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鸣水》姚天禧

70、出院

　　然后就被一阵哭声吵闹声吵醒了，首先先映入眼帘的艾鸣鹤那张堪比国宝的脸，他“腾地”就跳起来了。
　　艾鸣鹤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于是接着与艾鸣水对峙。
　　韩胤旭看看站在艾鸣鹤身边阴沉着脸的艾鸣水，又看看床上拿着玩具涕泪横流的小天，他赶紧过去哄小天，然后问艾鸣水怎么回事？
　　艾鸣水看他醒了也不与艾鸣鹤对峙了，而是坐回病床另一侧轻轻的拍着小天。
　　艾鸣鹤却在哼了一声之后快步走到了艾鸣水身边，韩胤旭赶紧越过床尾去护艾鸣水。
　　“干嘛？这么紧张？我又没怎么他？”艾鸣鹤挡住了身后尾随而来的韩胤旭。
　　韩胤旭根本不跟他废话，而是直接跳上另一张空床上然后跳到艾鸣水身边当着了艾鸣鹤的进攻。
　　艾鸣鹤冷笑连连，用食指推了推眼镜，“你知道我要跟他说什么吗？”
　　韩胤旭摆摆手又指着门口的另一张病床，“我不知道，但这里很不欢迎你，如果你有话说，诺，坐那里好好说，一定要跟他俩保持至少二米的距离，否者下次就不是猪头这么简单了。”
　　艾鸣鹤呵呵笑了，“你是他什么人？”
　　韩胤旭面不改色，“经纪人。”
　　艾鸣鹤笑得牙床都秀出来了。
　　韩胤旭根本不理会他的嘲笑，而是拉着他的胳膊不顾他的挣扎不由分说的将他甩在了门口的病床上，也就是刚才他睡的地方。
　　被狂甩在病床上的艾鸣鹤坐正后又企图站起来却被韩胤旭用力按下，艾鸣鹤甩开他的胳膊就站了起来。
　　“韩胤旭，你他妈给我滚，这是我们兄弟俩的事。”艾鸣鹤站起来后指着韩胤旭的鼻子骂道。
　　韩胤旭也不恼，伸手弗开他的爪子坐在小天病床上，这时小天已经停止了哭泣，而是将头埋在爸爸怀里，只留一直眼睛看着外面。
　　“那就有事说事，别吓着孩子。”韩胤旭优哉游哉的看着他。
　　“谁吓着他了？”艾鸣鹤还是站着俯视他。
　　“他为什么住院你比谁都清楚吧，小心我们告你啊。”韩胤旭没有看他，因为他不喜欢仰视别人，除了爸妈和爱人。
　　艾鸣鹤切根本不怕，他又走近一步继续俯视韩胤旭，“告去啊，随便。”
　　韩胤旭哼了一声，“你要没事的话就滚蛋吧，你没发现这里的人都很不欢迎你吗？”
　　“我事还没说完呢。”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本来俩人的距离就很短，都不到一米，现在被艾鸣鹤一步步挪动过来，几乎没有缝隙了。
　　韩胤旭不耐烦的将他往后推了推，“我发现你很喜欢跟人近距离说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招人烦？而且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你这个举动就是典型的心虚，做贼心虚，想用所谓的狗屁气势来压倒对方，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因为他爸妈就是。
　　艾鸣鹤又呵呵笑了，“本来我还纳闷呢，他怎么突然就敢跟我顶嘴了，原来是你在背后撑腰啊。”
　　韩胤旭却烦得不得了，好好的一个美梦却被他打断了，那种感觉要是搁在脾气火爆的人身上估计能杀人。要不是艾鸣水在这，他能抓狂的再揍艾鸣鹤一顿。
　　一开始就不喜欢这号人，现在又来找事，如果不是在医院里，他早动手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不说事就滚蛋吧。”韩胤旭说着还做了个挥苍蝇的动作。
　　艾鸣鹤却没理他，他又去找艾鸣水了，好像跟这个人说话才能让他有点成就感。
　　韩胤旭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反扭过来，“怎么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不给你点颜色你不知道我是开染坊的。”
　　艾鸣鹤没想到这家伙还会这招，疼的吸气的同时也不忘叫艾鸣水让他拿开。
　　韩胤旭笑了，“你不求我，求他干嘛？就他好欺负是不是？”
　　也许是的，艾鸣水听完他就让韩胤旭放手了，语气虽没有责备，但也含着不满。
　　韩胤旭不傻，他听出来后就放手了。
　　艾鸣鹤活动好筋骨后又重新走到艾鸣水身边，他俯身在艾鸣水耳边问了一句。艾鸣水立刻慌乱的摇摇头。
　　艾鸣鹤笑了，然后起身对着韩胤旭说道，“你知道我刚才问他什么吗？”
　　韩胤旭懒得理他，他现在看见艾鸣鹤就烦，但碍于艾鸣水刚才的话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走吧。”
　　艾鸣鹤一挑眉，当即冷笑着走了。
　　坏蛋一走，小天就露头了，他在爸爸怀里乱蹭，嚷嚷着要回家。
　　艾鸣水点点头就开始收拾东西。
　　韩胤旭看看时间，十点多了，自己睡了近两个小时。他也跟着收拾东西。
　　“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吧，我们的我自己收拾。”艾鸣水停下收拾的动作对他说。
　　韩胤旭心里很不是滋味，短短两个小时艾鸣水对他的变化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艾鸣水身边，“小水，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艾鸣水没看他依旧往袋子里装着衣服。
　　韩胤旭坐下来帮着叠衣服，“你哥哥……是我打的。”
　　“我知道。”艾鸣水表现的很淡定。
　　“他对你说的？”
　　“嗯。”
　　“小水，我……我一时没忍住。”
　　艾鸣水将他手里的衣服要过来，放在袋子里，头也没抬，“我没怪你。”
　　“可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我只是为你不值，你当时是痛快了，可现在呢，写个检讨书贴的满医院都是，你觉得值吗？”艾鸣水终于看他了。
　　韩胤旭面上挂不住，“当时没想到会这样？”
　　“你……你何必再结个怨呢？”艾鸣水一脸的痛惜。
　　“这不是，小水，我跟他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平常也没打过交道，这次要不是你我都不认识他。再说了结怨就结怨呗，我还怕他不成？”
　　艾鸣水看着韩胤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韩胤旭就怕他不说话，赶紧又拉着他求饶。
　　艾鸣水说，“除了工作，私底下你不要再跟他闹别扭了，他……他鬼主意多，你这性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韩胤旭却笑了，他开心的凑到他面前问道，“你这是关心我吗？”
　　艾鸣水瞪他一眼，但对于脸皮已经练得刀枪不入的韩胤旭来说丝毫没有任何杀伤力。
　　“我谢谢你，毕竟你也是为了我和小天。”艾鸣水妥协道。
　　韩胤旭嬉皮笑脸的蹭到他身边，“头一回听你说谢谢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的一句感谢。”
　　艾鸣水二话不说拿起小天的玩具朝他身上招呼去了。
　　韩胤旭也不躲，笑眯眯的等着玩具降临，那表情俨然在接受一个期待已久的礼物，丝毫不管得到它的代价。
　　艾鸣水对他这种不要脸的姿态简直佩服的无以复加，他将玩具扔到床上继续收拾去了。
　　韩胤旭见没等到赏赐的礼物撇着嘴看着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韩胤旭拎着大包小包带着他俩出了门，那阵势真像他隐隐期待的一幕。可对艾鸣水来说却完全是无奈之举，总不能一直在病房里跟他拉扯吧。
　　出门后他走到值班室跟值班的医生说了一声就走了。
　　艾鸣水让他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产科去，韩胤旭却不愿意，他嘴上说着不想跑一趟，一会儿直接拿回家。心里想的却是，得一直跟着他俩，这家伙精着呢，说不定他这边刚走，那边他就带着小天跑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韩胤旭让他们在大厅外面等着，自己拎着东西进了车库。一会儿他将车开到大厅外面，他俩钻进车里就走了。
　　一路上小天很是开心，兴奋的像是飞鸟投林，鱼入大海，艾鸣水心情看起来也不错。韩胤旭看着身后的俩人心情更是好的不行，用欢呼雀跃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他问他俩要不要来点音乐，他们都没反对，他伸手打开音响，愉悦的歌声就飘了出来。千百惠的《走过这间咖啡屋》，一听就想让人起舞，天性童真的小天已经跟着节奏摇摆起来了。
　　韩胤旭通过后视镜看看坐在后排的艾鸣水，他看起来也不讨厌这首歌，于是一颗心也放下了。
　　歌曲结束继续下一首李建的《风吹麦浪》，车里的气氛依旧如故。
　　放完之后小天突然指着前排副驾上的一袋子药问韩胤旭这是什么？
　　韩胤旭当时正在转弯，没顾得上看，但心里的警铃已经大作了，等转过弯后那袋子药已经落入后座了。
　　艾鸣水自然也看见了，短暂的尴尬后他沉着脸对小天说，“叔叔的东西怎么乱翻呢？”然后将药又放回了副驾，同时说了声，“对不起。”
　　韩胤旭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尴尬、羞愤、慌乱来形容了，他语不成调的解释，“我……我给别人买的。”
　　可这个别人是谁呢？
　　哪有那么亲密的别人呢？
　　艾鸣水听完没有吭声，韩胤旭连看后视镜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天却仿若失忆般似的还在傻乎乎的，“韩叔叔，对不起。”
　　“没事。”
　　“你生病了吗？吃那么多药？比我的都多。”小天摇着头，貌似找到了志同道合者。
　　“……”
　　一进小区小天就嚷嚷着要下来找童童，艾鸣水不放心就领着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