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弗雷德]恶作剧习得指南》佑纪

42、[42]躲猫猫

　　艾丝特在城堡里横冲直撞。走廊两旁的画像偶尔出声询问她出了什么事，她统统当作听不见，一股脑地往前走，遇到分岔路就向右拐。

　　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十来分钟后，艾丝特胸腔里被火灼烧的感觉才稍稍减轻了一些。她把书包扔到墙角，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不能原谅。

　　不管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理所应当地对血统高下的认定，还是斯莱特林学院理所应当地将血统论延续下来的传统，艾丝特都无法选择以宽容的态度理解。尤其是——这个观点直截了当地伤害到她的朋友。

　　如果说艾丝特以前对斯莱特林还仅仅是不喜欢——自认为斯莱特林高人一等、对其他人自然而然采取轻视的态度；如今艾丝特再想到斯莱特林就是避之不及的厌恶感。她紧紧盯着书包，几乎要把书包想象成某个斯莱特林，再对它用上什么咒语。

　　“艾丝特？”

　　是弗雷德。

　　她回过头，看见弗雷德和乔治背着手站在自己身旁，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弗雷德走上前，捡起艾丝特的书包拎在手上，语气轻松：“艾丝特，怎么不上课？你不会也逃课了吧。”

　　艾丝特看见弗雷德的瞬间就习惯性地想要微笑——弗雷德和微笑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艾丝特说不清这个联系的内涵，但又理所应当。于是她微笑了：“这么说，弗雷德翘了哪节课？”

　　“这是个鹰头小姐的问题，”弗雷德故作其事，“来，请这位聪明的小姐回答，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翘的是哪一门课呢？”

　　艾丝特笑起来：“我想想——弗雷德不喜欢上的课有魔法史课和魔药课；我这节课是魔药课呢。那，魔法史课？”

　　“答对了。”弗雷德笑着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样子，掏出一颗糖果抛给艾丝特，“奖励你的。”

　　“谢谢——”她吃下弗雷德扔给她的糖果。硬质水果糖还没有塞进嘴里的时候就反常的带了些温度，艾丝特把它压在舌头下面，抬眼望着弗雷德，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是跟教授发了一通火后摔门出来的。”

　　“诶？跟谁？斯内普教授吗？”

　　艾丝特点点头。

　　“喔！艾丝特你长大了！”弗雷德兴奋起来，看起来恨不得亲眼目睹当时的情况，“怎么回事？你怎么说的？”乔治不得不在一旁抓住弗雷德的胳膊，小声让他收敛一下情绪，“艾丝特看起来不是很轻松。”弗雷德连忙向她道歉，然后笑眯眯地安慰她，“没事，怼斯内普教授这事儿，我和乔治一年级就做过了，你忘了？别在意。我们都支持你这么做的。”

　　艾丝特低下眼睛，抑郁地嗯了一声。

　　弗雷德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书包交给乔治。“我一个人回公共休息室也没什么事干啊，万一遇到珀西怎么办？”乔治和他抱怨。弗雷德对此视而不见：

　　“那你就去黑湖旁边玩鱼去。”

　　乔治干脆地问候了一声梅林老先生，拎着弗雷德和自己的书包离开了。

　　“你们原本打算去霍格莫德吗？”艾丝特看着乔治离开，又看向弗雷德，有些抱歉地说，“你不用因为我跟乔治分开行动啦。”

　　弗雷德回答得轻巧：“我们没想去霍格莫德。佐科买回来的东西还没用完呢——就是想在城堡里散散步。”

　　“喔，那真闲情逸致。”

　　“是啊，可能是梅林的指示吧，”弗雷德似真似假地感叹，“梅林说，‘弗雷德，你要翘掉这节枯燥无聊、浪费生命的魔法史课，在城堡里走上一圈，然后遇到艾丝特给她一颗糖。’”弗雷德在假装梅林说话的时候，故意压粗了声音，有一些可爱的滑稽感。艾丝特捧场地笑出声，冲他伸出手：

　　“糖呢？”

　　“刚刚给你了。艾丝特，做人不能这么贪心。”

　　弗雷德看向艾丝特的眼睛。小姑娘原先有些没精神的眼睛里透出光，然后她扬起嘴角轻松地笑了：“弗雷德太狡猾了。”弗雷德提起来的心脏随着艾丝特的笑起来也放了下去，他抬起手犹豫着想拍拍艾丝特的脑袋，但是对着艾丝特的眼睛一时又觉得有些心虚。弗雷德伸了个不伦不类的懒腰，问她在魔药课上发生了什么事？“喔，跟我讲讲，我保证不告诉乔治。”

　　艾丝特无声地笑起来，然后告诉他魔药课上发生的事情。

　　这次弗雷德彻底忍不住拍了拍艾丝特的脑袋：“你做的很对，艾丝特。”他思考了一下，露出一个有些邪恶的笑容，“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用一些更严重的咒语。比如直接把他变成一只青蛙？”弗雷德若无其事，“总要检验一下麦格教授教我们的变形术。”

　　“麦格教授不会支持你的，不如还是试试弗立维教授的咒语吧。”艾丝特也跟他开起玩笑，“或者——嗯，弗雷德不是在选修神奇动物课吗？直接牵一只囊毒豹什么的，给它们加餐好了。”

　　“哇，艾丝特意外地具有攻击性呢，”弗雷德夸装地做出吓了一跳的表情，然后又笑了笑，“其实我们今天刚刚听教授讲了蜷翼魔的理论知识，我还在等你说这个神奇动物呢。”

　　艾丝特平时也会看有关神奇动物的专著，所以对蜷翼魔的知识也了解一些。她了然地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斯莱特林的人哪有脑子。是吧？”

　　“我们真默契。”弗雷德笑眯眯地说。

　　弗雷德陪着艾丝特走了一会儿，他悄悄侧头打量了一眼艾丝特——神情比他们俩碰面时开朗了许多，但是还有一些难以言明的忧郁和烦恼聚集在眉间。他思考了一下，轻松地向她提建议：“艾丝特，你饿不饿？要不要去逛逛霍格沃茨的厨房？”

　　“诶？霍格沃茨的厨房可以进吗？”

　　“也没有人说不可以，对不？”弗雷德笑眯眯地说，他换了一只手提艾丝特的书包，把原先提包的手伸向艾丝特，故作不在意，“我带你去看。”

　　但是艾丝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书包上，不去管弗雷德的手：“噢，我的书包还在你那儿呢……给我吧。我能提的。”好像要掩饰什么，艾丝特相当认真地提出了一个建议，“你看，我还可以用漂浮咒，让书包飘着往前走。一点都没问题的。”

　　“……没有不还你，”弗雷德有些哑然，“别这么紧张。”

　　艾丝特默默地接过书包，跟着弗雷德拐过一个弯，问他：“你说，我需不需要向弗立维教授道歉？喔，又给弗立维教授找了件额外的事情做。”她烦恼地皱起眉。

　　“弗立维教授啊……”弗雷德笑了，“还好你不是说要给斯莱特林的道歉，不然我真要给你的脑子用一个清洁咒。嗯，不要紧，你不是也说过吗，弗立维教授不太在意这些。他也正苦恼着怎么教训斯莱特林的那些小崽子吧。”

　　艾丝特觉得有理。

　　下课铃声响了，教室的门打开，学生从教室里涌出来。弗雷德眼疾手快，把艾丝特拉到一旁躲起来，“麦格教授。”他轻声告诉她。艾丝特理解地点点头，两个人躲在一座雕像后面，小心地屏住呼吸等麦格教授离开。

　　麦格教授被一个女生追着问问题，两个男生跟在女生后面无聊地互相甩书包玩。弗雷德探头看了一眼，笑了：“罗恩。”

　　艾丝特也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是哈利吧。问麦格教授问题的那个女生也是格兰芬多的吗？”

　　“嗯，赫敏。”弗雷德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之前罗恩还跟我们抱怨过赫敏多讨厌，什么整天炫耀自己知识之类的。啧啧啧，现在不还是整天跟在人家小姑娘身后。”说到这句话时，弗雷德有些紧张地迅速瞄了一眼艾丝特。

　　艾丝特没从这句话中体会到自己的情况，笑眯眯地说：“可能还是小男孩吧，比较害羞？哎，我也有点好奇那个赫敏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了。”

　　弗雷德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等麦格教授走远后，艾丝特率先从雕像后面走出来。她左右看了一眼走廊上，确定麦格教授不会发现弗雷德后，她回头叫弗雷德出来。少年慢吞吞地从雕像后面踱着步走出来，一副在思考生命终究问题的样子。艾丝特很容易就笑了：

　　“你这个样子，很像拉文克劳的学生在思考鹰头小姐提出的问题哦。”

　　“我明白，艾丝特从来不用思考，已经和鹰头小姐形成了默契。”弗雷德在艾丝特的影响下也习惯了称呼拉文克劳休息室门上的鹰头把手为“鹰头小姐。”艾丝特听到弗雷德的这句恭维，十分受用地眯起眼睛，愉快地笑了。

　　弗雷德看了看左右的画像，分辨了一下接下来要走的路。“去厨房的路还挺复杂的，等下我们用一条暗道。”他理解地点点头，“毕竟霍格沃茨里嘴馋的家伙这么多，厨房太好找到就不妙了。”

　　“很不幸，弗雷德找到了。”

　　“不，源头是劫盗者。”弗雷德一本正经地把责任推到活点地图的制作者身上。

　　前面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你的学生对我的学生用恶咒！”

　　是斯内普。

　　弗雷德和艾丝特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掀开走廊旁的一条挂毯，钻进墙上凹进去的地方，重新躲起来。

　　斯内普还在喋喋不休地和弗立维教授抱怨艾丝特的所作所为，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在意。斯内普教授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弗立维教授便抓住这个机会，向他提出疑问：

　　“那么，西弗勒斯，你为什么不直接自己解咒呢？”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悄无声息地被截断了。

　　艾丝特小声给弗雷德解释：“我骗他用的黑魔法，其实不是啦。是从一本好破的书里看到的，平斯夫人还差点误会是我干的。”

　　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骄傲，弗雷德一时间有些想笑。

　　挂毯后面的空间里漆黑一片，他不是很能看清艾丝特脸上的表情。弗雷德下意识想凑近她看，突然发现两个人都长大了——一年级时足够藏住他、乔治和艾丝特三个人的空间变小了，现在仅仅是他和艾丝特躲在里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得不缩小一些。

　　弗雷德听见艾丝特的呼吸声。像安眠曲。

　　他有种在梦里的感觉。

　　艾丝特还在小声地显摆自己发现的那个魔咒，简直像个发现糖果的小孩子。弗雷德扭过头，在黑暗中茫然地盯住艾丝特的脸。

　　“艾丝特。”他轻声叫。

　　“怎么了？”艾丝特停下自己的话题，回应他。

　　“噢，没什么。你把脸朝向我这里。”

　　艾丝特不明所以，稍稍松开抓住挂毯的手，把脸扭向弗雷德：“怎么了吗？”

　　弗雷德没有说话，很突然的，把自己的脸凑上来，用额头抵住艾丝特的额头。

　　①蜷翼魔：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以人脑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