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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夜漫漫喜提灯笼果,月凉凉老鼠爱娶亲(一)灯笼村 ...


  •   话说那师兄弟三人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自从别了白云观和众师兄,就一路向北,途中翻过了一座高山,渡过了两条大河,状况如初,无甚异常,乃至国泰民安,生活富足,人民安居乐业,就断言道世上无妖。

      于是在王木被路边的野狗咬掉了半边鞋以后,王九就提议在附近歇歇脚,而王七王木也正有此意,都连连附议,于是三人兜兜转转就进了附近的一个名叫灯笼村的地方。

      灯笼村,顾名思义就是挂满灯笼的村子。三人站在村头一看,果真是满村尽挂红灯笼,而且此地遍地都种一种叫灯笼树的植被,村名起得十分贴切。

      灯笼树就是这个地方的特色标志,长的也颇为贴合其名字,只见每棵灯笼树树冠顶部都是一个人头大小的红果实,树身则长满了拳头大小的小红果实,从远处望过去,就像一个大灯笼。

      他三人本来以为该村一定人丁兴旺,但令人奇怪的是,从进村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看不到一个人。

      王七王木倒还好一副皮糙肉厚的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自顾自的玩的开心。

      但王九天生异能可辩妖色,一进村门便面露古怪,跟着两个师兄走在灯笼村的泥路上,他的眼皮跳个不停,直觉告诉自己此地有妖气不宜久留,但看王七王木兴头正高,也不知该不该叫他们原路返回,心道再走一段路看看,或许等会就有人了。

      但令人奇怪的是一直从村头走到了村尾,王九三人都没有见到一个村民。

      而且家家门扉禁闭,完全无法辨别村子里是否有人,所以王九心里的不安非但没有打消,反倒更为严重了。

      一阵恶风吹来,王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由抖了三抖。

      胆小的王木也开始意识到不对,有点想打退堂鼓了,把肥脸伸过来对着王七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个地方好像有点古怪,要不然我们撤吧?”

      王七看王木胖成猪还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笑的面目狰狞:“我们出家之人本来就为了降妖除魔,有古怪正好,叫他好好瞧瞧你王爷爷的利害。”说完还拍拍王木的肩膀。

      王木被他拍的直吐舌头,也心道自己拜师学艺多年还未曾遇到一个妖怪,现在也正是施展才华的时候,说不定自己就一战成名,娶妻生子,生活富足,然后云云,还没考虑清楚,旁边的王九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叫了一声。

      “七哥八哥,那有座城隍庙 !”原来王九正愁没有地方落脚又担心妖怪,不经意间恰巧看见村尾小树林里有一座城隍庙,顿时心下欢喜叫出声来,手向村尾的小树林里指去。

      王七二人也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果真一座破旧的城隍庙就在眼前,虽然这座庙看起来却有些阴森可怖,但是这对于精疲力尽的三人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

      王木由于旅途劳顿,已经顾不得多少了,虽然也察觉不对劲,但奈何身体吃不住了,早就喜不自禁,紧了紧身上的包袱率先奔了过去,可怜他那硕大的体积在前面一颠一颠的,叫王九二人忘尘莫及,愣了一下王九二人也赶忙跟了上去。

      城隍庙离他们并不远,三个人跑得又快,三步作两步就到门口了,王木赶在最前面。

      就在他们抬脚要进去时,突然里面冒出了一个人影堵在了门口。

      三师兄弟一惊,都顿住了脚步,但由于王木重量大,一个急刹步重心不稳,一头就撞在了人影身上,把人影撞的退了三四步。

      王九定睛一看里面却是一个穿着青衣道袍气质出尘的少年郎,他的长相无从提起,但如果说有种相貌可以叫人心静的话,那说的就是少年的模样。

      只见他左手提着一柄青色剑鞘的宝剑,剑身镶着宝石,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三角梅花神鹿,剑墩口处穿着一个眼睛大小白云玉佩挂坠,赫然也是白云道观的道人,但身份和王九三人可谓是云泥之别,不知是哪位大师的高徒。

      此时这少年被撞的踉跄了几下,眉眼已经含怒,右手捏紧了剑柄,含恨道:“你个死胖子,走怎么快你急着要去投胎啊!”

      王七也是暴脾气,见这少年出口不逊责骂王木,也不管他是美是丑破口大骂道:“你个缺心眼的瘦竹竿,也不看看你王大爷是谁?我出来混时你还没出生,你现在来排遣谁呢?”

      少年一听俏脸气的七窍生烟,右手“刷”的一下把剑柄提出三寸:“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王七嗤笑一声,心道自己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无礼的要求,正要满足他的愿望,就被王九伸手按住了。

      王九扭头向少年笑道:“道友,我们都是白云弟子,再吵下去难免伤了和气。”

      少年见王九长的人模人样的,虽然还是不屑的扬起了眉角,但剑已经收回剑鞘里,讥笑道:“我乃名门正派,岂能和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是同门弟子。”

      王七一听不乐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喝一声正欲奋起给这个骄纵的少年当头一棒时,就被王木扯住了。

      王木一向是个和事佬,在观中人缘也最好,向来不愿得罪人,冲王七挤了挤他小小的眼睛:“算了七哥,我们第一次出远门不宜结怨。”说完就想进庙,但这青衣少年偏偏堵着门口不让人进,还把剑横在腰间。

      “我正要跟你们说,这里已经有人占了,你们去找别的地方吧。”少年嫌弃的看了看王九三人的泥衣道袍,满脸的自视清高。

      “这里这么大,住四个人明明绰绰有余——唉,我说你是不是欠收拾!”王七伸头往庙里一看就少年一个人,本来还想跟他理论,但一思索就知道这臭小子分明是在针对他们,于是粗鲁的一把卷起衣袖,一副要打一架的模样。

      他身高九尺,一副强盗样子,颇为有气势。话未说完就带着王木王九往里急冲,吓的少年急忙躲到一边,气急败坏的拍打自己干干净净的道袍,一副害怕衣服被弄脏的模样。

      “你们——你们简直俗不可耐不可理喻。”少年咬牙切齿。

      “你打我呀!”王七扭头冲他挥舞着足有两斤灰的袖子,得意的手舞足蹈面目全非。少年看到袖子又挥过来,吓的花容失色,恨骂声不绝。

      三师兄弟相视哈哈一笑,看来这个小子爱干净,哈哈哈哈。

      于是可以算是相安无事,两派人马分别在庙东庙西安顿下来,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两方人马不得越界。

      这个城隍庙似乎已经废弃了很久,空气中依稀可见灰尘满天飞,随处可见的蜘蛛网在风中飘荡,在这里站一会,时不时就会有一只蜘蛛在你头顶翩翩起舞,流连忘返,也是一段孽缘。

      相较于庙东一边打扫一边惨叫的某中二少年,庙西的三人可以说非常淡定了,席地而坐,灰尘和蜘蛛网共长天一色,即使灰头土脸也十分沉着冷静。

      甚至王七和王木已经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晒太阳了,两个人一个壮如牛一个胖如猪,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少年见了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直咬银牙。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来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童,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黑衣如墨,看起来十分可爱。

      王七王木都喜欢小孩子,就目不转睛的看两个小孩戏耍打闹。

      这两个小童好像意识到有人在盯着他们,冲王七王木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王七王木也是一脸的父爱泛滥成灾。

      不过这两个小童先时还打笑嘻戏,再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先是骂再发展到相斗,打的不可开交,又哭又叫,可吓坏了旁边观看的两人。

      王七王木看他们打得太狠,拳拳到肉,连忙上前拉架,王七拉黑衣小童,王木拉白衣小童,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两个小童给拉开了。

      正当两个大人想好好教导小孩子不能打架时,触不及防黑衣小童猛的咬了王七胳膊一口,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同一时间白衣小童也狠狠咬了王木胳膊一口。

      两声惨叫顿时从王七王木口中发出,声音之惨之大,把王九都从庙里招了出来,青衣少年也幸灾乐祸移到门口,投了目光过来。

      “七哥八哥,怎么了?”王九一冲出来就看到王七王木捂着手臂叫唤连连,眉毛已经皱成了“川”字。

      “两个皮孩子打架我们劝架,反倒被他们咬了一口。”王木哭丧着脸,一副要哭的样子。

      “孩子?什么孩子?”王九一张傻傻的脸,愣了愣,然后望了望四周寂静无声,远处的树林就像一座凄凉的坟墓,偶尔的风声都像鬼的呼唤,哪里还有半点孩子的影子,“你们该不是还没睡醒吧?!”

      王七王木听王九这么一提醒,脸色也有点诧异,不过两个人都是神经大条,在四处张望后果真不见了两个小童的踪影,心里只道跑到别处去了,也不把刚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但王九有些怀疑,明明这里是一个人都看不到的村子,从那里又冒出了两个诡异的孩子呢?他和王七王木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乘着这个间断,王九上前撸起二人的袖子查看二人的伤口时,又不由好笑起来,伤口上牙印还很清晰,但却浅浅的,一点都看不出很疼的模样。

      摇了摇头心里一块石头放了下来,看来他们都没有受伤,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他们只是单纯的小孩吧!

      “至于吗?这么浅的伤口还叫的像杀猪一样,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堂堂七尺男儿。”王九啧啧有声的调侃道。

      王七王木也瞧见了自己的伤口,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尤其是王七脸像猴屁股一样,虽然他们表面上没有什么,但他们心里都不禁腹语道:出鬼了!被咬中的时候就像整条胳膊都被他们撕裂了,可是伤口竟然这么浅。

      却说青衣少年扶着门框盯了他们好一会,看到王七王木胳膊上的牙印时,不由哈哈大笑不止,道:“果然是属狗的,都这么大了打架还会咬人。”

      王七王木王九 :……

      唉!这缺心眼的少年!

      王七难得没有理会,瞪了少年一眼就进了庙,王木王九也跟着进去了,三人聚在一起各有各的心事,但都是疲惫不堪了,毕竟赶了好久的路,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困意慢慢的袭上脑海。

      王九打了一个哈气,像是会传染一样,王七王木也跟着打了一个,眼睛都不知不觉慢慢闭上了,就连王九都奇怪自己会这么累,不知不觉三人都睡着了。

      只有少年以为他们怕了,哈哈大笑不止,颇为得意。

      但一个人再怎么得意也笑不了太久,否则他可能会呛到。于是就在少年第二次呛到后,他就笑不出来了,抬眼看了王九三人一眼,见他们一副要睡觉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就有样学样,在自己收拾好的席子上躺着睡觉解闷。

      这少年好像也很疲惫,在席子上一趟,眼一闭也很快就睡着了。

      慢慢的城隍庙就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要王木的呼噜声时不时地作响,远处的村子也慢慢笼罩在了一片阴翳之中,森林仿佛一张张大的血盆大口,含着灯笼果熠熠生光,树上好像有一只毛皮光滑的动物在暗地里视察它的领域。

      王九醒来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已经是黑夜了。四周一片混沌,他朦胧觉得好像有人蹲在自己面前冲自己微笑,但又很不清晰,因为天实在太黑了,而且今晚没有月亮。

      就在朦朦胧胧中,他几乎又要睡过去了,这时他耳边突然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一双像爪子一样尖锐的东西突然碰到他的指尖,他心里一凉才猛的清醒过来——好像真有东西蹲在自己面前!

      王九动了动眼睫毛,彻底清醒了。他本以为是王七或是王木在跟他开玩笑,没在意小声的骂了一句叫他们别玩了,大半夜的开什么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还很恐怖,但面前的东西却蹲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诡异异常,他开始意识到好像不是王七也不是王木。

      心里也紧张起来,毕竟这个村子里有妖气,万一自己面前的是个妖怪怎么办?于是连呼吸都变得刻意起来,他想自己还不清楚面前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如果它突然发狂咬自己一口,自己应该也对付不了。

      转念就想求助王七王木,但情况不明也不敢乱动,所以他觉得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屏住呼吸,看看这个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但面前的东西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伸手摸索王九的胳膊从上到下,王九一阵恶寒,妈的!这是要非礼的节奏啊!?但它好像并不是为了非礼王九,因为它摸到了王九的指尖,就停住不动了,王九心里又一阵猜疑,难道它只是要和自己握手交朋友?如果是真的,那你这样吓我交朋友这事恐怕没门了!

      还没等王九想出结果,它忽然又动了起来。但这次动的不是爪子,而是头!

      看着面前东西把头缓缓的靠近自己的手,王九欲哭无泪,妈的!难道它正真的目的是要吃自己的手不成,他真想告诉它自己的手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手了,但他也只是想想。王九在心里暗地盘算,只要它一下口咬自己的手,他就伸脚踢飞它。

      感觉到面前的东西越靠越近,王九紧张的冷汗湿了半边身,腿也暗暗弯曲发力,一切准备就绪。

      但接下来王九却一愣,因为它头一低没有咬自己的手,但……它竟然在啃自己的指甲。

      是的……真的是啃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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