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鸣水》姚天禧

86、他在哪儿

　　“妹。你说的客人是咱妈？”韩胤旭围着围裙将韩胤彤拉到厨房问道。
　　韩胤彤瞄了一眼正在客厅里跟童童说话的韩母，咂咂嘴，无奈道，“她是后来到的。”
　　“那谁是先到的？”
　　韩胤彤深吸一口气，没有看他，“那个人。”
　　“真的？”
　　“嗯。”
　　“他有没有欺负你？”
　　韩胤彤没好气道，“满脑子男盗女娼。”
　　韩胤旭“切”了一声，“我是为你好。”
　　韩胤彤苦笑道，“他也这么说。”
　　韩胤旭看她不想说就转移了话题，“那咱妈是怎么回事？”
　　韩胤彤更无奈了，“他没走，咱就就来了，我以为是你们呢？”
　　“真的，咱妈见他了？”韩胤旭也吓了一跳，要知道韩母那审视过无数病人的眼简直比毒蛇还毒，一眼就能看出你心里的小九九 。
　　韩胤彤颓废的点点头。
　　“他们说什么了吗？”韩胤旭继续追问。
　　韩胤彤一副忧郁样，“能说什么啊？就咱妈那眼神，谁见谁怕，他本来打算见童童呢也没见成。”
　　“原来这样啊，那你们以后找个地方见呗。”
　　“我不是想让你给我把把关吗？还有，怕童童不接受。”韩胤彤说完又叹息一声。
　　“好吧，那只有再找机会了，不过我估计近期是不可能了。”
　　韩胤彤与他会心一笑，又双双心虚的朝门外看去，然后又讪讪的缩回了头。
　　韩胤旭将妹子赶出去应付老妈，他自己在厨房做饭，做的基本上都是艾鸣水爱吃的，只是不知道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可就这个几乎否定的答案却让韩胤旭想到做好晚餐还没结束。
　　“干嘛呢？跟丢了魂似的。”韩胤彤过来端菜韩胤旭还杵在橱柜前不知所措。
　　“小彤，他一会儿过来吃饭吗？”
　　“就是你不在他也很少回来吃饭，这个点正是忙的时候他不会回来的。”韩胤彤端着一盘清蒸鲈鱼就往外走。
　　韩胤旭等她回来时又问道，“外面都下雪了店里还忙吗？”
　　“应该不忙了，但也不会回来啊，因为你在。”
　　韩胤旭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饭桌上韩母又提起了那个永恒的话题。
　　韩胤彤给哥哥使了几个眼色韩胤旭也无动于衷。
　　让他说什么？他一没对象，二喜欢的是个男人，要是跟老妈说了她还能吃下饭吗？不过他还是跟老妈聊了几句，但聊的不说婚姻，而是工作。他将最近工作上的发恼跟老妈说了，老妈听完倒不以为意。
　　本来想讽刺儿子几句呢但转念一想，儿子也许根本不是搞政治的料，于是放软了语气说道，“你现在产科待着，剩下的事就别管了。”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韩胤旭还是觉得有点……伤自尊。
　　韩母放下筷子，“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你也不小了，之前只在学校读书也就算了，可现在是在医院，其实也就是职场，跟学校差远了。我跟你爸早就看出来了，别看你整日贫嘴滑舌的，其实也就适合做个技术人员。真让你当了产科主任，你还不一定坐得住阵。”
　　韩胤彤赶紧给老妈夹了块鱼放进她碗里笑道：“妈，你说的对，我哥这人一直没脑子，他啊，要是能有你和老爸一样聪明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小医生，不过他做的饭还是挺好吃的，你尝尝这鱼，火候正好，可鲜了。”
　　韩母叹口气尝尝鱼肉，评价道，“还可以，可是这也不是你的活啊，你的活是赶紧找个媳妇给你做饭，给我生孙子。”
　　兄妹俩都笑了，小天和童童也乐的哈哈笑，韩母脸上挂不住，夹了一块排骨给童童问道，“你笑什么？”
　　童童童言无忌，张嘴就来，“我笑你像学校的教导主任。”
　　此话一出，满桌子人都笑了，小天更是笑的噎住了。
　　韩母怒视着他，想说几句难听的，但又想想孩子大了不似小时候那般没脑子了，万一说了他顶撞起来就不好了。于是忍着气笑了笑，“我哪像教导主任啊？”
　　童童笑着说，“老是板着脸教训人，每次来都是。”
　　不说还好，一说韩母也不干了，她目中无人惯了，和蔼可亲的那一套是留给病人的，于是她拿出对待下属的态度又开始教训上了。可童童也学机灵了，被她不待见了这么多年早腻烦够了，
　　还没等她张口呢就跑进卧室了。小天看自己的同伴跑了，也不甘落后，跳下凳子也跑了。
　　这样正好，也没人捣乱了，韩母清清嗓子就开始教训人了，兄妹俩不约而同的放下筷子坐直身子聆听老妈恳切的教导。
　　韩母先是说了儿子工作的事，让他放心工作，其他的事她看来搞定，然后又说了儿子的私事。她再三追问他到底有没有对象，有，就带回来赶紧结婚，没有，她就给他介绍，直到介绍到他有为止。最后又说了女儿的私事，还不甘心的问了她今晚那个人是谁？韩胤彤打死不说，韩母只得作罢，最后又语重心长的劝他俩赶紧找对象，尤其是韩胤旭。
　　好容易送走了韩母，兄妹俩才长舒一口气，饭是没心情吃了，只好收拾碗筷了。
　　韩胤旭洗好碗出来韩胤彤拉着他要跟他商量件事。
　　“你一会儿干嘛去？”韩胤彤问道。
　　韩胤旭还没回答呢她又咳了起来，这一咳就没完没了了。韩胤旭拿来药给她，她接过服下后还是狂咳不止。
　　“你这一咳我到想起来了，现在我们医院好像多了很多感冒病人呢。可是这雪还是下个不停。”韩胤旭前沿不着后语道。
　　韩胤彤是咳的说不出话了，眼眶红的厉害，韩胤旭也不让她说了，扶着她就进屋了。
　　韩胤彤躺下好一会儿才平息过来，虚弱的说道，“一会儿你去看看他，之后就别回来了。”
　　韩胤旭说好。
　　“我是说咳咳你今晚看着他，小天跟我睡。”韩胤彤说完额头就冒汗了。
　　韩胤旭心疼的不行，连忙拿出纸巾给她擦汗，边擦边絮叨，“你说刚才老妈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咳呢？也好让她少说两句，现在人走了你咳了，她也看不见了。”
　　韩胤彤笑了，“我让……”
　　韩胤旭打断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说我让她看见干什么？她本来就瞧不起我……们了。”
　　韩胤彤又笑了。
　　“其实你跟咱妈很像，认定的事就改不了，说好听点是执着，其实就是固执。”妹子虚成这样，韩胤旭还不忘挖苦。
　　“你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说你又何尝不是，对不对？”
　　韩胤彤撇着嘴不理他。
　　“今晚为什么让小天睡你这儿？”韩胤旭言归正传。
　　韩胤彤叹了口气，“你今天见他了吧，比我咳的都厉害，而且他还发着低烧了，万一传染给小天了……”
　　“你说什么？他发着低烧？”韩胤旭仔细想想，难怪他今天双颊绯红，他还以为是不好意思，哪成想是发烧了。
　　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韩胤彤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拉住，“你干什么？”
　　“我送他去医院。”韩胤旭一字一句说道。
　　韩胤彤让他坐下，“你怎么这么傻？他要是肯去早就去了，还会拖到现在？再说了，他现在不一定在店里。”
　　韩胤旭急了，“不在店里在哪里？”
　　韩胤彤像看白痴般的看着他，“你说呢？”
　　韩胤旭想想又摇摇头，“想不到。”
　　韩胤彤也不跟他绕弯子了，“人家还有一个多月就结婚了，当然是忙着婚礼的事啦。”
　　韩胤旭明白了，明白过后他也觉得自己真是白痴，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怎么就没想到？
　　“那他到底在哪儿？”
　　韩胤彤想了想，“天气不好，应该在店里，估计那女的也在。”
　　“下这么大雪还来，看来还真是铁了心要结婚了。”韩胤旭鄙夷道。
　　韩胤彤笑了，“他生病的事那女的应该也知道了，你说换做是你，你不来吗？”
　　韩胤旭脱口而出，“那还用说，下着冰雹扛着锅我也会去的。”
　　“那不结了。”
　　“可是……”
　　“可是你现在去干什么？看他俩卿卿我我，耳鬓厮磨。”韩胤彤反问道。
　　韩胤旭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俩，在店里？”
　　韩胤彤笑道，“我骗你的，没那么夸张，就像普通顾客那样聊聊吧。”
　　“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的？扯个证就算了嘛。”韩胤旭越说越不像话了。
　　韩胤彤看他生气了也不说话了。
　　“你说他这不是玩命的吗？生着病还上班？”韩胤旭抱着头痛苦的说道。
　　韩胤彤却不以为意，“生病上班的多了去了，我生病升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心疼，再说了，你知道他压力多大吗？”
　　韩胤旭抬头，“他有什么压力？”
　　韩胤彤再次鄙夷道，“你说你喜欢他，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你要是为他做点什么他也不至于不理你。”
　　韩胤旭也懊恼万分，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没为他做过多少实事，可关键是他不让啊。也不说，就这么僵在这了，几乎所有的消息来源都是出自韩胤彤之口。
　　韩胤旭放软语气问道：“你说，他有什么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