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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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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盈江如今作为颛瑜五万亲卫军的副将,日日都要到颛瑜那里述职。颛瑜甚感欣慰,毕竟每天都能见到乖巧的秦盈江是一件让人十分开心的事情。所以即便事务缠身,倒也不会过于疲惫。
与匈奴的上一场战役,是打到了西北边界的里河对面,朝廷的虎狼之师大获全胜。匈奴也不恋战,暂且休养生息。这次的匈奴军队来势汹汹是铁了心的要拿下西北边地。这多年大大小小的战争,惹得边境民不聊生,无数居民背井离乡,此次匈奴来者不善,但颛瑜对于吞并匈奴这个小国并没有特别大的欲望,若非必要,他甚至不想打仗。他最大的愿望便是想让边境百姓安定下来。
秦盈江又送来了一摞斥候带来的情报给颛瑜,放到桌子上后,他忍不住看着低头专心于文书的青年皇帝。这个人,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当初他陪他长大,他们一起经历生死,可秦家落了难,他一句话也没有。他知道颛瑜是皇子,这事也难办,可哪怕他敷衍他都好过撇开他们的关系,不承认他们的过往。他不怨他不救他,只怨他的冷心冷情。
颛瑜早就知道秦盈江来了,但他偶尔偷眼扫过,却发现他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坐下来看着他发呆,神色颇是值得玩味。被秦盈江这么看得久了,他有些不自在,心也沉不下去,干脆搁了笔,带了些戏谑地问他:“盈江,你在看什么?”秦盈江也一下回了神,一时有些尴尬,脸也涨红了。颛瑜觉得更有趣,直勾勾地注视着秦盈江。
“咳。”秦盈江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缓之看,陛下今日面色……呃,憔悴,可是休息不好?”颛瑜微笑,煞有介事地说:“近来时刻要提防匈奴卷土重来,实在休息不好。但若是晚上有缓之陪同朕一起睡觉,大约是可得一夜安眠。”他说完,笑眯眯地看着秦盈江的反应,对面的人脸已经红得滴血,躲闪着目光:“缓之曾经一直以为陛下是个正经人……”
颛瑜笑了笑,也不再逗他,从秦盈江目光奇怪地看着他时他就猜到秦盈江应该是回忆起了往事,他不敢细想自己如今在秦盈江心里是个怎么样的存在,所以也就不去问。他不提,他也不提,但谁都不能当作事情未曾发生那样。
见颛瑜不再做声,终于停止了刚才的话题,秦盈江这才小心地说:“陛下,最近虽然要担心匈奴的潜在危险,但到底还是闲下来了。如今陛下贵为九五之尊,那可否为家姐削去贱籍?”听他说完,颛瑜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怎么……”他轻声道,复又恢复正常,说:“盈江,你竟然是自愿来的边疆吗?”秦盈江被猜透了心思显然很窘迫,也很不解,迷惑地看着颛瑜。“当年你和秦瑶,是没有落入贱籍的啊。怎么秦瑶她竟是自愿入了的军妓?你们姐弟俩,又没有人逼着你们去受这份苦。”秦盈江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瞥了一眼颛瑜,又低头道:“我们以为是侥幸逃脱,但后来阿姐担心被人发现应充军妓少了一人对缓之不利,便决定自己回去。缓之不能抛下阿姐,又忧心国家,便也跟来了。”
阿姐都没有被扁为娼妓,那当年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颛瑜仿佛能感觉到他在想什么,于是耸了耸肩,道:“你是失忆了吧。当时判处满门处斩可没有男女之分,那年想必是有忠心的仆从替你们死的,所以你们逃出来了。”秦盈江僵了几秒,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大失所望。而颛瑜也一样……他想让他恨他,他也不敢想象他恨他的场景。
突然,颛瑜耳尖一动皱起眉头,连忙叫了秦盈江这几年的化名“安缓之,你……”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却突然被秦盈江猛地一把抱住,还不待开口再说上什么,就不防被秦盈江按在了床上,两个人滚成一团。
“你……”颛瑜诧异地瞪着他。“别说话。”秦盈江嗫嚅着。然后闭了闭眼,整个人都贴在了颛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