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木头南

4、四

　　段澄渊提着塑料瓶向大门前走来，身后程老头跟着出来见了谈珩高兴的说，“是小谈啊，来来来，进来。”又追着朝段澄渊说，“你送完瓶子，记得去路口买点好吃的，小谈喜欢喝橙汁，你也买一瓶。”
　　谈珩急忙摆手“不了，程爷爷，我就是很久没见您了，今天路过看看，我还要给我妈买醋呢，走了拜拜！”
　　程老头叫住谈珩说，“哎！等等，去路口那家超市吗？正好，带澄渊一起，他还没去过呢。”
　　谈珩不紧不慢的跟在段澄渊身后，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他带着这位一脸不高兴的同学逛超市了，还有，段澄渊为什么提着塑料瓶子逛超市呢？
　　快到超市门口的时候谈珩终于忍不住叫住段澄渊指着他手里的瓶子说，“你确定要带着这些瓶子进去吗？”
　　“我去！忘了，你等会儿。”段澄渊又往回走了一百米拐进一个路口，过会儿出来手里的瓶子就都不见了。
　　谈珩远远瞧着段澄渊走过来的样子，不得不说这新同学长得真是赏心悦目，眼睛狭长，鼻子高挺，嘴角有点翘，简直照着漫画里长得，身高起码得有一米八几了吧，就是这性格也太不合群了。谈珩想着，刚才段澄渊从小楼里出来应该是住在那里的，他又跟程老头什么关系，一个姓程，一个姓段，也不太可能是祖孙吧，难道是外祖？直到段澄渊走到谈珩跟前他还在想着程老头跟段澄渊的关系，还顺嘴给问了出来，问完就后悔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段澄渊一看就是不喜欢别人问他私事的人。
　　果然段澄渊没理他直接进了超市，谈珩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下段澄渊，进了超市直奔调料区，拿了醋，又给自己拿了点小零食，结账走人了。
　　回家后又有点后悔自己的小心眼，别人私事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不能强迫人家，况且是他答应带段澄渊逛超市，连声招呼不打，把人带到，自己就走了。谈珩想想反正都是一个班的，改天见了段澄渊，告诉他自己是因为着急回家，绝对不是生气，嗯，就这么决定。
　　下课铃一响，陆勋扑倒谈珩课跟前，谈珩吓一跳下意识往后靠了一下，椅子后背哐一声撞到了后桌段澄渊的桌子，埋着头的段澄渊抬起头看了他两一眼，皱着眉，语气不好的吼了句，“干什么？”
　　谈珩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往前挪点，不会靠着你的桌子的。”
　　陆勋看不下去，谈珩这个老好人，谁都能揉捏，“不就是靠一下你桌子？干吗？想睡觉回家睡去，不比学校安静！”
　　段澄渊本来不想理他，昨晚他爸段佑华来找他，还想着把他带回去，段澄渊憋了一肚子火，段佑华还在小楼没走，他只好来上课。
　　段澄渊抬起头靠在椅子上盯着陆勋一字一句道，“我的桌子，我说不准靠，就是不准靠，有意见？”
　　周围叽叽喳喳的同学听到声音都看了过来，教室安静了不少，谈珩拉了拉陆勋，“算了，陆勋，别惹事儿。”说着伸手去拉陆勋想带他出教室。
　　不料，陆勋这家伙今天也像吃了炮仗一样，谈珩还没碰到他袖子，陆勋一脚直直的狠踢了一下段澄渊的桌子，桌子被踢得斜出去了好远，与地面摩擦出刺啦的声音。
　　“我踢了，有意见？”
　　谈珩见陆勋是真生气了，赶紧站起来横在两人中间劝道，“段澄渊，是我靠了你的桌子，你别跟他计较，一会把老师引来都别想好过。”又朝陆勋说，“陆勋，别犯混。”
　　周围的同学见状也都准备过来拉架，怕这两个打起来。
　　段澄渊轻轻的笑了下，“我会怕老师？”
　　说完一手拎过谈珩，一步跨到陆勋面前，抓着他的衣领说，“把我的桌子放好，这事就算完了。”
　　段佑华还在这，不能打架，要不然段佑华就有理由带他走了，段澄渊克制着不朝陆勋脸上来一拳。
　　段澄渊跨过来的时候，周围的同学都围着陆勋，怕他会忍不住第一个动手，没防着段澄渊。
　　陆勋笑着看着段澄渊，他两个头差不多，陆勋被抓着衣领，也没有一点狼狈害怕的样子。一时间，同学都没人敢拉开他们。
　　“想屁吃呢。”
　　谈珩刚刚被段澄渊拉开扔出去差点摔倒，听到他两说的话，简直头大。他挪好段澄渊的桌子，去拉他两，奈何谈珩这个弱鸡根本连两人的手都掰不开。
　　段澄渊抓着陆勋的衣领，陆勋手抓着段澄渊的手，谈珩去掰陆勋的手，又尝试去掰段澄渊的手。
　　“你两快放开，没几分钟上课了，语文老师一般都会提前来，看到你两这个样子，到时候都去老方那撒欢去！”
　　陆勋看在谈珩的面子上，主要是不想去老方那接受教育，想了想，“让他先放手。”
　　“你放我就放。”
　　“你他妈，你先放。”
　　谈珩翻了个白眼，“行，都别放，咱们直接去老方那吧，让他看看。”
　　陆勋不自在的看了眼段澄渊，“一，一起放，总行了吧。”
　　“都围着干什么呢？”语文老师史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教室，眼看要跨上讲台，只要他跨上讲台，底下什么情况绝对一清二楚。
　　周围围着的同学没有散开反而围的更紧，企图挡住这两剑拔弩张的人，谈珩讨好的看着段澄渊，还拉了拉他的外套下摆。
　　段澄渊被谈珩这一眼看的一身鸡皮疙瘩，他反手抓住陆勋的手，朝语文老师说，“掰手腕呢，这个弱鸡掰不过我耍赖呢！”
　　“谁弱鸡，段澄渊你他……你有种再，再掰一次。”
　　同学们听段澄渊这样说立马附和着。
　　“对，对，他两掰手腕呢，史老师！”
　　“是啊，都还挺厉害的”
　　……
　　谈珩瞪了眼两个人坐回自己座位拿出课本和卷子，气的字都看不进去。
　　段澄渊没到放学时间就走了，谈珩等到教室人都走了走到陆勋课桌旁，“今天谢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陆勋不想理他，收拾好书包，看着谈珩扑闪着大眼睛笑着看着自己，心想，看在这么多年抄的作业上不跟你计较。
　　“我这刀还没拔出来呢，路就被你铺平了，说不上帮你。”
　　“我知道你是为我，不过今天这样，真犯不着，特傻！”
　　陆勋一口气儿还没顺到底，听见谈珩说他傻，立马背起书包往教室外走，谈珩立马跟在后面还不忘发表意见，“真的，那个段澄渊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他要是报复，我怕你被打。”
　　“我怕他什么啊，让他来，我会怕？我告诉你谈珩，今天就是史老师来了，要不，跟他没完，什么人啊，都一个班的，开学那天你还借他卷子看了，就靠他桌子一下，也不是故意的，你都好声好气道歉了，你看他那样子，跟摸了他老婆一样，球样，就看不惯他。”
　　谈珩听着陆勋的牢骚一路发到公交站，临走还跟谈珩说，“以后离段澄渊远点，不行你跟我换座位，你坐他前边，我怕他欺负你。”
　　“别，先不说老方让不让换，你两要凑一块，这课还上不上了，两个炮仗，一点就着。”
　　陆勋气鼓鼓的上了公交车，谈珩跟他不是一个方向，看他上了车，才过马路去对面坐车。
　　好巧不巧，另一个炮仗也在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