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阿格玛尼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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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主人的气息逐渐远去，庄园的天气转而与周边的环境融合。英国山谷里常年弥漫的雾气越过围栏侵入庭院，阳光消失在云后，雾蒙蒙的轻雨如一团团灰扑扑的棉花堆积在空气中。
纳吉尼悠闲地盘踞在壁炉边，一边听着火焰与木柴的窃窃私语一边观察着另一位和自己一样的“留守儿童”。
西弗勒斯的实验进行的如火朝天。他从未如此“挥霍”过药材，也从未尝试过研发全新的药剂，但这过程着实令人着迷，他知道了水仙草根加上鸢尾水会结成透明晶体，普林尔加上临浦斯的碎叶在恰当的温度可以形成纯白的药剂……因为事先考虑过药材的相容性，所以没有多少爆炸性的事故，只有一瓶瓶奇奇怪怪，不知具体效用的魔药诞生于此。
室内晕开五颜六色的药剂，但窗外夜色渐深，洁净的玻璃隐去了屋外的景象转而投射室内的倒影，斯内普能感觉到今夜不会是什么好天，风声越来越大，夹杂着聒噪的雨点猛烈敲打着窗户。他及时结束今天的实验，转而坐在窗边翻阅从藏书馆借来的书，手边放着一杯烘焙恰当的咖啡。虽然主人不在这里而他有自己的书房，但西弗勒斯还是喜欢在被魔药包围的地方工作。
屋外的嘈杂愈发猛烈，一直等到某种坚硬物体清脆地撞上窗户时，他才意识到这是一只猫头鹰在扑棱着翅膀试图引起自己的注意。等他把这可怜的小家伙放进来时，信使先生已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腿上还绑着一个分量不清的包裹。施了避雨咒的包裹显示这是古斯金药材店的特快速递，而西弗勒斯最近并没有任何订单，他疑惑的拆开包裹，惊讶地发现这竟是他预订了半年之久却一直缺货的月心草？！
“海波！”
青年兴奋地叫了出来。他呼唤小精灵的口吻越来越熟练，而那个总是围着围裙的小家伙也一样熟练地应声而落。
“先生？”
“噢。”海波出现的地方总有挥之不去的食物香气，心情大好的青年轻轻嗅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你身上的香气……今天的晚餐是小羊排？”
“是的，先生！”
“很好，但现在我需要几个花盆，你能找一些来吗？”
“花盆？抱歉先生！那是盖恩的工作，我现在就叫它过来！”
显然这里小精灵的分工十分细致，而盖恩负责园丁方面。虽然斯内普也觉得既然多比一个就能搞定一家挑剔的马尔福，这里自然并不需要十几个小精灵来回忙活……但显然这种奢侈也有好处，那就是每个小家伙都非常精通自己的工作为了让月心草保持存活以便提取新鲜汁液，盖恩主动为青年提供了比粗陋的花盆更好的选择——后花园的温室。
纵使外面天气恶劣，但为了如此稀有的药材斯内普倒不介意出去淋淋雨。他迅速写了张感谢卡送走猫头鹰，然后爱惜地将包裹抱在怀中，跟着盖恩离开了房间。被留下的纳吉尼在原地翻了三个不情不愿的白眼，最后还是跟随青年的脚步滑向风雨交加的室外。
或许是因为风吹日晒的磨砺，这位盖恩比平常的小精灵都更为强壮高大，它稳稳地提着灯领着斯内普走入藤蔓编织的长廊，避开外面咆哮吼叫的狂风骤雨，不到三分钟就到了温室。
“这里……”青年谨慎地打量着周边，“还未启用？”
“噢不，先生。请您放心，温室的设施齐全完备，曾经完美培育了一整个月的曼德拉草，只是后来不需要后主人嫌它们太吵，所以全部‘处理’掉了。”
“曼德拉草，一个月……主人尝试过阿格玛尼斯？”
“抱歉先生，我不能谈论太多主人的事。”
“呃……好吧，那开始工作吧。”
虽然斯内普很不放心由盖恩全权操作，好几次还差点因紧张过度而咆哮出来，但这位小精灵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园丁。移栽过程中它连月心草如同泡沫般脆弱的根须都没有碰坏一点，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所有问题，干净而利落。这让青年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放心，在他忙于检查温室所有的设施还能正常运转时，某位没有抄近路的小姑娘才饱含怨气，迟迟登场。
“你怎么出来了？”青年一边调试着恒温魔法一边狐疑地看着对方，然后心情大好的他咧开嘴露出孩子气似的微笑，慷慨地挥动魔杖帮某位小姑娘清理净一身黏糊糊的烂泥和腐叶。
“你知道吗？刚刚那个小精灵无意中告诉我主人练过阿格玛尼斯……我忍不住想知道主人会变成什么……你肯定知道。他那么喜欢蛇，是不是变成了和你一样的黑蛇？……我会很好奇自己能变成什么，他们说每个人的阿格玛尼斯形态和他们呼神护卫是一样的，所以我……”
斯内普脸上的微笑忽然凝固了，然后融化成满目阴沉。
阿格玛尼斯，那几个讨厌鬼也全会阿格玛尼斯来着，尖头叉子那头蠢鹿，大脚板那条蠢狗，月亮脸那个表面温和的狼……还有自己的守护神！斯内普唯一能忍受自己的守护神和那头蠢鹿是同一物种的原因是因为它代表了Lily，它能让自己想起那个女孩！但如果自己的阿格玛尼斯因此注定是一头母鹿……？噢梅林，杀了他吧！不快的感觉开始苏醒，像浪潮般翻腾在青年胸口。噢该死的梅林！为什么格兰芬多那个自大狂的阿格玛尼斯如此令人讨厌！为什么自己要忍受这种屈辱感……！为什么连他的守护神都提醒自己女孩是真心爱着那个蠢货，而自己只能远远仰慕？！
F？？K！
身上依然糊着烂泥和腐叶的纳吉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青年。
虽然主人说人前越安静的人越喜欢将事情闷在心里，这也是斯内普能瞒天过海的原因之一，他们不说话不代表没有想法，而是他们的思绪过于敏捷以至于语言来不及捕捉。但她总是愿意相信这个在汤姆面前精神紧绷的斯内普和在自己面前脱线的斯内普是精神分裂才能解释的现象，不然方才还笑着的人怎么忽然就变了脸色？
“梅林真该保佑他们的阿格玛尼斯全都是蜗牛！让他们也尝尝那种永远活在恐惧里的滋味！让所有被嘲笑欺辱过的人都可以一脚把他们踩个稀巴烂……！”
纳吉尼不像Voldemort一样会读心，但它都听得出来这种咬牙切齿的语气……青年对他口中的“他们”，绝无善意。
距离庄园的千里之外，天气温中带凉。Voldemort举着魔杖仔细观察着这座小镇郊外的实体阵遗址。
失落的魔法阵就像失落的语言一样难以破解，尤其当某位先祖不屑留下任何注解释文。它不像魔咒那样浅显易懂，可以凭借咒语本身的词源推测其作用，同念一句火咒，有的人只能勉强点燃一根蜡烛，有的人却能烧掉整间教室，但至少能体现出这是有关火的咒语。
而魔法阵更为复杂，依样画葫芦的相同阵法，不同的催动方式却会导致不同的效果，所以比起在实验室里反复摩画尝试，实体阵上残留的魔法气息能给黑魔王更多的信息。
从地面上残存的痕迹对照，它符合萨拉查那本图册里最复杂的阵法之一，就算是Voldemort也必须谨慎的对待。他围绕最外层的圆阵缓缓走着，既要捕捉空气里每一丝古早的魔法痕迹，又要避免激活这未知的符号。
忽然，他手上的戒指渗出鲜红的微光，那光芒越来越亮，像邪恶的眼睛顶着死亡圣器的符号来回眨动着。
黑魔王灵活地后退几步，与荒草覆盖的魔法阵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这种红光是他将魂器存放于地下室后新增的警报，只是以防万一的措施。他不动声色地盯着不停闪烁的戒指，猜测是哪位幸运儿触发了自己庄园的防御魔法……不过无论是谁，这种光芒持续的时间永远不会超过三分钟。
因为守护如此硕大的庄园，如果防御机制真的面面俱到而入侵者又百折不挠，反而会让防御者陷入被动，提防每个角落随时可能出现的威胁……这种姿态低效而不可靠。所以黑魔王故意在外层的防御罩上留了几处漏洞，如此一来那些迫切希望他去死的傻瓜们就无一例外地会定点出现在他设定好的地方——然后迅速被其它防御机制“清理干净”。这种手段说出来好像很简单，但对付那些自大又鲁莽的敌人也很有效。
况且精通决斗的青年还留守在那里，Voldemort打赌这次的入侵者绝对连一分钟都撑不到就会……挂掉。
红光依然在闪烁。
常理而言他完全可以对此置之不理，直到更危险的信号出现。毕竟那只是个破房子，只要魂器和纳吉尼是安全的，其它东西他都无所谓，也不用赶着回去。家仆可能会破坏一些东西，但也会将害虫清理干净。
但莫名奇妙的，他心里忽然开始不安。
庄园遭受攻击时斯内普肯定会收到通报，而那小家伙绝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到底是谁，能让自己从无闪失的防御系统和决斗师联手五分钟都无法搞定？
Damn！
一阵旋风刮过荒野，黑魔王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阿格玛尼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