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弹》白任

10、摆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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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一听未有赵老四的消息，香芜便有些焦急。

　　“算了，他能有什么事！”无心想着赵老四不过是小厮身份，不会有人为难于他，况且他也有些拳脚傍身，再有就是在这偌大的龙府里迷了路也是有的。“眼下我倒是有件奇事要说与你。”

　　原来，白日里，无心本趁着骚乱之时，顺着剑客逃走的方向追去，没想到剑客的影子都没见到，七拐八拐的，居然跑到了一处僻静小院里，惊奇的是这小院子一个伺候的人都看不见，还有些简陋。无心刚要转出，忽然听见屋内有轻微的人声。

　　无心蹑手蹑脚地将窗户弄开了一个小孔，刚把眼睛凑上去，就要捂脸。

　　羊脂白玉般的胴体，是个女人，正背对着她，站在床前。

　　一只手从帐幔里忽然伸出，环住了她的纤腰。

　　“抱得紧些方好！”

　　嘿！白日宣淫么？无心心中不觉一乐。这龙府里的人，还真够可以的。主人家正在前厅宴客，况且才出了事故，这里却是一片春色。

　　“不会被发现吧？”

　　“哼！每次你都是这么说的！我却不担心你不来！”说着，那只手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你说，老爷子这次为什么这样大张旗鼓地操办，还要宴请那什么新来的方郡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管他卖的什么药呢！咱们只管乐咱们的。”

　　“他那身子骨儿我瞧着也不大好，半年没理我了！”

　　“哈哈！我的亲姨娘！”而后便是一阵抵死的缠绵声。

　　无心正看得带劲，忽然觉得身侧有风声，她顺势随手一抓，原来是刀鞘。抬头一看，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滚！”那家丁压低了声音，滚字都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

　　无心立马明白了，冲着那家丁一阵点头哈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屋内的二人仿佛并未察觉。

　　只不过，无心听得真切，屋内那男子正是龙方胜。那家丁定是龙方胜的心腹。

　　说到这里，无心忽的停住了，眨巴眨巴眼睛望着香芜。

　　香芜见她忽然不说了，便问道：“然后呢？”

　　无心噗嗤一笑，摆了摆手说道；“龙方胜和他的庶母暗地里干这样苟且之事，那厢却对着一青楼女子一往情深，仿佛没半点虚情，真真是奇事！”无心话音未落，香芜便一掌送了过来。无心笑着躲开了。

　　“你去了这半日，就只这点儿事么？”香芜捉着无心的手，定定地看着她。此时，房间里仿佛静了不少，唯有床上的方郡守时不时发出的打呼放屁声。

　　忽然，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

　　“谁？”无心和香芜不由得一齐问道。

　　“是我！”

　　原来是赵思远。无心忙上前将门打开了。只见赵思远木木地站在门口，看上去有些呆。

　　“怎么了？”无心将他拉了进来。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了？”香芜递上了茶。

　　“没什么！我只是追去看看，只怪我功夫粗浅，一无所获！”

　　无心与香芜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均没言语。

　　众人无话便相继睡下了。无心与赵思远睡在了外间的通房内。这龙府的院落，个个敞亮、讲究。

　　“无心！”隔间外的赵思远突然不高不低地说道：“我都差点忘了要紧事了，我是来找妹妹的。你心思多的很，都这些时日了，是不是骗我的？”

　　“我骗……”无心刚要说话，里间的香芜突然说道：“还是早些安歇吧！找人的事我想龙家也能出面的。”

　　是了，龙家在平阳郡，乃至苍国，能力都不容小觑。想到这里，赵思远便不再言语，心中默默地盘算着，不一会儿就朦胧地睡去了。

　　照着龙家的规矩，寿宴定是要大摆三天。

　　龙府的大院里，清早便把昨日的戏台子拆了，摆上了擂台。来的贵客个个都神清气爽，看来，这些人大都是江湖上走惯了的，昨日那样咿呀的唱段，着实不太对他们的胃口。

　　这台子也搭得极妙，高十来丈，却中格为二。赵思远从未见过这样的擂台。无心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小声笑道；“照着无月城的架势描的，总归是小门户，唬不了人！”

　　“你去过无月城么？”赵思远小声嘲了下。

　　“哼！”无心拿扇柄使劲儿捅了下赵思远的腰眼子，疼得他不敢出声。“乡巴佬！”无心扭过头去不看他。

　　此时，天色尚早，昨日的宾客大都宿醉在房。唯有龙大业正照看着府里的管事，张罗着一应摆件儿。见到方郡守一行人，便上前招呼。二人寒暄了二句，龙大业便将方郡守让到了厅堂内。二人饮了茶后，方郡守顿了顿，说道：“本官尚有一事，不知龙老爷能否相帮？”

　　“大人说的是哪里话，小的如能为大人分忧，自是我龙某人的福气！只是不知是何事？”龙大业观摩方郡守这些时日，只觉此人满身书卷气，大有那油盐不进之性。心下早已有些焦烦。正好他开口了，龙大业满心欢喜。

　　“那就有劳了，这事儿本官也应当亲自查办，哪成想近日公务繁忙，想来也是惭愧，我这家童的亲戚，就在前些时日走失了，寻了阵子，也不得要领。龙老爷朋友多，若是能帮忙……”

　　不等方郡守说完，龙大业便满口应承了下来，心想，那方郡守定是也派人去找过，却推说公务繁忙所致，只是这家童能让郡守开口，定是心腹无疑了，这事儿当真马虎不得，想到这里，他抬眼看了看赵思远。而后，他叫来了管家，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二人又吃起茶来。这下，赵思远心下才有些安定。一旁的无心瞥了他两眼，鼻子里轻哼了两声儿。

　　这里，龙大业与方郡守相淡甚欢。童婢才添了新茶，龙大业便朝方郡守拱了拱手，满面堆笑地说道：“大人，草民这尚有一事央请相帮？”

　　方郡守心下咯噔一响，放下茶盏，缓缓说道：“何事？”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出大人金面，做个见证！”

　　方郡守一听只是做个证人，便心下一松，略微点了点头道：“不知您说的是何等事需要见证人？”

　　龙大业才要说话，管家进来回报，“老爷！台子已经搭好了！”

　　龙大业忙将方郡守一齐请到了外面。此时，已近正午，台子十分的宽敞。龙方胜已然站在了台上。无心差点笑了出来，昨日做了那样的事情，他龙大业还舞得动刀么？

　　众人随着龙大业上了观景台，待到大家站定后，龙方胜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高声说道：“这头场，就由我献丑了！”说着，就有家丁递上了长刀。龙方胜站到了场子中央，亮了个起势。

　　“什么玩意儿！这开头看着都虚，当真是献丑了！”无心小声地朝赵思远说道。

　　“嗯！”赵思远也觉着龙方胜的功夫实在是太过花拳绣腿，不知他这样子在龙家是如何立足的。看客虽不多，但不乏好手，居然还有人高声叫好，可见是为着龙家的颜面。

　　“好！好！”无心也跟着大家一块叫好，声音高了不止一个度，惊得一旁的赵思远差点捂上耳朵。

　　此时，台上的龙方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稳住身形，周围不觉安静了下来。直到，龙方胜一转身，将刀杵在了地上，勉强做了个收势，大家才松了口气。

　　“胜儿！可是有长进了！”龙大业捻了捻胡须，微微一笑。

　　赵思远心道；“这龙大业什么眼力劲儿，这样的功夫只怕连龙府的一个家丁都比不上吧！方才都快摔倒地上了！”此时，他看向了身旁的无心，只见她正捂着嘴偷笑，眼里尽是得色。是了，方才龙方胜那一下也有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莫不是这小妮子背后使坏。

　　龙方胜收了刀，递给了一旁的家丁，揩了揩额上的细汗，向着龙大业和方郡守一揖，说道：“是！是！平日里的功课儿子始终没落下，方才的确是献丑了！”

　　“胜少爷说的是哪里话，方才那一段，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对对对！”

　　突然，一片虚赞声中，有一人大声说道：“单人独舞自是好看，只是若有人两两切磋岂不更妙！”

　　“是啊！没错！”

　　“我看不妥，这终归是擂台，可知上了擂台，一步生一步死，事事无定数！”

　　“没错！毕竟是龙老大的寿宴！何况还有郡守大人在此！”

　　龙大业摆了摆手，众人便安静了下来。

　　这时，龙方胜说道：“今日是为父亲祝寿，点到为止的切磋也是可以的！”

　　龙大业想了想说道：“点到为止方好，郡守大人还在这里呢！”

　　龙方胜点了点头道：“如此，就由我先指一人！”说着，他抬起了手，向众人指去。大家随循着方向看去，原来是昨日跟在龙大业身边的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