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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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下星期六有空吗？”午餐的时候唐煜问她。
“有事吗？”她问的有些茫然。
“你忘了吗，我们说好的，去我家见我爸妈的。”
“这……不是你昨天才提到的吗？那么快？你不是说……不急的吗……”
“嗯，我是不急啊，总要等到你准备好了。可是，昨天我无意间跟我爸妈提起你，谁知道他们说很想见见你，一定要我来问你星期六有空没有……你看呢？”
我看？你已经都自己做主了，我该怎么办？凌韶颜郁闷的想。
“我……有转圜的余地吗？你知道的，我一点准备也没有……突然说见就见，真的有点害怕……”她有些着急，直觉就是要拒绝。虽然她现在什么也不能为竞颋做，可是至少……她得把他留在身边啊！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没关系的，我爸妈是很好相处的，你见了就知道了，不会让你觉得有负担的！”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为了什么要拒绝，如果可以的话，他一辈子也不愿意揭穿她。
“我们才交往了没多久……”
他一愣，没料到她会说这个，她在躲闪，但是——他一定要她答应，不惜一切。
“这是理由吗？时间是衡量两人感情的砝码吗？我对你说过吧，两个人的相遇需要对的时间……你看，有些人，明明在一起很长的时间，却始终不能磨合，甚至最终只能任由时间把彼此的距离越拉越远，这种感情……你认为值得、能够承受吗？”他说的有些气愤。
她以为他说的是当时的他与思涵，不由低下头，眼里写满了犹豫。
“颜颜，我们一起努力，试一试，好吗？”他执起她的手，放缓语气。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见我的父母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他又说。
凌韶颜一颤，仓促的抽回被他握紧的手。
唐煜说，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可是，竞颋的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他把决定权给她的那一刻，就明确的说过，她只有两种选择。而她的任何一种选择，都足以决定他们两人一辈子的命运，她一稍不留神就会完全失去他的，她到底该怎么办？如果现在坚决的拒绝唐煜，他会怎么想她，又会不会牵连到竞颋呢？这种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她猛然抬头，满脸忧虑被他一览无遗。似乎他早就预料到，一点儿也不惊讶，表情始终柔和，有些问题他现在还不想问她。
“还是——我们竞颋小弟弟最近又开始粘你了？”他收下她的抖瑟，继续半开玩笑的说道，“粘到你放不开他，不会像以前一样……连见我父母你也想带着他一起吧？那样你才能安心而不紧张？颜颜，他不是十二岁的孩子了，他会有自己的想法，而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
今天唐煜的话总让她觉得有另一种味道，像在暗示，又像提醒，可能因为昨天下午的事，他生气了也说不定。
或许，只答应他这一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只有一次而已，他用竞颋作饵，她明白的。
他知道她会答应的，对于这一点他非常自信。现在，还剩下另一个。
×××
一周后，凌家，凌韶颜的房间。
韩竞颋正伏在书桌上收拾书本，旁若无人，挺悠闲的，没有起来的意思。
她正坐在床上看《瑞丽》杂志，一直只翻前两页，彩页中的日本模特再美，凌韶颜也没心思看下去。
看着他的背说：“作业都做完了？”
他不回头，也没答话，最近这他总有一肚子心事似的，对她忽冷忽热。她猜不透，猜不透。
“……今天不是要去打工吗？”
“怎么？”
“时间，不早了。”
他回头凝视她：“你，不是不希望我去？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只是希望你早去早回。哦，对了，”她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走到衣柜前，翻来翻去终于找到，“这是给你买的。”
“衬衫？”他接过来，是蓝绿小格子的。
她点头，问他喜不喜欢，叫他立刻穿穿看，可是韩竞颋嫌麻烦不肯穿。
“不喜欢？”
“……不是。待会儿出去时再穿。”他说。
“……”
近四点的时候，她再次催促他。
韩竞颋也不再说什么，拿起衬衫拆开，站起来开始脱自己的上衣。
凌韶颜有些犯傻，不是头一次看他换衣服了，可能是这件衬衫的缘故，她惊奇的发现他比以前更好看。
以他的身高来说，他是显瘦的，但此刻他赤膊的上身却精瘦有力度，没有一丝纤弱感。他的背部曲线也好看的要命，她忍不住赏心悦目起来，忘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所加诸在她身上的烦恼，以及此刻极力掩饰的心虚。
她不想撒谎，隐瞒不算撒谎吧，她想，只要在他会来之前赶回来就好。
“看够了没有？”他抗议。
“没，没有。”是没有看够，还是没有在看他？唉。
“你很花痴。知不知道。”
“从来不知道。”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他终于扭好纽扣。
她走上来，笑眯眯的说：“你也很白痴。”指了指中间纽扣的位置，“看，都扣错了，是不是很白？”
凌韶颜觉得韩竞颋面色不大好。
所以，她很识相的帮他把扣错的地方解开，重新扣好。抚了抚衬衫前襟，再抬头看看这张俊脸，果真完美。
“我真有眼光。”
“……是。姐姐厉害。”他拨了拨头发，“我走了。”
她突然没有声音来应他，反驳他，而他也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
×××
韩竞颋赶到CITY HUNTER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今天是周末，老板说下午早点到开会。他总是从后门走，很少有人发现，除了他的好朋友——维杰。
“嗨，竞颋！”维杰在门口叫他。
他比韩竞颋大四岁，个子却矮了一大截，高中没毕业就中途辍学混在各种酒吧里。也因为他，韩竞颋才得以在CH打工。
他们两年前就认识了。记得当时，四五个小流氓围住韩竞颋正准备对他发难时，维杰正好路过，他二话不说，冲上去对外围的几个就是一阵拳脚。后来，他们两人合力击退了那群流氓，当然也都挂了彩，尤其是他，韩竞颋倒还好。维杰那时就觉得韩竞颋身手很不错，即使自己不出现相信他也能应付，只不过脸上身上会多些颜色而已。再后来，他就推荐竞颋来CITY HUNTER，当时竞颋臭着脸不愿意，还是最近半年才肯露脸。
韩竞颋还记得当时问维杰为什么要帮他，谁料他的回答是——“我觉得你长得太漂亮，就觉得很弱很容易被欺负……”，惹得韩竞颋青筋暴现。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觉得维杰很傻，试问有哪个人会出手帮助一个陌生人，尤其还要对付四五个流氓。他一直是一个人行动的，不喜欢交朋友，至于为什么会交维杰这个朋友……原因是，当维杰不顾自身安危为他挡拳头的时候，那种行为让他联想到一个女人，维杰与她一样，一样傻的可以，傻的可爱。所以，他破例交了维杰这个朋友。
凌韶颜那晚在CH后门看见的，与韩竞颋一同走出来的，也就是维杰。
“怎么这么晚，和她闹僵了？”维杰幸灾乐祸的问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他斜了他一眼。
“好好，当我没说，切！你小子还真拽，迟到了也没人说，老板也不来炒你鱿鱼，这个世界真不公平！为什么我就没女人来爱呢！长的不高不帅也不是我的错呀！”他“略微”抬头看竞颋，再次和他比高……看见韩竞颋再次无限阴郁以及想扁人的表情……
“我闭嘴！”他假装害怕的缩了缩脑袋，然后好像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大叫一声，“对了！刚才有个男的跑过来问我韩竞颋来了没有！我一开始想，这里的客人都不知道你的本名呀，后来一想是不是你认识的熟人？你的熟人怎么会来这里找你？”
“哪个男的？”韩竞颋疑惑，搜索记忆里的几个面孔。
“也长得高高帅帅的，皮肤挺白，挺斯文的……”他维杰这辈子最讨厌高高帅帅的男人了，那个不爽啊！
经过他这么一形容，韩竞颋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比先前更加阴郁。
“他人呢？”
“你来之前十分钟还在后门街沿和我说话的，我就跟他说你今天上班，马上就会来的，叫他等一会儿就自己先进来……”
“后门街沿？”还不等维杰把话说完，他就着急的问。
维杰一点头，就见韩竞颋飞也似的冲出去了。
×××
“竞颋。”
果然不出他所料，PUB后门不远处，那个人还在，并且叫住了他。
“唐大哥好兴致，怎么来这里找我？”他知道是唐煜。
“今天你姐姐要去我家。”唐煜不温不火的说。
“……有人说过了。”
“哦？颜颜跟你说了？不失望吗？”
“你希望我如此吗？”他不答反问，看来没有凌韶颜在，唐煜也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好好先生。
“哪里，本来以为你会阻止她的。”
“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韩竞颋也不掩饰，直接了当的说。
“那你猜……我到底知道多少呢？”他笑问，双手插进口袋。
“即使都知道又怎么样，对我来说都算不了什么，我相信对她也是。”
“哦？这么自信？”
“她的心是谁的……我想我们都清楚，不然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深深刺到唐煜心里，正中要害。不过，唐煜也是有备而来的，决不会因为韩竞颋的区区几句话便被打倒。
“你刚才说，对她也是，算不了什么？哈，这种想法也太幼稚了吧，就算她喜欢你，但是她有对你说过喜欢吗？对任何人表示过对你的这种男女之情吗？就算她敢说，她的父母会同意吗？我记得凌妈妈好像并不喜欢你。再退一步好了，就算她可以为你放弃所有，包括她的父母，可你要用什么来养活她，就凭你在酒吧打工？到最后还不是要她来养你！你想要她等你几年？现在的你什么都不能为她做！清醒清醒吧，你才十七岁，还有学业要完成，你的路还长，不要为了一次情窦初开就企图毁掉两个人的将来！”
“真是入情入理，我该为你鼓掌呢？还是——该同情你呢？”唐煜说的这些他都想过，他承认现在什么都不能为凌韶颜做，不过他已经很努力了，在他最薄弱的五年里她都没有被任何人抢走，为什么现在却要担心呢。对他来说，最大的障碍只有凌韶颜一个人而已，其余的他从来都不在乎。
“同情我？最没资格说‘同情’这两个字的就是你！”韩竞颋平静的反应出乎唐煜预料，他愤怒了，开始口气不善。
“她不爱你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吗？”他又刺激他。
这一次，唐煜笑了，不是绅士的笑容，而是诡异狰狞。
“你刚才不是说我什么都知道吗？”他突然转变话题，让韩竞颋有点不太适应。
“不是说……对你来说都算不了什么吗？你以为——我只执着在对你们的感情上？我说过，你还太幼稚了，幼稚到连自知之明都没有！需要同情的，除了你，没有第二人选。”
“你想说什么？”他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开始害怕了？怕她知道？”
韩竞颋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面孔渐渐扭曲，那是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没有老实告诉你喜欢的人……你的实际情况呢？怎么？说不出口？要我来帮你说吗？”
“住口。”他的声音低沉的吓人。
“你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你的家庭并不像你表面描述的那样，真相……恐怕只有凌韶颜不知道。”
他的意思是她的父母也知道？难怪，他们当初肯收留他，却处处对他万分戒备，不许他动她一分一毫，还硬是用姐弟的身份来约束他。但是，唐煜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她父母说的？不会的，这种事他们不会对外人说……
“不晓得……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还一如既往的只对你一个人好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韩竞颋双手握拳努力压住要揍人的冲动，他是真的想揍他。
“当时……不是有个律师吗，很不巧，她正好是我的母亲。”
原来如此……
“一开始，你就知道所有的真相，却装作不认识我。”他开始明白唐煜为什么会喜欢凌韶颜了，甚至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竟是与他相同的时间！
“你想怎么样？”他问他，努力保持理智，却见他笑容犹在。
“离开她。”唐煜斩钉截铁的说。
“……你在说笑吧？”
“看来你是曲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一个小人，也并没有要拆散你们，只是要你离开凌家而已。”
“有区别吗？”
“当然有。至少——你离开了，我们就是平等的。难道你不觉得，所有的好处都被你一个人占尽了吗？五年前的你还是个孩子，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如果你还仰仗着赖在凌家来博取她的好感的话，我就不能坐视。起码，你离开凌家，才有公平可言。还是，你一直都只是凭借着姐弟的身份来蒙蔽别人，来与我竞争？”
“公平竞争？我以为胜负早已分晓了。好像刚刚才听谁说过，我才十七岁而已，不能给她任何……这些都是放屁吗？”
唐煜脸一黑，没想到他这么不屈不挠。
“你是要我去告诉她真相？”他只好威胁他，他就不相信韩竞颋能这么顽强，他一直隐瞒凌韶颜一定不想她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
过了很久，韩竞颋竟然笑了，笑得有些自暴自弃。
“好吧，你赢了，我搬出去就是。但是，即便如此，‘公平竞争’这种说法也只不过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要以后才知道。”他也回他一个笑，极绅士。
光是笑一笑，竟然也可以火苗四起。
韩竞颋突然想，他不是约了凌韶颜去他家吗，现在这个时间，他还有这份闲情逸致陪他在这里耗吗？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还有时间与你在这里闲聊？放心吧，我是不会放弃任何能够把握凌韶颜的机会。如果估计的没错的话，现在她应该已经在我家——和我父母谈心了。惊讶吗？她对你说我会去接她的对吧？不过呢，我在这里等你的时候打了电话给我哥——也就是你的老师，说我临时有事，拜托他去接颜颜回家。”唐煜非常悠闲的说道。
唐烨？！韩竞颋一脸震惊，想不到唐煜这家伙竟然连唐烨也搬出来了。
“好了，如果你还有话要说就请下次吧。要是我还不回家，说不定……我妈和颜颜聊的一投机，就会发现不少‘共同语言’的。到时候，知道真相的恐怕就不止颜颜了，还有我哥也不一定……”
他指的共同语言，就是他吧，韩竞颋悲哀的想。但别无他法，只能任由他离开。
“啊……对了，最好是今天，在颜颜回家之前，你就已经离开了，我会送她回家的。”走之前，他给他兑现承诺的最后期限。
随后，他丢给韩竞颋一个背影，毫不迟疑的迈步向前，脸上却在窃笑。
那晚，他听得很清楚，韩竞颋给了凌韶颜两个选择——留下，或者离开。韩竞颋自己也说过，任何人都抢不走她，除非他离开或者她把他推开。唐煜更清楚的是，凌韶颜留下来，为的就是留住韩竞颋，现在韩竞颋突然离开，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他要看韩竞颋该如何收场。他承认，他是视韩竞颋为威胁。至于公平竞争，那是一定会有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