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lvss之落子方悔》鸣弦落羽

41、蔷薇的秘密

　　平静甜美的后花园已是一片狼藉。
　　这不关乎黑夜的暴雨，它们在Voldemort降临时就已平息。他看见围栏边那些柔美芬芳的蔷薇花不出所料地摇变成血盆大口的食人花，扭动着如蛇怪般膨胀的枝蔓袭击着闯入者。数十条窜到二三十米高的花枝排山倒海般砸在地上，连大地都发出阵痛的颤动，鲜花、雕塑、泥土、所有的东西都被疯狂地卷起抛向空中，又狠狠落在地面摔的四分五裂。
　　能激起花怪暴动的闯入者绝不简单，他的杖尖射出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沉寂的黑夜，就在此时他看清了混乱中央的身影——这出乎他的预料。
　　藤蔓每一次落下时那个人都险些被拍成一坨面目全非的肉泥，下一秒却又发射出数道气势汹汹的魔咒钻破尘土飞扬反击着怪物般的巨花。
　　西弗勒斯式的坚强。

　　“见见你的主人！”
　　虽然没有料到误触警报的是斯内普，黑魔王还是下意识作出了反应。他咆哮着射出咒语，纯黑的光芒像绳索般窜出，将发狂的蔷薇牢牢围住，压制着不甘心的花朵在牢笼里挣扎搅动着，卷起更大的尘埃和泥水。
　　“西弗勒斯！过来！”
　　Voldemort面容严肃，磅礴的魔压和黑色的气息如潮流般倒流到暴动的花丛处，不祥的纯黑色像是在燃烧着花蕾一样蔓延在鲜红的花瓣上。
　　“过来！”
　　他从不在意自己设下的陷阱和圈套是多么残忍，是因为除了自己，Voldemort根本不在乎它们对其他人的伤害，但这种极端的残忍也意味着黑魔王本人也未必能压制住自己圈养的怪物，顺利在这种情况下救出青年……这种想法让他焦躁至极。
　　该死！那个青年的命是自己饶恕的，就算要死也绝不该死在这里！

　　战斗中的西弗勒斯全神贯注，亦是遍体鳞伤。他没想过主人会突然回来，也不奢望谁来拯救自己。他不想死在这里，这就是他奋力反击的原因。
　　但是当主人的声音如响雷一样划破自己身边翻腾的泥土和藤蔓，他还是迟疑了一下，于是一根枝蔓趁机毫不迟疑地将斯内普一鞭子抽翻在地。泥水，石子，所有流淌着的东西像沼泽一样开始将他吞没。青年的世界乱成了一锅粥，冰冷的雨水，粘稠的泥土，缠绕着的藤蔓，他越是挣扎越是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自己要死了吗？
　　大脑好像已经无法运转这么重要的问题，当自己沉浮在泥潭里时西弗勒斯只能看见自己上空扭动着的藤蔓和自己的魔杖窜出的咒语——老实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口中念出的是什么，或许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但它们却像是一闪而逝的烟花，点亮着他最后的眼睛。
　　就要死了吗……啊，真是丢脸，居然在这种场合，在主人的眼皮子底下，死于大地的吞噬。
　　各种各样的情绪也在他心口乱成一团，不甘、悲伤、后悔、绝望，还有耳畔那个人熟悉的声音和无法理解的言语……老实说被沼泽吞没的死法漫长而痛苦，但是也像美梦一般轻柔，因为他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并不是孤苦无依。

　　呃……！
　　西弗勒斯的手腕忽然被泥土中窜出的藤蔓狠狠拉扯着，疼痛感让他丧失了其他一切的感受，但他的魔杖，他的武器……天空失去了炫目的烟花，只有一片黑寂……
　　要说再见了……
　　黑色的眼睛望着黑色的苍穹，天空阴沉的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忽然他感到又一根粗壮地藤蔓缠绕了上来，但它没有像其他枝蔓一样将自己拖向地下而是……
　　纳吉尼用自己强壮的身体奋力将青年拖出搅动着的泥潭，而黑魔王就站在三步外，表情狰狞而愤怒，魔杖间射出源源不断的咒语攻击着那些怪物。真是该死，当时怎么在这些蔷薇身上安一个紧急控制的魔咒？
　　在纳吉尼的帮助下青年挣扎着离开了泥潭，他踉跄着站了起来，眼前的世界还是一团乱，他只能一瘸一拐地向着那个声音的方向移动着，像自己的主人靠近。鲜红的血迹在他身后的地面上拖出骇人的血痕，整个世界还在猛烈晃动着，斯内普单薄的身影就像是随时会倒下一样，Voldemort心里更是烦躁，将更强的力量注入魔杖，如地狱般彻骨的黑暗与寒意裹挟着冬风将猖獗的肆虐者一个个撕碎。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不能靠近门和围栏！”黑魔王忍不住咆哮。这个自己尚且舍不得处罚的人，这个明明该死却舍不得责罚的人，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有想其他的什么，Voldemort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赶了几步接住青年摇摇欲坠的身体，在看到青年几近破碎的身体时他的愤怒彻底爆发，几乎是刹那间便将巨大的藤蔓撕碎成灰，只剩空气里回荡着凄厉的哀嚎。
　　被裹挟在半空的物品陡然从空中坠落，摔得面目全非，只有青年的周围被黑魔王及时召唤出一层透明的保护膜。
　　“抱歉主人……”斯内普干裂的嘴唇吐出一口浓厚的鲜血，明亮的眼眸闪烁了几下，又无力地合上。
　　“西弗……！”一瞬间Voldemort差点丢了呼吸。

　　庄园的上空被锐利的闪电劈开，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本已停住的雨水像是止不住的泪水垂落而下。
　　天气，比几个小时前更为恶劣。

　　多芬大气都不敢出地守在门外，害怕自己只要弄出一点响动就会沦为海波那样尸首分离的下场。
　　这座曾被废弃的庄园是黑魔王亲手改造的，而多芬是唯一一个原生的家养小精灵。说实话，多芬一直觉得这位新主人很怪，他废置了华丽的舞厅，杜绝了悠扬的乐曲，每周的日程里除了雷打不动的周一食死徒会议，周四与青年的决斗以及周日偶尔的侍奉，其他日子里这个男人只是心事重重地忙碌着，看不见他会笑也听不见轻松的谈话，庄园的气氛像是被果冻般的沉重包裹着，压抑无时不在。
　　现在更是如此。

　　庄园四周种植的魔法蔷薇本就有历代家主赐予的最高防御黑魔法，任何侵入者都会在瞬间被花瓣卷成肉酱，吸干血液，然后沉入地底。那些美丽的花朵就像是理所当然般被白骨鲜血所滋养，越美艳便越罪恶。
　　而新主人似乎还加强了那些怪物的威力，至少多芬从未记得哪一次的入侵者能造成如此严重的破坏。
　　而斯内普先生也是它记忆里第一个侥幸逃脱的人。
　　只是这代价……是接近废墟的花园和主人眼中越发沉重的阴影。
　　当时主人在处死海波和盖恩时毫不犹豫的憎恶与愤怒，让所有小精灵意识到自己在那个人眼中是多么卑微的存在，多芬也不例外。
　　它们之所以被允许存在，被允许分工合作而过上比从前略微轻松的日子，并不是因为主人的仁慈，只是因为它们还有用……而没有用的……
　　多芬默默打了个冷颤，继续像雕塑一样守在房外。

　　从浓厚的血腥味中醒过来，斯内普又一次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地方。他眼前飘动的是那些夸张又华丽的帷幔和那朵絮状的光团。
　　西弗勒斯艰难地扭动着脖子，看见床边正坐着自己阴沉着脸的主人，而他肩上盘踞着粗壮的黑蛇……和它身上醒目的白色绷带。他们两个都面容倦怠，很显然是累坏了。
　　“主……人……？”斯内普沙哑着嗓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每一块骨头都仿佛被大象用力地踩过，软绵无力。

　　事实真相调查起来并不费力。
　　当确认过温室内的条件后，药痴斯内普仍不放心地想要查看一下温室外的环境。那本就是花园北侧一处荒废已久的苗圃，非常靠近围栏……青年一定是在漆黑的雨夜里不小心触碰到了自己的防御陷阱……又或者是他明明看到了却根本不在意自己让海波警告他的“远离门与围栏”！
　　他才不管月心草是何方神圣，有何要紧，但他不能忍受自己下属一再做出这些让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事情！

　　或许对其他人而言，斯内普现在的伤势就足以当做他轻视主人命令的警告，他们会觉得不需要，也不忍心再加以处罚。但很可惜，黑魔王不是那种会因此而生出同情怜悯的主人。他不清楚眼前鲁莽的青年是因为还年轻还是昏了头，但他绝不允许有谁这样不断带给他计划外的“惊喜”。
　　他是这些人的主人，他要掌控一切，绝不允许棋子擅自行动，更不允许他们擅自将自己置于险境。他们的快乐、痛苦、活下去的权利，死亡的时刻，都应该是自己决定才对！
　　“想死的话应该有更简单的办法吧？”
　　察觉到青年的苏醒，鲜红的眼眸掀开一丝微缝，冰冷细长的手指把玩着娇艳欲滴的红蔷薇。Voldemort无法形容现在的自己有多生气，气到快要发疯！他忍住没杀的人却自寻死路，差点以更痛苦的方式再一次死去？？？
　　不经允许的投向死亡，也是一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