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樱花葬》筑蔚

8、第七章 念的觉醒

　　刚进身体，为了适应那份重量感和束缚感，我躺着没动，顺便消化消化。我要救猎人世界，得拿到小伊的念钉，西索的纸牌，库洛洛的盗贼的秘笈，放到额头，再等一个月，然后到蚂蚁老巢把蚂蚁消灭干净，任务就算完成。一切皆大欢喜！对付小伊，攒够钱，买就可以；西索，跟在他屁股后面，他打架完了捡一张纸牌应该不难吧；库洛洛，这个难度系数太高，只能看着办。

　　如果某天，我意外死亡，一切也就结束了，什么都不用想。

　　但再换个角度，为什么要救这个世界？我要的不多，只要这一世就好，已经毁灭的死神世界和那九十八个世界早已毁灭。再加一个猎人世界，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何苦放弃自己幸福的自由、美妙的生命去挽救？

　　但是，千本樱，单纯的小女孩。她的心愿，也想帮她完成呢！

　　呵呵！谁知道我会怎么做呢！

　　起身打量四周，破败的屋顶，斑驳的墙，阳光漏进来撒上一层金色的灰尘，耀了我的眼。不知道老头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蜘蛛是主动放弃我了还是被迫，这，影响很大，关系到我以后和他们如何相处。算了，就算是他们放了我，定是认为我活不了了，一个原本应该死了的人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做的只有再次送我去地狱。以后看到蜘蛛出现就要回避，免得活不长！

　　正胡思乱想着，脑袋一沉，裂开似的疼痛，有什么东西在分割我的脑袋，我不可抑制地痛呼出声。跌倒在地，蜷成一团，手死命抓着头，指甲嵌进肉里，却感受不到疼痛，因为脑袋里的痛强烈上百倍，千倍。

　　怎么办？会不会就这么死了？我模糊地想着，要死了么？白哉，我还没救你，千本樱，你的痴心还没修成正果，我就这么死去了？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其实我是想救他们的，救那九十九个已经毁灭的世界，还有即将毁灭的猎人世界。我不想让里面鲜活的人物死去，千本樱的执着早已印刻在灵魂里，我逃不了！

　　但我也相信，我不会就这么死的，我死了不就一切都完了？猎人世界会照着原本的轨迹前行，走向毁灭；白哉和千本樱仍然是一场悲剧；九十九世累积的血腥和争斗仍是徒然。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死也不甘心！我努力抗拒着头痛，想把它驱逐出脑袋，手推不动它，也推不到它，就用我的精神，我的意识，努力地筑起一道无形的墙，把它围在中央，再一点点向头脑外面推去。

　　大口大口喘着气，冷汗湿透了全身，甚至濡湿了地面，尖锐的疼痛已经让我意识模糊，却没法昏过去。我想放弃了，永无止尽的疼痛，完全无法击垮的疼痛！

　　放弃吧，放弃吧！意识就要飘远，脱离身体，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疼痛的身体，缓缓地一步步抽离。手也放松下来，不再紧抓着鲜血淋漓的头。

　　就这样吧！我紧皱着眉，集中剩余的意识狠狠地推了下脑袋里的疼痛源，打算借助反作用力飘离这个身体。但是，出不去！我被困住了，并不能像在飞坦的刑讯里那样，在半空中俯视自己，冷眼旁观。

　　个人的力量真是微小，如果不是老头要我回初世，我当初也不可能脱离身体的吧！

　　我的意识在身体里四处乱窜，却找不到出去的口子，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眉心却一片灼热。灼热？我四散的意识缓慢连成一片，疼痛似乎减轻了！不！明显，那个万痛之源已经消失了，只剩下还没缓过来的余韵，和灼热的眉心。

　　没有逃过一劫的欣喜，我颤抖着手，艰难摸向我的眉心。那里有了一个小小的突出的圆点。灼热集中在这个圆点上，向四周传递着热量。在发生物理化学变化，从而产生热量？我无力地想。

　　死不了了！看老头这么重视我，也能肯定我没这么容易死。蓦地想到老头临走前说的：“对了，刚刚给你修复身体的时候发现你的脑袋里有一个念具现出来的东西，大概这么长！”左手比了一下长度，一指长左右。

　　难道，我猛地睁开眼睛，是小伊的念钉？算算时日，一个月的期限估计到了。当时他那么爽快地放了我，怎么会不留一手？小伊从不做白工的。

　　垂下手，没有移动，也没有力气移动，静静地躺着。

　　那根念钉应该已经在曼珠沙华里了，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任务了。不去思考为什么我的意识能把念钉推到曼珠沙华里，也不去思考为什么我的气出不了身体，心中却能肯定我的念已经觉醒了。和别人不同，是正常的，这么诡异复杂的际遇，是要配上诡异复杂的念能力。

　　是不是要谢谢小伊？我微微扯动嘴角，抱成一团疲惫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