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娇》独孤潇潇

5、第五回：三氏城

　　最近永安城人人喜笑颜开，盖因那“永不安”王奇已除，王家覆灭！传说王家作恶多端惹怒天上神灵，果然得了报应！
　　说到王家覆灭，又要提到总兵府。却说某天夜里，打更的发现总兵府上空天降异光，连忙呼叫起来，引的左进人家都出来看究竟。却见青府内静悄悄如无人之所，遂有人直敲青府大门询问究竟；有人往府衙禀报异常。直待府兵前来，正要破门而入时，青府大门又忽然自内打开。
　　原来那夜青府上下被人下了迷药，直到此时众人方醒，门房听到拍门声慌忙前来将门打开，左右人家询问上空异色他亦不知究竟。这时见总兵青峰推搡着几个人往门外行来，众人定睛一看正是王鸿，正正奇怪，青峰道：“方才某家里各人忽然失去片刻意识，待醒来便见这厮捆绑在堂，又天降奇异，可见是上天惩戒，恶有恶报了！”
　　众人听此皆惊，皆暗暗警醒自己往后不可为恶以免天降惩罚！
　　青峰此时在外话虽如此，内里却暗暗惊疑方才夫人告知满府上下不见乔婆同那孩子石头，儿子青龙也说正要问石头些关于那乔婆的事就不省人事了，真是怪事一桩，好在目前看倒也无伤大雅，又捉到了王鸿等人，遂放下不提。与府兵又连夜审问王家几人，终于得到王奇及其母消息，赶去一并捉拿归案，此事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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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逸，昨日教你的招式可会了？”
　　“会是会了，可我使起来总也不能如师傅一般有力道……”
　　“那是你内力还不足，无妨，内力并非一时可得，你好好记心法，总有一日也能使的出力道。”
　　“是，师傅！”
　　对话的两人正是司空娇和石头，因石头姓童，司空娇便为他起名童逸，逸音似一，有第一个徒弟之意。果然她婆婆对她影响至深，连起名这事也像尽了她婆婆。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司空娇又教童逸一些基本功法，如此几月有余，这日，两人来到一名日“三氏城”的城宇。司空娇因见一路上也有不少年轻女侠客，遂有心恢复少女装扮，毕竟日日易容也是个麻烦活。又经过这些时日在外行走，自己身怀的功法就目前看来，似乎在武林暂难逢对手，若真有高过自己的，也应能察觉出自己易容过，实在没这必要了。
　　两人在城里找了家李氏客栈安顿毕，司空娇让童逸在他自己房间好好练习内力心法，自己则前往同小二打听到的衣布坊。
　　才进得店里，见满目琳琅满目各式裳服，暗叹那小二诚不欺她，此处果然齐全。掌柜看有人前来，忙忙上前相迎：“老夫人是要自用或是给家里人添置衣裳？”
　　司空娇只好道：“给我孙女选几身好衣裳。”见前方衣撑上挂着件月白色的常服尤其特别，伸手指道：“就要那一件罢。”
　　“这…老夫人这眼光真是没话说！不是老朽夸口，满店就属这件料子精致，偏给您瞧出来了，...可...这件已被李家大小姐定去了...实在对不住您，您看看其他式样的？”
　　“李家大小姐？”司空娇疑惑的看向掌柜。
　　“恕老朽冒昧，老夫人是才到的‘三氏城’？”掌柜见她如此，问到。
　　“掌柜所言甚是。”
　　“那就难怪了，老夫人你有所不知，这‘三氏城’，便是由：陶、李、罗三姓得来，盖因城内多为三姓子弟才得此名。陶家势最大，排在首位；李、罗次之。这李家大小姐李佩嫦便是李姓了，又因如今已与陶家陶醉大公子定了亲，满城更无敢惹她的人了。”掌柜同她解释。
　　“原来如此，那陶家公子可是江湖人称‘玉面阎罗’的陶醉？”司空娇又问。
　　“正是，因此三氏城内方分外安稳，无人敢随意惹事，均惧‘玉面阎罗’威势也！”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声音：“掌柜的，我们小姐定的裳服可妥当了？不会还未好吧？”话落便见一绯色妙龄女子踏步而来，那女子眉目清清，身姿若柳，头戴双凤钗，耳着明玉铛，微微而笑，果然绝色佳人，仿若月宫嫦娥下凡。身后跟着两个绿衣婢女，出声问询的正是她左后方的婢女。
　　“阿云不可胡闹，罗掌柜有礼了。”李佩嫦训那婢女罢又同掌柜见礼。
　　“可不敢当...小姐定下的裳服已是妥当了，您瞧，便是这件了。”掌柜领着三人向那月白色常服行去，司空娇退至一旁让开位置。李佩嫦见衣服正合己意，着那叫阿云的交付银钱，又吩咐另一婢女拿了衣服，几人逶迤离去了。
　　“方才听那李小姐唤您罗掌柜，莫非您就是三氏中的罗姓人家？” 司空娇奇道。
　　“啊呦您老这话，我算什么罗家人哪！不过是年少时便在罗家当学徒，家主见我实诚，又这么些年兢兢业业的，赏老头子个体面赐我罗姓罢了。话说回来，如今这三氏城啊，其实多是陶、李两姓了，我们主家前些年便因迁升，均搬去了京城，如今城里留下的都是些如我这般的老家伙咯！”掌柜笑叹。
　　“哦？贵主家还是官宦人家？”司空娇问。
　　“可不是怎的？这三氏城里，陶家在武林威名赫赫；李家商途辽广；我们主家便是世代为官之家了，只可惜一直官途不顺，也就是到我们老爷这辈才渐渐兴旺起来了。”
　　“多谢掌柜解惑，这几件均帮我包起来吧！”司空娇在一来一回对话中已选了些裳服，又给童逸也挑了些，递给掌柜的。
　　“好嘞，一共九两八钱。”见司空娇递过来十两，找她了二钱。又边打包袱边向门口努努嘴，啧啧出声道：“造孽呦！瞧瞧，多好的姑娘，又要糟蹋咯！”见司空娇满脸不解，又神秘道：“别怪小老儿多嘴，我见您新到三氏城，又有年轻孙女，可得劝您仔细着些，咱这城里啊，这么说吧，那就是不夜城消金窟，青楼赌坊数不胜数。呶，打门前过的那中年人，就是城里出了名的中人，专为楼里物色各式美人送进去，他身旁跟着的几位妙龄女儿可看见了？就是要跟去楼里的‘享福’。嘿，说是‘享福’，也不知到头来能得什么好呦！虽说都是他们家人亦或是自己点头签了文书的，不还是造孽么？得，扯远了，总之老夫人你上点心看好您孙女那就对了。成了，都在这儿了，您拿好咯！”说罢将打好包袱的衣物递给司空娇。
　　“多谢掌柜。”司空娇若有所思地提过包袱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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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逸可还记得十天前路过玉山镇遇见的奇事？”
　　“自然记得，徒儿仿佛听师傅当时便说事情不简单！”
　　“嗯，今日去了趟成衣坊，似乎有些发现，先吃饭吧，稍晚为师去查查你今日修习的心法进度再说。”
　　司空娇与童逸吃罢晚膳，又指点他修炼要诀，同他道：“有件事为师一直未与你详说，为师并非垂垂老者，原先做此装扮本为了行路安全，如今却未有这必要，今告知你也是担忧明日你无法适应，如此而已。”
　　童逸私心以为就算不是如今所见的垂垂老者，自己跟了师傅这些时日，单看师傅功法应绝非等闲之辈，怎么也该有些年纪了，遂不以为意点头称知道了。以至于次日，当看到他师傅真容，那嘴里惊的都能塞下客栈里的早食盆子了！好在两人是在司空娇房内用的早食，无人见到他的囧样罢了。
　　“你你你你你真是我师傅啊？！”童逸吓得嘴巴都哆嗦了。
　　“怎么，昨日不是已与你说过了？”司空娇好笑道。
　　“这不公平啊！我十一岁才开始学功法，师傅你老人家贵庚啊？”童逸奇道。
　　“虚虚二十，你待如何？”
　　“太好了！这么说等我二十就能像师傅一样厉害了？！”
　　“就你修习的进况，在练三十年也不定有这境地。每个人经骨不一，修习速度自然不一而足。”司空娇无情地击碎了他的美梦。
　　“那也行，只要能像师傅这样厉害，练多少年我都愿意！嘿嘿嘿……”童逸笑答，又矜持地指指司空娇：“不过师傅你这么穿也太好看了，从永安城到这里，一路上我就未见过有比师傅好看的了！”
　　司空娇此时一身鹅黄常服，梳着灵蛇髻，髻上左右各戴了一对之前在无眼山上她婆婆与她的碧玉钗，耳着同系玉耳铛，除此再无半点其他饰物。清雅不俗，果如那初绽姚黄般叫人移不开眼。
　　司空娇因他这话，想到昨日见的李佩嫦，似乎与自己有一两分相似，又想起昨日那成衣坊掌柜的话和与童逸说的那桩事，于是吩咐童逸：“饭毕你去问问客栈掌柜，看能否同他要个幂蓠来。”童逸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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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渐沉，此时的三氏城仿佛才开始苏醒，处处灯火通明，人影重重，好不热闹，似是在向那新到的人们述说：看啊！故事又开始了……