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与妓》寒溯

5、第 5 章

　　“什么”陆柏瞳孔骤缩。
　　他面前的小刘也急得满头大汗，嫌疑人被灭口可不是什么小事。
　　昨天早晨，嫌疑人转场。太阳很大，他们成心挑了一个嫌犯不好动手的天气。缉毒组人也到齐了，配了一个刑警队。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无巨细时，刘庆一声不吭地倒在了血泊里。
　　是狙击手。
　　经过排查分析，大家确定了狙击手的位置是在市中心的华盛酒店大楼屋顶。他们调取了周边所有的监控，没有一丝异样。
　　更加棘手了。
　　“毒贩集团的首脑行动吧。这种型号的狙击步枪可不是好搞到的，海外无法走私大批量到国内交易，应该是私人偷运藏品。”彭襄拿着弹孔的照片左看右看，谨慎地开口。
　　“我觉得也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把案子移交缉毒组就行。但是也不排除他人作案嫁祸，或者是报复性谋杀。”林盛说道。
　　关队用圆珠笔敲了敲桌面:“这件案子主力不是咱们组，但是我们的工作是协助调查。就去查查监控整理资料什么的，大家也别想太多。陆柏，你跟我来。”
　　陆柏跟着关队出了会议室的门。
　　“那个林逸，放了吧。跟他没关系。排查过了，他根本没有作案嫌疑。”
　　“嗯。”陆柏应了一声。
　　“但是。”关队话锋一转，“他很奇怪，和这件事肯定有别的联系，比如他究竟为什么要动那扇常年上锁的门，比如他母亲在十二年前究竟是怎么死的。到底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你盯紧点。”
　　“好。”陆柏眉头微微皱起，答应道。

　　晚上八点的“云锦”人很多。嘈杂的声音中有暧昧不明的笑声，醉酒后高声的谈笑，震耳欲聋的音乐裹挟着人声震颤。
　　陆柏在吧台点了一杯教父，坐在吧台角落小口抿着，眼神不时观察着交错人影间的那个人。离得很远，十米的样子，舞池的人影交错，陆柏确认那人没看到他。
　　林逸坐在一群人之间，坐姿不显局促，但与人之间的距离显示着他的拒绝与疏离。身旁的男人时不时搂过他的肩膀，摸上他的大腿，他都没有拒绝。
　　他起身走到卫生间，弯着腰正在洗手。哗哗的水声掩盖住了身后的脚步声。他感觉到男人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他转过身，推开那人的越贴越近的胸膛。
　　那人伏在林逸耳边轻轻呢喃:“1506，你来吗”要是在平日里，这种要求林逸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但林逸眼眸骤然一凛，他忽然看到那人身后那个坐在吧台边，正在喝酒的身影。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陆柏的眼神时不时向这里瞟来。
　　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地对着男人说了一句:“好啊。”
　　男人像是没想到他会答应，有些惊喜，接着有狂喜爬上他的脸。他看上林逸很久了，只是他的每一次暗示都被林逸拒绝了。他也知道林逸只陪酒不陪睡，但还是想试试看，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
　　“哈，那太好了。我...先上楼等你”男人难压兴奋地说道。
　　林逸点了点头。
　　林逸站在电梯里看着不断变化的楼层，他知道陆柏现在肯定在楼梯上狂奔。他大踏步迈出电梯，打开了1506的房门。
　　陆柏看着电梯的升降层数狂奔到十五楼，心里突然腾起一股无名火。林逸到底会和那个男人做什么？答案显而易见，但他就是不愿意去想。他在楼梯上飞快地跑着，将近一米九的个子把腿迈的老长，一步三阶地跑到了十五楼，刚好看到林逸的背影拐进了一个房间。
　　他站在门口喘着粗气，他看了看脚下的皮靴，一脚踢上了实木房门。声音震得整个楼层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几脚下来，实木大门的门框有些松动，门上开裂出纹路，从房顶开始簌簌地掉墙灰。里面穿来男人的声音，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的复杂声音:“别...别踹了，我给你开门。”
　　陆柏停下脚，听见外面没有了动静。门打开了一条缝，几撮灰从头顶上洒下来，噗啦啦地掉到地上。
　　陆柏大力推开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那男人只有下身围了一条浴巾，一看就知道是图谋不轨。陆柏从衬衣里掏出警官证，举到男人面前，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林逸:“扫黄。”
　　男人开始害怕了:“别，警官。我俩不是交易啊，我俩是自愿的，是不是啊。”男人疯狂给林逸使眼色，林逸没有看他，男人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眼神的尽头是一脸不善的陆柏。
　　陆柏还是没有移开眼神，林逸也毫不示弱，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别废话，走廊蹲着去。”陆柏冷冷开口。
　　男人刚出门，陆柏就忍不住冲上去，他一把揪起林逸的衣领。
　　林逸个子也不矮，但在陆柏的身高下还是显得很有压迫感。
　　“你就那么忍不住吗，嗯？那么想被人操？”陆柏眼睛里闪烁着狂怒的火光。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他不知道火从何起。只是站在房间门口的那一刹那，怒火就再也压抑不住地席卷全身。他没法接受，可他明明才说过不论是什么样的林逸，他都不介意。可这样异样的情绪又算怎么一回事，陆柏心中更添了几分烦躁，怒火让他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林逸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就那么直视着陆柏的眼睛。
　　“这是我的工作，很正常吧。”
　　他舔了舔嘴唇，一根一根掰开陆柏攥着他衣领的手。眼神像是挑衅，但却又夹杂着几丝微妙又莫名的希冀，一字一顿地说:“你为什么要生气？”
　　陆柏愣了愣，任由林逸掰开他的手。
　　我为什么要生气？因为我喜欢你啊。
　　陆柏没有说话，任由林逸眼底的光渐渐熄灭。
　　安静了几秒钟，陆柏忽然掏出钱包。
　　他抽出一张银行卡重重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玻璃杯都因为动荡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声音中裹挟着怒火:“工作，工作是吧。行。”他又掏出几张卡，胡乱地倒在桌子上， “密码是我生日，我要你陪我一年!这活你接不接？”
　　陆柏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但酒精的催动下，一切仿佛都没有林逸重要。他有点后悔在吧台喝的那几杯酒，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也没有岔路可选。
　　林逸有些想笑，这人完全抓错重点了啊。该不会...是喝醉了吧，林逸想。
　　包年的话...也挺不错的，林逸用手指捏起一张银行卡。反正现在“云锦”也没什么用了。林逸这样想着，眼角眉梢挂出了些溢出来的笑意。
　　陆柏看着眼前人突如其来的笑意，愣了愣。空气中的火药味登时随着林逸勾起的嘴角烟消云散。
　　“包年行啊，要我...怎么‘伺候’你？”林逸暧昧不明地说道。
　　陆柏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像是赌气一般偏过头:“不许和别人上床!”
　　“没了？”
　　“没了。”
　　林逸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推了推眼睛:“行，那一言为定。”林逸把银行卡装进兜里，转身刚要离开，陆柏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干嘛去？”
　　林逸不解:“回去睡觉了啊。”
　　“去我家睡，我要看着你。”
　　“可我东西还在这里啊。”
　　“搬家。”
　　林逸轻笑出声，冰凉的指尖触到陆柏微微泛红的双颊上。霎时间的冰凉触感让陆柏微微一抖。
　　“喝醉了？”
　　“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