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创设组）岔路口》云卿

34、第三十四章

　　在厨房里，扉间已经接手了处理茨菇的活计。

　　这大概是天性，斑和亘都擅于品评食物，对制作料理却不那么在行，相形之下，扉间和奏真的手艺，几乎可以称得上不错。

　　在处理茨菇时，扉间特地留下了外皮。在他看来，将发甜的外皮和果肉一起削掉，不仅浪费，也降低了烤茨菇的风味，只需要将茨菇洗干净，放在铁丝网上用文火慢慢烘烤，在升腾的白气里，茨菇独特的苦香味和外皮上的裂纹一起到来。等到外皮变得焦黄，有的地方露出里面黄色的果肉，就可以用刀切成两半，蘸着盐来下酒。

　　他专心致志地处理着茨菇，完全忘记了斑站在背后，直到听见冷冷地哼声：“你可真放心啊。”

　　扉间转过身。从起居室里传来了响亮的笑声和猫咪的“咪咪”声。在这些明亮的声音里，他用筷子翻动着铁丝网上的茨菇，用一种无动于衷的语气回应：“你是小孩子吗？”

　　千手扉间并不是个容易让人感到舒服的人，尤其是对于斑来说。他性格冷硬，言辞锋利，有时为了达成目的甚至不择手段。更为重要的是，泉奈正是被他重伤后才死去的。

　　在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后，斑并没有将这段恨意放下，如同扉间也始终在警惕着自己。但在亘到来之后，显然的是近前，斑能够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态度正在发生着缓慢的变化。

　　期望以这样的方式来改变未来吗？柱间的心思坦荡如明亮的水底，而扉间好似果子的滋味变化，要认真咀嚼才尝得出来。斑并不喜欢认真品辨那些迂回婉转的心思，他想起了另外的事。

　　“如果现在你死了，木叶会变成什么样子？”

　　问出这样的话，并非此时正处于厌憎之中，只是单纯的好奇。在亘的记忆中，他看到了这个人在“自己”和柱间死后如何将木叶撑起，宛若将散落的乐章重塑为完整的曲调，让旋律传递到时间的彼方。

　　斑并不是不信任柱间，但他也深知梦想如果不能让人触及，只会化作更加深沉的挫败与愤怒。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柱间那样，始终拥有炙热不变的信念。

　　扉间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今夜，他依然站在这里，站在抬臂可至的地方，背对着一心一意地翻烤着茨菇。

　　斑忽然失神，在短短的一瞬里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时间突然向前跳了一步。让他惊醒的是递到面前的盘子——被一切两半从中间分开的茨菇，焦黄的外皮已经翻翘起来，有些果肉烤成了黄色，冒着滚烫的热气，一小撮盐洒在边上。

　　火的热量在食物上翻腾，茨菇并不大，切成两半后恰好适合一口的分量。盐粒在热度中融进了果肉，软糯、焦甜、咸和滚烫在嘴里一一铺开。寒冷的雪夜增加了这种食物的美味，在腾腾的热气里他听见扉间说：“无论我是否存在，木叶都会建立，并以自己的方式存在下去。”

　　世间并没有亘古不变之物，流逝的时间平等的对待着每一个人，或许也有某些特殊存在，但时光的洪流终究会冲淡一切。在这世上的每个人，无论曾经缔造过怎样的辉煌，最终也只会落满灰尘，英勇的时代，也总有一天会变成苍白淡远的回忆。

　　但这有什么值得惊叹呢？人生犹如一场长梦，既然承泽此身，那么尽完作为“千手扉间”的义务，承担好为人兄弟的责任，保护仰慕的村子和信任自己的人，培养出能够屹立于明日的下一代，那这一辈子，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雪已经小了，变得如同盐粒一般，映着从窗户透出的灯光，似乎带着一点金色。树上积着一层雪，不时滚落下来，扬起一阵白色的烟尘。

　　红豆汤已经熬好，将烤好的年糕放进去稍微煮一会就可以吃。今年的年糕做得好，咬在嘴里，另一头扯出长长的一截，搭配红豆沙熬制的汤，又糯又黏又甜。扉间和奏真吃的是另一种口味：将年糕煮烂，蘸着萝卜泥和酱油吃。

　　放下筷子时，除夕夜的钟声恰好传来，穿过冰冷的空气，清澄的钟声连绵不绝，直到一百零八下。猫咪抖着耳朵从火盆旁起身，慵懒地展开身子，泰然自若地转了两圈，重新在垫子上躺下，用绿澄澄的眼睛望着格子门。

　　亘将门推开，不由“啊”了声。不知何时雪完全停了，密布的阴云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絮状，天空露出一弯清淡的月亮。星光非常微弱，但已经足够让人看见远处幽蓝的山峰，它们密连成群，在钟声的余韵中，仿佛正从几十里外蹒跚而来。

　　亘回到原处，钟声停歇，他望望其他人，脸上露出了微笑：“新年快乐。”

　　木叶第二年的元日，天气晴朗而冰冷，阳光很好，居室外的院子里有一株白色的山茶花，昨夜风声凛冽，地上落满花朵，积了几乎一寸厚。风将树上的雪吹散了，绿幽幽的叶丛里拢着纱堆雪砌的花，阳光照来，有宝气珠光。

　　一大早柱间一家就来了，随后火核、九八郎等等也带着家人前来，他们端端正正跪好，伏地大礼，按照习俗念了长长的敬语拜年，然后才围着被炉坐下，开始喝茶聊天。

　　水户带着孩子在另一间屋子，隔扇都打开了，猫咪们在屋子里窜来窜去，试图爬上壁龛，去拨弄插在瓶子里的花。女人们在厨房里忙个不停。

　　屋内温暖又热闹。格子门滤过的日光一格一格投在地上，还有婆娑的花树影子。大家说起来路上的见闻，谁家的茶花树上，开了三四十朵花；又是哪里的路边，梅花枝头已经斑斑点点，仿佛蝴蝶的彩翅，连着两三天的雪，阳光一照就开了；孩子们穿着节日的盛装跑过，向阳的路边偶尔有几株不畏寒的蒲公英，羽毛毽子飞在树梢下，更高的天上纸鸢正荡来荡去。

　　九八郎兴致勃勃地说起初冬在木叶新开张的果子店，既有大福、团子这样的朝生果子，也有胡桃饼、铜锣烧、虎皮烧这样的可以放久一点的点心，有时候还会见到只有在筑紫这样的大城市才有的异国风味的糕点。

　　“老板娘是个漂亮又气派的人。”说话的人故意挤挤眼睛，漂亮又带点神秘的女人，总是男人聚在一起的话题。

　　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女人们都从厨房里出来，撤掉桌上的杯盘，等男人在屋子中间摆好长桌，就将年节料理一一摆放上去。

　　每年的年节菜肴都有惯例，但田作里少不了沙丁鱼干，御节料理准备起来也太过麻烦，干脆用杂煮来代替。有的人家吃的是大块的、和鸡肉一起煮的年糕，斑偏爱更清淡些的口味，用的是白色的圆年糕，放入海带芋头汤里煮，加入甜口的白酱，吃起来柔和可口。

　　渍菜都是各家带来，有一味醋腌藕片非常清甜爽口，亘不知不觉吃了很多块，面前的盘子里都吃光了。原本放在桌子另一侧的三只渍菜盘子被同时递过来，文代笑着起身将空盘子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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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保护仰慕的村子和信任自己的人，培养他们：这是回忆里扉间说过的话，他的确是将木叶当做自己的宝物来珍藏，同柱间一样，深爱着自己亲手建立的地方。大蛇丸的话，听听就过了，杠精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