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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白云道观泥衣道人 ...

  •   犄角旮旯处有一处白云道观。

      一个白云道观中有十个泥衣道人。

      十个泥衣道人中有一个老道和九个小道。

      但这里并不是普通道观,方圆十几里都知道其的大名,可谓是臭名远扬,遗臭万年。

      先说说这位泥衣老道,因为其人其事颇为传奇 ,年轻时甚至可谓是意气风发红极一时的有志青年。

      话说其老家是浦灵县李家村,家当颇为殷厚,双亲亦宽厚仁义的好人,时常救济穷人。

      这老道也颇为争气,三岁识字,五岁读诗,八岁熟读四书五经,十岁偷鸡摸狗无所不为,十五岁打得了恶棍斗得了流氓,十八岁突然开窍看破红尘就出家当了道士,人送美称“浦灵一霸”。

      当了道士后,这老道也颇为争气,完美的诠释了浦灵一霸的内涵。话说来道观的第一天,老道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半夜三更不睡觉起来把院子扫了,众人抚掌赞叹;来道观的第二天,老道浑浑噩噩颤颤抖抖,半夜起来把厨房给扫荡了,众人饿了一天的肚子;来道观的第三天,老道半夜三更像打了鸡血一样,又做起了偷鸡摸狗的老本行,众人皆知,颇为不齿。

      就在他肆无忌惮一个月内把附近人家的鸡都偷光后,英勇的村民终于做出了空前绝后的反击,只见一个普通的早晨,一群人拖家带口,一路敲锅打碗鬼哭狼嚎的闹上观来,于是老道就有了第二个美称,人送外号“鸡贼大佬”。

      话说老道自从有了“鸡贼大佬”的美称后,就被慈爱可亲的师叔以“庙小待不下真佛”为由介绍到了现在的白云道观,惊心动魄的度过了自己的青年、中年,鸡飞狗跳地步入了老年。虽然人老但其人心不老,也时常上山下乡体察民情,顺带随手拈走村民的鸡鸭鱼之类的东西,长久以来,他终于不负众望,获得了他的第三个美称,人送外号“黄皮子老汉”。

      所谓的黄皮子就是指黄鼠狼皮的意思。

      老道日常回首往事,也常暗暗窃喜,自以为美。

      再说说他的九个徒弟,也是颇为不凡。
      大徒弟道号王大,出家前是个杀猪宰羊的屠夫,现在担任该道观的煮夫一职,可谓是个狠人,人称“厨房一哥”是也。

      二徒弟道号王二,出家前是个账房,现在担任该观最清闲的财务总管一职,由于工作颇为清闲自在,所以其学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好玩意,时常唆使大家聚众赌钱,人称“赌桌叫喳喳”。

      三徒弟道号王三,出家前是个杂役,在该观中就操老本行,也是个杂役。其长的颇为菜色,但也最为勤快,平时最爱和二徒弟赌钱,可能是面相不好,逢赌必输,人称“倒霉的三儿”。

      四徒弟道号王四,出家前是个拉二胡的假瞎子,时常街头卖唱,长得十分沧桑,颇有一种扣脚大汉的感觉。虽然是个道士,却长得胡子拉碴,鼻涕长流,在观中就负责给人拉二胡,由于大徒弟曾私下里说“某某人水平不高”,所以其和大徒弟颇为不对头,也曾私下说“某某人厨艺不精”。

      五徒弟道号王五,出家前是个说书的大嘴巴,一张大嘴最爱讨论家长里短,尤其喜好探索道德沦丧其中的曲折故事,和村头的媒婆张小花为两忘性别的密友,时常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唾沫横飞,不知所云。其人可以说是该道观最不好惹的存在,既泼而又横,不知好歹胡作非为。

      六徒弟道号王六,出家前是个玩杂耍的,最擅长的就是胸口碎大石。一旦村里妇女丈夫新逝,他第一个碘着脸跑去鞍前马后,从来不管是不是热脸贴着冷屁股,就算是人家放了个屁那也是香的,他又向来爱吟诗,自命风流,常吟诗道:“道士门边过,暗入寡妇村,一男配一女,快活似神仙。”

      以上的六个乌合之众可谓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但老道也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徒弟。

      第一个要说的便是他的七徒弟王七,话说上天就是对不同的人就是不同的待遇,有时要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时又要你活的像一条死狗,这位王七就是上天眷顾的人,传闻他天生有九牛二虎之力,力能倒拔垂杨柳,一口气能吹灭上百只红蜡,但长得就那么不尽人意,身长九尺,身材魁梧,面目狰狞,一副土匪进村的怕人模样。

      第二个要说的就是老道的八徒弟王木,虽然按理说八徒弟应该叫王八,但是其曾以有伤风化为由强烈致意师傅改道号,所以老道鉴于名声问题和个人形象,所以思来想去,终于给八徒弟起了一个正经名字,从此八徒弟就叫王木了,但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八戒,因为他实在是肥头大耳,圆滚滚的大肚子就像一个水桶,颇具喜感。

      为什么说他拿得出手呢?因为老道生平的本事已经被他学得分毫不差,老道最满意的就是他了。

      再说老道的最后一个徒弟王九,我们就不禁感叹了,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好少年。却说这王九天生重瞳,一双火眼金睛,但却不是一开始就被发掘的,众人第一次知道王九有这异能,是因为王九看见了老道和一个艳鬼夜半约会,这件事也着实是美谈一件。

      却说这天老道心血来潮把九个徒弟叫到了大堂前,手里拄着一根竹竿,面色凝重,眼神一个一个扫过众徒弟,半晌不说话。

      王三被看的发毛,哆哆嗦嗦的试探性问了一句:“村头掉了牙的李大爷上来要账了?”

      老道气的吹胡子瞪眼,抄起竹竿给了王三一下:“没出息的东西。道士借钱岂有还的道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说罢故作高深的叹了一口气,用竹竿点了点地,又扬起了另一只手,“今天我们这群乌合之众欢聚一堂。好!!!”

      众徒弟一阵无语:……

      见没有徒弟附和,老道不由面露尴尬,清了清喉咙:“现在报数,没有到的人举手。”

      众徒弟又是一动不动“……”

      见没有人举手,老道喜不自胜,揪了揪自己的胡须,喜滋滋的道:“很好很好!看来人都来齐了。”

      说罢抬头望天,一丝不苟的酝酿感情,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唉!在座诸位皆是我的爱徒,但却懒于俗世,为师实在是看不得你们青年才俊白白的虚度光阴。”

      “……”

      气氛一度极其尴尬。

      终于王五小着嗓子,转动着猥琐的小眼犹犹豫豫道:“师傅今天莫不是喝了假酒,我就说假酒喝不得——”还未说完,头上就着了重重一竹竿,扭头一看老道正瞪着自己,只能闭着嘴迎风流泪。

      “爱徒们,话说平日里为师待你们都是恩重如山,但现在为师实在是有一件事意难平。”

      “莫非师傅是担心明年七十岁之前还娶不成一门亲?莫急莫急,五师兄和村头的媒婆张小花是老相识了……哎哟!”王六也被重重的赏了一竹竿,欲哭无泪,王五见不止自己一个人挨打,也偷摸摸的捂住了一张大嘴,撅着屁股悄咪咪的贼笑,不防屁股上又中了师傅的一招佛山无影脚,顿时龇牙咧嘴,哭爹喊娘。

      “荒唐荒唐,道士怎么能成亲呢!”老道几乎扯掉了自己的胡子。

      “谁说不能,上次师傅你还和一个艳鬼夜半约会,卿卿我我!”王九嚷出了声,其余八个师兄都悄咪咪的偷笑。

      老道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鬼和人怎么能搞在一起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不过那鬼确也美艳,白白的皮肤白白的……”

      众徒弟一脸黑线:“……”

      王七看不过了,悄悄推了老道一把,老道这才从回忆中回魂成功,用脏脏的油手抹了一把脸,往脏的乌黑的道袍上一擦,正色道:“我觉得你们都长大了,就应该出门历练历练,老大老二老三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可以出门了。”可能是第一次做正经事,老道激动的老泪纵横,又擦了一把油脸。

      除了王木,众徒弟听了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妈的,师傅这些年什么都没有教会他们,出去混岂不是要讨饭。

      于是老大老二老三抢先发难。

      “我走了可没人给你做饭。”

      “我走了可没人给你算账。”

      “我走了可没人给你打杂。”

      老道:“……”

      现在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又扯了扯一把花白的胡子,犹豫不决的撸了三下,抬眼撇了撇一旁瑟瑟发抖的老四老五老六,突然心领神会,刚要开口,老四已经伤心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扑倒在他脚下:“师傅,我舍不得你啊……”还一抽一抽的,很难想象这诡异的猛男落泪。

      老五已经佯装昏倒在地,老六早奔出去找树自尽。

      老道差点咬到舌头,自己都开始诧异于自己的魅力,于是他仔细想了想,老大老二老三还可以用于做家务,老四老五老六还可以吹拉弹唱解闷取乐,相较之下,小七小八小九简直就没有什么用处,想到这里他自鸣得意的点了点头,决定好了。

      于是乎,王七王木王九在当天下午,就已经被送到了道观门口,王四不哭了,王五不晕了,王六也不闹了,都甩着小手绢的欢送他们的离开。

      他们接过老大老二老三递过来的包袱,都傻了眼。

      老道在旁边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笑的十分得意洋洋,欣慰的看着即将离去的三人。

      而王七望了望王木,王木望了望王九,王九望了望王七,三人沉默不语。

      ……

      三个即将离去的少年完全想不到,大千世界,瞬息万变。毕竟未来不可预料,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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