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藏书馆的禁区 ...
-
斯内普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到访马尔福庄园的那天。
当时他只是霍格沃兹的一年级新生，却糊里糊涂地成了即将毕业的金孔雀的“朋友”并被邀请参加他在家举办的毕业晚会。无知的少年对上流社会的生活满怀憧憬，但却连一套能体面参与晚会的衣服都拿不出来，他在自尊心和来之不易的友谊间纠结了好几天，最后硬着头皮应邀而至。
那时的卢修斯已经留着他标志性的金色长发，在晚会上打扮地如同王子般闪耀华丽。他亲自前来迎接青年，半真半假地带着笑接过西弗勒斯手中简陋的贺礼说着多么高兴他能够前来，然后不容拒绝也不似施舍般地“请”多比带着斯内普前去更衣。
事实证明斯内普当时完全不必做那么多思想斗争然后勉为其难地换上那套竖纹西服，因为他根本没有在晚会露面。不知道卢修斯是不是在那时就已经修炼得八面玲珑，能轻易做到让每个客人尽兴而归，但那天他确实让青年见识到了比贵族晚会更壮观的东西——历代马尔福家族收集而成的私人书库。
马尔福家的藏书，用卢修斯的话说，规模虽比不得百年名校霍格沃兹的图书馆，但质量上绝对秒杀，而且马尔福家多少代前的某位曾曾曾曾祖父恰巧对魔药很是着迷，所以藏书中有一堆晦涩深奥又符合斯内普胃口的书籍，那些东西，足够让青年瞬间把晚会忘到九霄云外。
所以，西弗勒斯几乎能肯定主人的藏书馆里也有一些和魔药学相关的资料，或许可以帮助他研发灵魂魔药。
但有一件事斯内普疏忽了。
当初一年级的自己和七年级的马尔福，现在二十岁的自己和五十岁的主人，他和他们的差距总会在不经意的地方残忍地凸显出来。推开这扇门时西弗勒斯是以霍格沃兹图书馆的规模为上限幻想着主人的藏书馆，所以眼见为实后他不禁嘲笑自己的想象力太过贫乏。
显然这个房间被Voldemort施以了高强度大范围的空间魔法，推开门后斯内普看见一盏盏明灯以自己为圆心扩散开来，他像是误入密林深处，周边皆是高大耸立的书架，抬眼看不见顶，远眺望不到头，整个藏书馆如同一片汪洋。
如此高密度和强度的扩展咒大概只有主人能做到，西弗勒斯满怀崇敬地四处观察着。这里明亮整齐，一尘不染，但，太过安静，没有窗外吹来的风也没有其他人，只有青年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
他走近最近的书架，快速扫了眼与他齐肩的这排藏书的背脊——1781年的巫师游记挨着1899年的变形术教程，再旁边又是1653年的精灵手册……噢，太棒了！主人的藏书不仅浩如烟海而且排列无律，要自己在这安静到连心跳都显得聒噪的地方寻找灵魂魔药的相关记载……还不如让他去海里捞根针。
但这点困难难不倒西弗勒斯，他再三确认过这些书的排列没有任何规律后呼唤了一个名字：“海波？”
“是！斯内普先生？”
围着围裙的小精灵应声出现在他面前，看来当客人不需要服务时这个小家伙还是喜欢继续自己的厨师工作。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在这里都有非常明确的分工？”
“是的先生！我负责照顾您的生活起居，多芬负责照顾主人的生活起居，吉尔负责……”
“够了！够了！我问你，谁负责这里，这些藏书是谁整理看守的？”
“噢！斯内普先生！没有人！丽莎偶尔会来打扫卫生，但没有人会碰这些书，先生！小精灵不认识巫师的文字！也不允许阅读巫师的书！噢先生，我们绝对不允许这样做！”
“……好吧。”
挥手斥退海波，斯内普幽幽地叹了口气。显然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这里的使用者很可能只有主人一个，所以Lord知道自己把什么书放在什么地方，不用关心这里有多大也不关心自己存放的太随性，但对青年而言……噢，昨天他才被提点行事要有自知之明，现在可不是什么烦扰主人帮自己找书的好机会。
末路穷途之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西弗勒斯慎重地举起魔杖，对准书架，随意挑中一本书，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阿格列斯的历史》飞来？”
……
“《阿格列斯的历史》飞来！”
……
那本背脊上写着《阿格列斯的历史》字样的书在架子上纹丝不动，果然防备飞来咒这种低级咒语是不可能被主人漏算的。斯内普有些沮丧地放下魔杖，继续在手动搜索还是向主人求救中纠结。
“是谁在那？！”
就在西弗勒斯愁的快要脱发时，响雷般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他迅速转过身对着声音的方向投去数道恶咒。
“可恶的闯入者！竟想损坏这里的书？？？”
无论是谁在说话，斯内普的咒语都没有击中对方，那些恶咒撞到远处的架子上像击中水面一样扩散开来。
呼，还好主人没忘记防护咒。被那个声音猛地一吼，一瞬间青年恨不得收回自己的咒语，毕竟如果推翻了一排书架，这里的书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造成难以想象的灾难。
“你是谁……？”
那个声音比刚才又靠近了一些，但灯火通明中西弗勒斯却看不到任何人影。他想过要不要赶紧逃出这里，但比起自己这个“客人”，对方更像是闯入者，而任何闯入庄园的人，他绝不会因怯懦而逃走。
“你又是谁？！”他大声反问，声音顺着走廊扩散出去，隐隐传回沉闷的回音。
“我？……我是贝蒂。”
随着回答，一个如同蝴蝶般的身影扇动双翅从书架的另一边飞来，斯内普这才看清它是……一本书？
“呃……”青年一时语塞，杖尖直指上下翻飞的书磕磕绊绊地说，“贝，贝蒂？这不像是书名……而且，我，我不是闯入者。”
“是不是闯入者让我看看就知道。”
贝蒂的声音比开始时平静许多，西弗勒斯觉得它的声音很像是温柔的女孩。
“你，怎么看？书……应该没有眼睛吧？”
“真没礼貌啊小子，必须要有嘴才能说话，有眼才能看吗？”贝蒂还是那样作为一本平摊开的书在青年身边上下飞动着，
“噢……是真的，无论你是谁……主人居然给了你所有书的权限？噢，我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噢，抱歉……”
不知道贝蒂究竟看见了什么，但她的态度却来了个鲜明的反转，像是做错了事后畏手畏脚的孩子一样。
“不用道歉……”青年的眼睛无法从眼前这个奇怪的东西上移开，是的，他见过一顶会唱歌的帽子（分院帽），见过会说话的画像，还有会变成青蛙逃跑的巧克力糖，一本会说话的书……应该算不上多奇怪。
“贝蒂？你叫贝蒂是吗？呃，你刚刚说我有所有书的权限，是什么意思？”
“……”贝蒂缓缓飞到青年面前哗啦啦地翻动着自己的内页，“如果没有权限，有些书你是看不到也摸不着的，它们对你就像不存在一样。主人说这是吸取霍格沃兹禁（）书区的教训，没有权限的人绝对看不到不该看到的。”
主人，霍格沃兹，禁（）书区，熟悉的事物让斯内普多少对这位贝蒂放下了戒备。
“所以贝蒂……你是，呃，一本会说话的书？我不想冒犯，但我不是那种喜欢交流的人，也没有空和你聊天。”
“不，我不是来聊天的，我是这里的书目全录，我负责协助主人……当然也可以协助您查阅这里的资料。”
“……！哇哦……”斯内普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烦恼会以这样的方式迎刃而解，他无法解读主人在这本书上施的魔法，但这一切，让他像那个刚刚跨入霍格沃兹的孩子一样，对周遭充满了好奇。
“那么贝蒂，你能帮我找到和灵魂魔药相关的书吗？”
“灵魂魔药？”
“对，或者是心灵魔药，灵魂法术之类的。”
“主人最近也常找这些书，让我看看，您在找的或许是这些。”贝蒂继续哗啦啦地翻动着自己的内页，但这一次她半途停了下来，空白的页面上开始一行行出现书的名字，“点击您需要的书名，它们会和我一样自动飞过来。”
“好……好的。”西弗勒斯一边快速浏览着书的目录一边问道，“你刚刚说主人最近也在找灵魂魔药的书，我可以先看看主人看过的那些吗？”
“Cute~但很可惜，没有得到确切的命令之前，我不能透露主人的阅读习惯，你也知道，这种事很需要保密。”
青年淡淡地笑了。看来除了自己和主人，这里当真没有其他人来过，否则这位贝蒂何以会如此傻傻地泄露如此多的秘密而不自知。
管理者是一本书，接触者除了主人都是不能阅读的小精灵，就这样还特设权限和“禁（）书区”……
这里的某些书一定非常重要，非常宝贵，非常有力量，噢，反而诱惑着人想要找到。
毕竟作为全权限的查阅者，他可不想浪费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藏书馆的禁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