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创设组）岔路口》云卿

33、第三十三章

　　天色将暮，雪越来越大，火核等人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去，只留下一只趁着主任不在登堂入室的黄白花母猫和它的幼崽们。

　　斑关上门回到屋里，看见亘已经和小猫们玩在一起。才足月的小猫，尾巴翘得老高，绒毛里嵌着光，蓝汪汪的眼睛又圆又大。它们手脚还不听使唤，走起来还是踉踉跄跄，走着走着突然摔倒，翘着粉红色的脚心，莫名其妙又愤怒地冲着空气“咪咪”直叫。

　　母猫对小猫的叫声置若罔闻，一心一意蜷在火盆旁，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对屋子主人信赖有加，任由小猫与他们玩耍。

　　亘把一只小猫放在膝盖上，它终于累了，竭尽全力在不属于母亲的另一种柔软和温暖上踩了踩，精疲力尽地睡去。小肚皮在呼吸声中起起伏伏，绒毛四面八方的支棱着，鼻尖、嘴巴和爪心都是可爱的粉红色。

　　这幅景象出乎意料地迷人，斑不由自主地看了好一会，抬起头发现亘仍然在专注地看着小猫。他用指甲轻轻刮了刮猫仔的爪心，逗得它忽地一动，四只爪子用力向外伸开又缩回，重重地叹了一声。

　　“我养过一只猫...”亘轻轻地说，眼睛里映着火光，是异常温暖的笑意。让斑想起小时候家里也喂养过一只黑色斑纹猫，那只猫长得严肃又健壮，偶尔会看见它在周围出没，但并不接近人。直到一年冬天，天气格外寒冷，傍晚时候，那只猫突然出现在了门外。

　　就像是前来拜访一样，它彬彬有礼地坐在玄关外，直到母亲招呼它进屋，才郑重地起身，抖去爪子和身上的草屑，巡视新领地一般地踏入家门。

　　那时母亲的身体已经变得很糟，但在猫到来后，时常驻着愁容的脸上有时也会露出温柔又明亮的笑容。

　　谁都没有给猫起名字，有时候叫它“喂”，有时又叫它“猫”或者“喵”，它也不一定会回应。来到家里的隔年春天，猫生下了三只小猫，但只活了一只。它总是把活下来的那只小猫带在身边，天气好的时候会看见它躺在走廊上，懒洋洋地伸开腿，给自己的孩子喂奶，整理毛发。

　　这时母亲会在一旁静静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又伤感的表情——直到后来相继失去兄弟、母亲和父亲，斑才懂得那时母亲是将自己和孩子的影子，投射在了猫母子的身上。

　　那些杏仁形状的眼睛，圆圆的小脸，看着它仿佛就看见了自己千辛万苦才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他们被喂得又白又胖，板着小脸儿，紧紧地握着小拳头。每个人都是圆润的眼睛，有一个非常好看的下颌，但还没等她把孩子看够，忍者的世界就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夺走了。

　　先死去的人会觉得痛苦吗？并不是这样，痛苦的往往是还活在世间的人。斑甚至觉得母亲早早离去是幸福的，至少她不必亲手将孩子一个个送进坟墓。

　　火盆里炭火“噼啪”轻响，亘打开厨房的橱柜，发现里面有好几盘用大盘子装着的炖菜和红豆馅。斑跟着进来，看见橱柜里面的东西时有些惊讶。

　　“小时候每年家里都会准备这些，但母亲都不让碰，说是专门为新年准备的。”

　　他用充满回忆又惆怅的口吻提起小时候的事，比如过年时有的人家送来了很多蒟蒻，于是半个冬天都在吃。母亲拿手的是“照烧”的方式：切成薄片后浸在酱油、酒、砂糖的调味汁里煮沸，放凉后用中火烤，再蘸着酱汁烤制两三次，将山椒粉洒上去吃。

　　小孩子口味轻，又喜欢甜，会特制一份轻口的调味汁，味道重一些的则留给大人。在新年前夜，一家人坐在桌前吃着烤蒟蒻，配上加了天妇罗、鱼糕和油菜的除夕荞麦面，还要喝一杯甜酒贺岁。

　　酒至半酣，廊外的猫听见热闹，挤开障子钻进来。但又不肯挨着人，就那么不远不近地卧在角落里，不时应着人声“喵呜”一声。

　　时至半夜，灯已零星，风吹动窗户的响声显得格外清晰，小孩子们忍不住困都倒头睡了，只有大人还醒着，寂静无声地坐在火盆前，听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的钟声——新年到了。

　　扉间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去，风催着雪，发出凶巴巴的吼声。灯笼和伞都完全不能用了，路过竹林时一蓬雪突然掉下来，把脑袋砸个正着。

　　今年进入十二月之后，一直连续阴天，日光也变得遥远又微弱，冬天比往年更冷，雪虽然下得不多，但因为气温不高，之前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又落下了雪。这样的天气有些事要提前做好准备，也不知道开春后会是什么光景。

　　扉间一边想着，一边走到院门口。深深的夜，薄雾似的雪笼罩着眼前的房屋，从窗户与雨户的缝隙里透出濛濛的光，并不像从前那样阴沉无趣，或者说，已经能够予人“家”的感觉。

　　年糕烤到金黄膨起的时候，猫咪领着扉间进来了。看到亘和斑，他立刻分出一个影子，让奏真恢复原本的面目。

　　“是要浇红豆汤，还是蘸黄豆粉？”奏真先一步过去，很自然地接过筷子，翻动着铁丝网上的条状圆年糕。

　　“红豆汤。”亘无聊地捧着脸颊，一只小猫醒了，咪咪叫着爬上来。尖尖的爪子攀着衣服，扎得背上痒痒的疼。他拎着后颈把它塞进怀里，用一根手指挠着猫仔的下巴。

　　这一招对幼猫似乎不太管用，它仍然咪咪叫着到处爬来爬去，母猫脚步轻快地跑过来，安抚不安的猫仔。

　　火上烘烤的年糕表皮开始变得脆黄，小小地裂开了，露出糯嫩的内里。年糕很烫，吃之前一定要吹凉，然后再撒上黄豆粉。亘吃了一口，将剩下的全塞到奏真嘴里。

　　“豆粉有点撒多了。”奏真有些艰难地把洒满黄豆粉的年糕咽下，口腔充满了豆粉香甜的味道。

　　“所以才让你吃。”亘振振有词，宛若这样的行为才是真理。

　　两人对视了一会，奏真想表现得严肃一点，但亘忽然翘起嘴角，笑个不停，猫仔也咪咪叫着加入，整个屋子都盈满了明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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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猫咪是萌物，捧脸，小猫咪好可爱。
年糕真好吃，烤着吃、煮着吃、炒着吃都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