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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飞升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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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为萧父举办葬礼的时候很安静,很沉稳,仿佛一下子成长了很多,年少时的浮躁已经完全褪去了,整个人冷的像块冰,不近人情。
萧父葬在了桐崆山,栖凰的身侧。
萧遥亲手为父亲刻下墓碑,“吾父萧潜,母栖凰,子萧遥立”
萧遥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
他单纯的像张白纸,不解人情的像块木头。
萧遥散了家中一众仆从,只留下老管家吴叔打理家中事务。
萧遥在桐崆山住了很久。
那块大理石的墓碑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抚摸下愈发光滑。
萧遥再回府的时候,只有吴叔弯着腰问他可有心上人,何时成家。
萧遥笑着摇头,吴叔眼神不好,没看出那笑容中满是苦涩。
萧遥不准备喜欢上任何人了。
爱情的滋味太苦,他不能忍受。
萧遥不愿落得像父亲一样,也不想耽误其他女子。
后来,萧遥仿佛是是一瞬间从世人的眼中消失了。
除了回老宅看看吴叔,他几乎不出桐崆山。
萧父死后,他想了很多。
萧潜与栖凰的故事只有他知道了,若是他死了,大约他们都要被时光遗忘了吧。
于是,萧遥就待在桐崆山和那些年幼的草木精怪一同修炼。
兴许是因为萧遥自身资质是极好的,兴许是因为他多年来行善积德,兴许是因为栖凰在幻泠中帮他,兴许是因为栖凰之前那轻柔的一抱渡去了灵力。
总而言之,萧遥莫名其妙的飞升了。
萧遥是带着幻泠飞升的,一时间是凤凰鸣鸾,凤凰齐飞。
帝后凰歌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也迎了出来。
落凰宫距南天门有些远,凰歌一时心中等不及,便化作原型飞了过来。
“栖凰!”未见人,先闻声。
凰歌到的时候就看见一群小凤凰围着萧遥打转。
凰歌没有看到栖凰。
但是萧遥的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而他身后背着的那把琴给了凰歌一种那张琴就是栖凰的感觉。
听到了母亲的名字,萧遥转身皱着眉看了一眼凰歌,将心中的复杂压入心底,还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开口。
“请问您找我母亲有什么事么?”
“你母亲?”
凰歌有些诧异,一千年前栖凰还没有孩子呢,这是哪里出来的?
可是凰歌忘记了,现在已经不是一千年前,她也已经不是桐崆山梧桐树下的那只小凤凰了。
“嗯,”萧遥点头,还是那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眼底并没有不耐烦,“家母桐崆山梧桐栖凰。”
“那栖凰呢?”凰歌看见萧遥举止间不违礼数,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风范,倒是颇像栖凰。
凰歌点了点头。
但是她一心要找栖凰却没有看到提起栖凰时萧遥眸中一闪而逝的落寞与伤感。
“母亲,母亲在这里,”萧遥看了看凰歌,看向了背后的幻泠。
凰歌愣住了,栖凰,栖凰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萧遥本不是多话之人,但是凰歌看上去是母亲的故交好友,他便将父亲母亲的故事再说了一遍。
虽然言简意赅,但是凰歌还是明白了。
“我们两个啊,不过都是傻子罢了,一个有没有收获到所谓的爱情。”
凰歌苦涩一笑,愣愣地看着萧遥离开的背影已经幻泠,直到萧遥的背影渐渐远去,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才回了神。
“这南天门的风,是愈发的大了呢!”
她将手帕在眼角按了按,拭去欲落未落的泪滴,装作若无其事的迈着往日里优雅从容的步伐离开。
都道是帝君宠妻,路过的众神官也当做没有看到刚刚凰歌少有的失态。
萧遥飞升后自然是要去拜见帝君的。
那时凰歌尚未回去。
帝君看见萧遥的步履从容,神态中是一如平常淡定,完全没有初次看见上位者的不安。
他的背很直,眉目清秀,没有那一副奴颜媚骨的姿态。
帝君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孩子,坐吧。”帝君示意萧遥坐在下手的那张坐椅上。
萧遥没有推脱,坐下了。
帝君和萧遥谈论了一会儿从帝京到人间。
萧遥性温和,举止儒雅,带着一种凡间的书生气。
他没有帝君想象中的夸夸而谈,口若悬河,倒是多数时间侧耳倾听。
他的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时而点头,时而遇上意见不同之处轻声辩驳几句。
没有经过多久的言谈,帝君便发现萧遥性格温和淡漠,不喜争执,为人却有一身傲骨,并非软弱可欺。
帝君做了多年的上位者,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可是萧遥就像无视了一般若无其事。
对于萧遥,帝君很满意。
萧遥喜静避世,帝君赐居帝京一隅无人的逍遥殿。
天色渐渐晚了,萧遥轻啜了一小口茶,起身告退。
凰歌回殿的时候,萧遥已经走了。
凰歌本想为故友之子谋个好些的前程,低声下气的和帝君商量。
帝君正在翻阅文献,也没有注意听,时不时心不在焉应一声。
当听到凰歌的目的时帝君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件事,不用你管,本君自有去处给他。”
然后任凭凰歌怎么说也不再看她一眼,也不再出声。
而萧遥回了逍遥殿。
逍遥殿很大,里面只有几个仙侍在,连上萧遥,也不过寥寥无几的人。
逍遥殿空空荡荡,一点活人的生气也没有。
这是清寂偷偷潜进逍遥殿的第一反应,他本是想偷偷进来看看那个飞升时造成如此大的景象的小神官的。
殿中并没有人,只是隐隐传来悠扬的琴声。
分明是带着欣喜的乐曲,琴声中满满的苦涩,还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沧桑。
那是经历了多少才会如此寂寞?
那琴声很熟悉,给清寂一种那个人回来了一般。
可是尊者说,他死了。
清寂看见过他的墓,他亲手准备好的,然后自己静静地躺了进去。
清寂想要看看那个小神官,哪怕不是他,也可以留个念想。
除了那座冰冷的墓,清寂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他或是与他相像的人了。
而他的名字,仿佛只存在与冰冷的墓碑上。
顺着琴声走去,清寂看到那一道白色的身影端坐在琴前,那张桐木琴他分明再熟悉不过了。
“你,你到底是谁?”清寂颤抖着出声。
他喜着白衣,喜欢端坐在琴前抚上一曲,他喜欢寻个无人之处取出幻泠,奏上一曲,然后揉着他的头,看着他迷惑的样子,轻笑出声。
现在面前的这个小神官,分明像极了他。
“在下萧遥,琴声可是扰了阁下清修?”
萧遥皱了皱眉,然后又带上了礼节性的微笑。
被打断不满被他藏在心底,也不显露出来。
萧遥不知道清寂是谁,以为只是一个路过的被他打扰的神官。
萧遥转头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衣少年愣愣地看着自己,炙热的目光一下子从幻泠转移到他身上。
“你,你还活着!”
清寂惊叫出声,他的手在颤抖。
萧遥,这个名字又一次在了他的耳畔响起,依旧是他那如玉石碰撞一般的声音。
萧遥愣住了,他未曾见过这少年,可少年的反应让他惊讶。
“打扰了。”毕竟相处了很久,清寂看着萧遥的神情便知是自己唐突了。
清寂匆匆道歉,步履匆匆的离开。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想要仔细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