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寒水意

17、第 17 章

　　关门闭户、饿了吃不饿就算了、困了睡不困就算了，叶一凡活的是越来越随心所欲，更有甚者，饿的时候熬一次的粥能吃上两天，天亮睡觉晚上熬夜，这眼见着就和正常人的生物钟越差越远。虽然过得一天比一天颓废，叶一凡说不着急那也是假的，可是要他现在就改变，这也是不可能的。
　　“喂，你还活着不？”这天临近中午，叶一凡刚揉着眼睛挣扎着起床，就看见了死党发来的信息。
　　“放心，还活着”
　　“少爷，您还工作不”
　　这么多年的相处，叶一凡也知道死党这是关心自己，可是，眼下叶一凡过得是什么日子？就差没有收拾行李直接了断红尘了，所以，看着死党发来的这句话，叶一凡就像掉线了似的没有再说什么。
　　他还能再说什么，说自己现在乐于当个米虫，不愿意再出去上班，更不愿意与人交流？估计这话一出，死党那边能直接call过来骂死他。
　　摸着良心说，对于这个死党，叶一凡是怕的，怕得不行，每次死党一开口批评他，叶一凡比听见了自家太后的批评都害怕，所以，一般来说，每次死党一觉得叶一凡哪里做的不好，眼见着就要开口，他就会想着各种办法赶紧让死党闭嘴，可是眼下，叶一凡也不想费劲，所以，一句话也没回复。
　　和叶一凡这种活得混混沌沌的痴呆不同，死党有着明确的奋斗目标，而且，人生目标之明确让死党一毕业就直接把户口迁到了公司所在地，而叶一凡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虽然死党也说过，为了以后的发展，把户口迁到大城市也有好处，可是，在叶一凡一直以来的意识里，迁户口什么的真的有点划不来，且不说叶一凡并不打算真的就在一个城市里奋斗到最后一刻，而且，他还一直想着到处跑几年之后在县城买个房子，然后自己再考虑之后的事。叶一凡懒，他并不愿意真的适应了大城市的快节奏生活，逼着那种高楼大厦里的各种快节奏，叶一凡其实从内心里希望有朝一日，他可以找个古镇，踏着青石板慢慢的走，人世间的纷繁喧闹都让他见鬼去吧，自己慢慢的过活才是最好的。
　　也是眼见着自己和死党的思想越来越不同路，所以，叶一凡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跑了回家。他感谢这么多年来死党的各种帮助和指点，可是，他更怕自己因为观念的不同和死党彻底掰了。
　　虽然叶一凡自己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她在陌生人之间可以用一种虚假的礼貌，所以，哪怕叶一凡的厌人症越来越严重，在公司里，其他部门的人也没有看出什么，可是，他却不能用同样的态度面对死党，这也是他压力越来越大的原因。比着死党百折不挠的刚劲，叶一凡习惯了躲避，所以，他更是做不到继续在繁杂的工作当中找到平衡点，哪怕工资已经有了可以上升一点点的空间，可是，他还是感到了自己对自己的失望。
　　继续翻开堂姐的日记，叶一凡也希望自己能从堂姐的日记里找到点什么经验。可是，就像书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一样，虽然在很大程度上，叶一凡都和蓝靛很相似，但是，眼下的叶一凡明显不能从日记里得到什么。
　　2008年5月6日
　　看着秦时明月，不仅我喜欢里面的剑圣和少主，就连整个流沙我都很喜欢。不过，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没有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我有点不能理解高渐离的偏执，哪怕他真的看起来很不错，可我还是谈不上特别喜欢他。我现在越看越觉得整个流沙都不简单，虽然赤练看以来一直妖媚，可是，不管怎么看我都感觉她和之前我看的那些动画的反派不一样，说不出来到底有什么感觉，但是，如果秦时真的是长篇的话，我应该可以继续看下去，到时候就知道了，希望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果这是作文，叶一凡都要认为这是在凑字数了，而且，凑字数凑得也太虚伪了。就算是要写读后感、观后感什么的，那也不应该写成这个样子啊。之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故事都已经够让叶一凡捉摸不透了，现在再看着这个，更是一脑袋的看不懂。这么想着，叶一凡试着又一次登上了蓝靛的企鹅号，看看能不能看出来点新鲜的东西。
　　这一次，倒还真是没有失望，大概看了看空间里面的那些日志，里面不仅有一片算是连载的同人小说，更有一些以“x次胡言乱语”命名的日志文章。
　　关于秦月
　　像计划的一样，从第一部百步飞剑在开始看起。不知道为何，重看一遍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对人物的深一层的认识让自己再一次被震撼着，当然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浅薄的认识，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并不仅是单纯的秦时明月，而是在它的基础上所引发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单一的平面，复杂的交集，很像生活里的情形。责任与情感的交集、还有一种人性的复杂。因为每个人对待事物的角度与立场不同，所以他们的分歧也就显得在所难免。嬴政的霸业自有他自己的理由，但墨家以及其他门派的反抗也有自己的理由。当时的乱世中，没有对与错。不止是它，在生活中也一样，除了一些本质的问题外，很多事只是因为我们看问题的立场不同，所以才会有了主观意识上的对错之分。
　　秦时明月是一个纯粹的悲剧。
　　生于冷宫里的卫庄是，所以他才会有他自己的选择，冷酷无情，在世人眼里他十恶不赦，但那也只是时代的给予，社会中不乏有他的现实存在，更多的人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的印象。但对于一个从小有着不幸经历的人来说，心灵干枯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因为生存，所以必须要活下去。光明磊落与堂堂正正是在一定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几乎也就不会有人会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仍然固守着心里的纯朴和天真，人生不是童话，不会有仙女会挥这魔法棒带给你礼物，也不会有天使在危难的时候给你最真切的指引，一切都要靠自己，只有实力才是最能说明一切的东西。如果有些事你做不到，那只能说明自己的能力不够强。世事是客观的，不能改变，如果我们要走下去，就只有改变自己。
　　曾经是韩国公主的赤练也是，从红莲殿下到流沙刺客，虽然同为公主，但她的经历远比高月更惨淡。在和雪女的比试中，她说，唯有有着痛苦、不堪回首的经历的人，她的心才会坚如铁石，她体内的血液会是致命的毒药，比蛇毒更甚。她也有情，只是藏得更深，卫庄是她少年时的英雄，国破家亡以后，更是。看过万里长城之后，自己最忘不了的就是她，或许是她的回忆最多，但那些回忆足够让人从天使变为魔鬼。她也是动乱时代里的悲剧。
　　被称为剑圣的盖聂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很钦佩的形象。很难看的懂他，他的沉默看起来更像是一汪湖水，任凭心里再怎么风起云涌，外表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更钦佩他的是，不管他遇到了什么，他从来不会有平常人的情绪起伏，他的情绪也从来不外露，总是处变不惊的状态让人觉得世界上没有他完不成的事、应对不了得人。他和端木蓉，最让自己震撼，从心底里想，很希望他们不是一个悲剧，但在那样的背景中，他们的悲剧又显的是那样的理所应当。断了的渊虹，更是一个抹不掉的伤。很难感受得到他在削木剑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但他永远表面上的风轻云淡是他即使是在面对着为他受重伤的蓉的时候，别人也看不出他的情绪。庄是无情中的绝情，所以他没有信念或是别的东西，他只是为了成为强者。但聂不同，他有自己的梦，尽管那个梦很难实现，但他却从未放弃。如果不是因为情字，他会是秦月里最完美的形象，但也是因为情字，才让他更像是一个英雄的存在，完美里的缺憾才展现了他的完美。
　　原本被称为医仙的端木蓉虽为墨家的统领，但如果不是因为救治盖聂，也绝对不会有后来那样的情形。治病救人是本职，是平静的，即使是有反抗嬴政的计划，对她的影响也不会太大，只是生活从会不会让人以最渴望的面目生活。她对盖聂的情，既浓又淡，不像高渐离和雪女一样，的确，高渐离对雪女说的话能感动天下所有的女孩，但离不是聂，蓉也只是蓉。和聂一样，蓉也是以绝对平静的面貌出现的，她的冷漠是她独有的，但变化总在一朝一夕间。她和她的师傅的对话是对盖聂的外在认识，师傅的临终遗言也是为她考虑，但医者的宿命岂能那么容易就能得以摆脱。夜尽天明最后一集的第十二分钟，她对盖聂说的话每次都会感动自己。她对盖聂的情，盖聂对她的意，让自己感动，也让自己无言。一直都在想，如果可以，自己成为像她一样的人也未尝不可，只是，盖聂何在。大概自己也是一个悲剧。人生的错综复杂，远不是凭心意就能掌握的了的。如果自己最后也这样了，自己也不会后悔，路都是自己选的，该怎么做，会面对什么，自己也都该清楚。一切，都无需多言。
　　出于年少的豪放，自己也一直很喜欢少羽，因为自己的怯懦，也因为自己内心的希望。在万里长城中，石兰的出现使得他不再是当初的少年，因为年少，他的悲剧色彩不是那么浓烈，年少的气息使得自己也会希望能像他一样，厌倦了没有理由的静默，尚未失去的青春也希望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色彩。但自己的年少不会永存，自己总要学着成长。
　　因为他们，看见了自己，也因为他们，知道了思考自己。学着坚强和沉默，学着坚守和面对。当自己新的旅途即将开始时，自己应该更深一层的了解自己，对于前行的路，也该做好自己的打算。不论面对着什么，自己总要走下去才对。
　　看着这一篇，叶一凡总算是感觉自己看到了不错的观后感，相比着日记里的闲言碎语，还是空间里面的日志读起来更真诚一点。
　　日记里面的只言片语有时候看起来会有一种虚伪的感觉，叶一凡说不上来这个感觉到底是不是自己太多疑，按说一个人的日记应该是最能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现在的叶一凡觉得，堂姐的日记，最多也只代表了她本人的三分之一罢了，不知道是堂姐当年是有多么努力的试图掩饰自己，还是伪装的太久了，以至于在那个时候她就不能分得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伪了。
　　那么，分不清真实和虚假，这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戴久了面具，不相信人生，讨厌人类，宁愿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面哭，宁愿自己把心事写出来留着慢慢看，这样的生活，还算不算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
　　羡慕着动漫里精彩纷呈的人生，却从不肯真的踏出自己画的圈子去真实的面对人生，堂姐是一个敢于面对孤独的勇士，可同时她也是一个故步自封的胆小鬼。
　　蓝靛是这样，那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