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树万树梨花开》月舞御夜

29、二十八

　　清风醉，醉清风。这里的确是最好的观景地点。望炎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街道旁的小贩，无言。
　　“炎哥哥？”
　　“嗯？”
　　“你有心事？”
　　居然连火链都看出来了！难道自己的样子真的很像有心事的人吗？摸了摸自己的脸，望炎笑着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长安真的好繁华……”
　　“是啊！长安城里的富家子弟，王公贵族数不胜数，天子脚下，谁都想要沾一沾光。”
　　沾光吗？望炎有些好笑地看了看瀚海。他也是吗？杭州，他的家人住在杭州，而他为什么要大老远地来到长安，独自一人？
　　“唉……”正想着，莫泠的叹气声又响起了。
　　“莫泠，你怎么一直在叹气啊？”
　　“呃……没、没什么……”
　　“对了，莫泠，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望炎很好奇地问。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的？”火链凑过来，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莫泠笑了笑，凑上前去，与火链相隔不到一公分，他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杀气，是向着自己的。呵呵……真是好玩……“你真的想要知道？”故意用极暧昧的声音问火链。望炎他是不敢这么做啦！万一某人“不小心”把剑刺进自己心口，那可就不好玩咯！
　　“嗯。”火链点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冰镰的脸色有多难看。
　　“呵呵……我有超能力，你信吗？”
　　“超能力？那是什么？”
　　超能力？望炎惊讶地看着莫泠。他有超能力？
　　“开个玩笑而已！”他才没有什么超能力呢！有超能力的是……唉，算了，跟他们说，他们也听不明白。不过也许望炎能明白……果然，他看向望炎，发现他正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莫泠笑了笑，他明白了，可惜，会超能力的不是他……
　　“快看！好像是游行！”
　　火炼的话让莫泠的嘴角一抽。游行？那是皇帝出巡！
　　“海少爷。”
　　瀚海点了点头，起身，道：“我出去一会。篮望炎，你乖乖呆在这里，火链，你也是。”
　　“是，海少爷。”火链高兴的答道。他乐得轻松！嘻嘻！
　　“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知为什么，望炎总觉得心好像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很快。”说完，瀚海就和冰镰出去了。
　　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中，望炎还是觉得不安。“火链，我们也跟去吧！”
　　“好啊！”
　　“不行！”
　　望炎和火链看着莫泠，不解。“为什么？”
　　“因为——万一他们回来找不到你们，怎么办？”要真出去了，说不定到时候倒霉的人会是我！不！肯定是我！一定会是我的！要是被那家伙看到的话！
　　“可是我……”算了，既然这样，还是乖乖在这里等他们吧……“莫泠，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们。”
　　“什么问题？”莫泠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望炎叹了口气，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个啊……
　　“你说你有超能力，是真的吗？”
　　他果然很在意这个……“骗你们的！我哪里有什么超能力！”莫泠笑着摆了摆手。
　　“那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你们忘了那个车夫？他可是我雇的！”
　　望炎和火链相视一笑。“炎哥哥，我就说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松找到我们，原来是那个车夫啊！”
　　“我还以为你真的有超能力呢！”望炎有些失望的笑道。
　　“哈、哈、哈。”莫泠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穿越时空算不算是超能力？
　　小泠……
　　幻听，幻听。听到一个声音在叫自己，莫泠装作没听到。
　　小泠，你又准备装没听到了，是吧？
　　啊！下意识环顾四周，却没发现那个人。
　　我不在这里……听着，刘洵和梨花宫的人一直都跟着他们，记住，不要让小炎和瀚海的梨炔合并！否则，哼哼，你知道的……我告诉你千万别让小炎他们到长安来，你居然还让他们来！来了没关系，你竟还让他们今晚出来！你忘了我告诉你今晚谁会出现吗？！
　　不要再说了！！莫泠痛苦地闭上双眼。他也不想啊！可是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儿？
　　算了，你自己小心点儿，还有，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是，是，是……
　　“莫泠，你在想什么？”表情这么怪异？
　　“没事！没事！”刘洵……梨花宫……望炎啊望炎，你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万岁万岁万万岁！”街上的人群一同跪下，齐声道。
　　来了！莫泠撑着下巴，斜睨着街上的人群。
　　“是皇上啊！”火链显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街上的一切举动。
　　皇帝？不晓得是个怎样的人……探出头，望炎盯着那出巡队伍中的黄顶马车，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人，他猛地站起身来。
　　“炎哥哥？”
　　莫泠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见到那个人，心中大悟。原来如此……
　　“炎哥哥！不能去啊！炎哥哥！”
　　不顾火链在背后的叫唤，望炎冲下去，冲进人群，冲到那黄顶马车前，定定地看着在马车旁边的人。“为什么？”
　　轻轻叹了口气，下马。“蓝……”
　　“为什么不告诉我？”
　　“……”
　　“□□海！！”
　　“怎么回事？”黄顶马车内，一名着黄袍的男子掀帘，问。
　　“回陛下，是属下的家人。”
　　“我不是！”
　　“哦……海，你先回去吧。”男子在放下车帘的一瞬间，对望炎笑了笑。
　　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脑中闪过一名少年，望炎大惊。他们……原来如此，所以那名少年才会说出那句话……
　　“蓝……”瀚海刚开口，望炎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跑进人群中。
　　“呵呵……海，他可真有意思啊……你从哪儿拾到这么个宝贝？”
　　“陛下玩笑了。”
　　“呵呵……回去吧，他好像很生气呢……”
　　“谢陛下。”

　　望炎失神地回到海天阁的东院，看着窗外夜空中的明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不过是个陌生人，对他而言……他何必跟一个陌生人说自己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知道他的事情？就因为自己和那个叫梨花的人长得像吗？伸手抚上自己的脸，突然很想将这张脸撕下来，看看除下这张脸皮后，自己长什么样……
　　“你——在生气吗？”
　　回头，看见莫泠立在房门口，一身夜行衣。“莫泠，你……”
　　“我要出去，别告诉他们。”莫泠将食指放在唇上，神秘地笑道。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秘密！”莫泠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笑道，“你在生气吗？”
　　“我……没有……”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莫泠看了他一眼，大大地叹了口气。“唉……我说你还真是……”
　　“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生气……我只是……只是……”垂下眼帘，望炎不再说话。
　　“我真是败给你了！算了，我要走了！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出去啊！”
　　“等等！”见莫泠就要走了，望炎忙喊住他。
　　“嗯？”莫泠回首，看他。
　　“我……没什么……”
　　“？……担心我吗？放心放心，这世上能伤我的人不过三人。”莫泠抚慰了望炎一番后，趁着月色，消失在望炎的眼中。
　　轻轻叹了口气，望炎掩上门，坐在窗沿，看着夜空，竟就这样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可是眼皮好重，睁不开。
　　……醒醒……醒醒……快醒醒……快醒醒……
　　谁？是谁在叫我？
　　……醒醒……快醒醒……
　　猛地睁开眼，屋子里黑漆漆的，桌上的蜡烛早已熄灭，借着月色，他没有发现有人在屋内。刚刚是谁在叫他？还是……他听错了？又或者……是他产生了幻听？自嘲地笑了笑，真是的，怎么可能呢？有些凉……起身，将窗户关上，却发现书房内的灯还亮着。他还没睡？看了看月亮，皱眉。真是的！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不懂得照顾自己！这月亮都过了半边天，他到底还睡不睡啊？！生气地往书房走去，望炎发现自己真的是无法生他的气，也许自己一开始就没有生他的气，只是……只是……
　　深呼吸，抬起手，推开门，轻皱眉。只见瀚海半卧在一张床榻上，一旁的小茶几上，几个空酒罐子乱七八糟地倒着，瀚海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酒罐子，一见到望炎，他竟笑了。他居然笑了！？望炎惊讶地看着他。他不会是……醉了吧？
　　“我可没醉。”瀚海笑着，落地，向望炎走来。
　　浑身的酒气让望炎皱起眉头，瀚海伸手抚上他皱起的眉，道：“不好看。”
　　他真的是醉了……！
　　“你知道吗？第一次在梨花树下见到你的时候，真的觉得你和梨花很像……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你与她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或许你们有些地方的确很相似，但只是相似而已，你……并不是她……”
　　“她……美吗？”
　　瀚海笑出声来。“你以为呢？”
　　“我？”应该是很美吧……否则……你怎么会如此在意她……
　　“她并不美，可她的眼睛却令人难以忘记……你的眼，也是如此……”
　　眼睛吗？
　　“我……原是萧家的小少爷……”瀚海的手轻轻地，抱住望炎。
　　“我知道……”望炎没有推开他，只是轻声道，“要讲故事是吗？”
　　瀚海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
　　“我不想站着听……”
　　“好。”牵起望炎的手，瀚海走到床榻边，坐下来。
　　望炎跟着坐在旁边，静静地听他述说故事。
　　握着望炎的手，瀚海缓缓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