上添花？”她摸着儿子的头，“谁都可怜罗锦，谁都羡慕罗锦，满京城的姑娘家，竟然没一个比她活的潇洒。”
　　程子杨气不过:“可即使她被人宠上天了，她也依然是个要出嫁的姑娘家，以后也得看婆家脸色，看她丈夫三妻四妾。”
　　“难喽！”程李氏唏嘘，“大长公主那番话，再加上杜若这个性子，傅家的五公子怕是只能有这么一个妻子了。”
　　程子杨愕然的看着他娘，男人娶妻纳妾对他们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他招惹傅家三姑娘，虽然有一些不好的心思在里面，却也是实实在在倾慕过傅三姑娘的颜色，但若真让他守着傅三姑娘过一辈子他想象不了。
　　“罗锦啊，那是出生在金窝窝里，若她争气，她丈夫争气以后说不定会得个诰命夫人，但即使没有，她这辈子也过得潇洒。”
　　她也羡慕罗锦，嫉妒罗锦。她嫁到程家，看着她丈夫一个接一个的接回来美娇娘，她心里也气，但她娘劝她,万不可做另一个杜若。
　　可当时谁又不羡慕杜若敢说敢做，雷厉风行？

作者有话说

　　啊，发错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